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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


  沉甸甸的稻穗坠在稻杆上,马老六甩开膀子在田里割,黑红的脸膛上有一层薄薄的汗,“这焦黄的稻穗看着真喜人,农民不就是最喜欢庄稼丰收吗?”

  如澜在庄子上弄吃的,这都是新米刚碾轧出来的,完整的米扫进布袋里装着。

  有条件的人家留着细细的吃,穷人家背着去米铺卖,根据米的完整性、颜色、干湿程度来决定米的价钱,好米卖完钱买黑头米回去吃,或者把碾过的稻壳子在晒干放进石磨里推压,这样就能把稻壳两个尖尖上的碎米头碾出来留着做全家的口粮,碎成沫的壳可以喂猪也可以喂鸡鸭。

  盆里是泡了一夜的碎米,如澜蹲坐在地上拿着葫芦瓢连水带米的舀进漏斗里,这是一个小型的碾压磨,石磨两边还有长长的木摇把,家里如果没有壮劳力了,小孩和老人也不担心推不动磨盘。

  细腻的米浆随着磨盘的重压碾磨,顺着小孔流了出来,米白的浓浆带着一股特有的米腥味,如澜一边拿扫把扫溢出来的米,一边用手不停的摇着……盆里的米全部磨完,如澜又舀了半盆清水倒进磨盘里,肉红色的石磨里外被冲刷了干净。

  如澜舀了半盆单独浸出来留着晚上吃,至于桶里多的放进厨房角落,搭个竹篾编的网罩在上面,防止落脏东西和虫子进去。

  盆放在灶台上放好,如澜又去她住的屋里掏了点她带来的东西,一看天色还早,拿着竹篓子出家门来到不远处的小塘沟里,不甚清澈的小沟不停的打着水花和小泡,沿在水沟边的水草上还趴有透明的虾,逮肯定是逮不到了,只能用干燥的大泥巴拦沟逮了。

  拦好泥巴墙,高坡处就搭低一点的泥巴墙,下坡泥巴墙就垒的厚实一点,同时还有留了一个小孔,把胳膊长的竹篓口埋进泥墙里,水从篓子里出去。

  她在用棍不停的在水里搅和,河虾很要求水质的,水浑浊起来水泡就更多了,小沟里就剩一点底子水,大多的河虾躺在湿泥上蹦哒着。

  如澜在放水的功夫编了一个草篮子,这会刚好用上,站在小沟两边伸手捡泥上的虾不费一点事。

  沟里还有几条手掌大的鱼,约么七八条的样子,太小的就没捡,晃晃抖抖也有一篮子了。

  小心扒开竹篓两边的泥巴,死沉死沉的篓子,如澜废了好大力气才拉出水面来。

  好家伙!大半篓子鱼虾,倒在干净的地面上,把虾和大鱼捡进篓子里,小的照例扔掉,顺便还把泥巴和枯枝败叶捡出来,这也就是小河沟里的鱼虾如澜敢捡了吃,这要是大一点、在深一点的她根本不吃。

  用现代人的眼光都觉得那时候的人傻,“有那么多的水塘沟,那么多的鱼虾为啥不吃?情愿饿着肚子……?”

  直到有一次如澜亲眼看见村里人,夜里鬼鬼祟祟的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小婴儿,扔进湍急流水的河里,她当时都吓愣住了,耳边只有发自胸腔的哭喊声在水里露出半个音符。

  因为出家门太久了,马老太见人总不回去,不放心的出来找,结果看见如澜傻愣愣的看着水河不说话。

  “澜子你咋了?马老太急切的幌着如澜,心里想莫不是撞着啥了?”还扯着嗓子喊儿子过来看看。

  一家人围着如澜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如澜指着远处的水河说到:“六叔,奶奶,那里刚刚溺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如澜眼睛没有聚焦的看着她身边的人说到,她还哭呢!就是捂在水里哭的不完整。”

  “造孽呀!这么伤阴德的事咋让你看见了?”马老太对着水河就开骂,做这事也不走远点,腿懒的生蛆,这让孩子看见了,吓出个好歹非跟你拼命不可。

  “六叔,那里经常有这事吗?”如澜漂浮的声音又问。

  “那水河深,大人掉进去都上来,村里实在有过不下去的也会去投河,像你今晚看见的,村里有不少人做。”

  “本来就吓着了,你还跟她说这些做什么?马老太出言责备儿子。”

  “也像今晚这样不哭了就顺水漂走吗?咱家池塘也是这样的吗?”

  “是的,太深了人下不去,只能顺水漂走给人肥田去,咱家池塘是干净的,家里每天进出看着,又是全村老少吃水的地方,所以没人过来脏水,”马老六摸着如澜的头,安抚的声音看着如澜说完。

  “我要回家睡觉,我耳边总是有那个小孩的哭声,”如澜说完自发的走了。

  “伤天德的,咋就让你看见了,”马老太摸着眼泪埋怨到。

  “娘,秀芝你们回去看着澜子睡觉,我去村里换点米,在割点黑狗毛、公鸡毛回来给她叫叫魂,今晚这样子看是吓的不轻。”

  那次如澜吓得的确不轻,为此还发了两天的高烧,腰间挂了一个月的红头布,马老太才让摘下来烧掉。

  “少东家逮虾呢!”一个老者吸着烟杆子过来搭话。

  “是的老丈,本想就逮一点,谁知这截水沟舀完水有老少鱼虾,”如澜笑着回答。

  “我们乡下少有人吃腥物东西,沟沟坎坎里随便弄弄就有一碗了,”老头也笑呵呵的说到。

  “老丈这草篮子里的鱼虾给您了,我跟我叔就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吃不了晒干一天两天也行,我老头子想吃让儿孙下沟里随时都能逮,老头拒绝了如澜的好意,少东家你弄着,我去田边转转去。”

  “哎!您路上当心了。”

  “没事,都是每天走惯了的路,”老头精神很好的往下走。

  得,没送掉,如澜拎着篓子回去,把鱼虾倒进盆里清洗干净,烧热锅灶舀了一勺油,油香飘了出来,就把洗好的鱼放进锅煎,虾只要爆炒就行,放了三瓢水在锅里熬煮,灶洞里小火熬着。

  如澜把盆里浸出来的清水逼干净,抓了一把盐和一碗面放进米浆里,还舀了一勺油,搅拌黏固后开始揉成团,放在案板上开始揉搓成面团擀皮,擀好的面皮叠加在一起,就像切面条一样切,然后上锅过个火。

  马老六走进院子里闻到一阵香味,肚子咕噜的叫唤起来,“鱼虾的味道?澜子从那以后不是不吃鱼虾了吗……?”

  “做什么好吃的了?”马老六探头进来问到。

  “用新米做了米粉,六叔你洗洗马上就能吃饭了,”如澜笑嘻嘻的回答到,沿着锅边贴的有馍,米粉只要在滚烫里滚几下就能吃了,不用下很长时间。

  马老六洗完从屋里出来,看见桌子上放了一盘贴馍,一碟酱豆子。

  “六叔弄好了,趁热吃吧!如澜端了一大碗米粉出来放在马老六跟前,一股鲜香的味道直入口鼻。”

  “嗯嗯!这不是面条吧?没面条有嚼头,但是比面条爽滑,”马老六吃了一大口,又夹了一筷子虾进嘴里。

  如澜喝了一口汤,鲜香浓郁,“这是用米做的,就是六叔这两天弄回的新米,等回去了做给奶奶跟婶子也尝尝。”

  后天差不多可以回去,明天一天地租可以收上来完,马老六拿着饼子摸酱跟如澜说。

  “我们是雇镖行啦回去还是就近封窖?”

  “拉回去吧!情愿花点钱,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粮食在我们眼皮底下也安心点,”马老六如是的说着。

  “好,看六叔安排,我再给你下碗米粉去。”

  “现下太麻烦了,我吃馍馍算了。”

  “下起来快的很,”如澜拿着碗去了锅屋出来的时候,马老六手里一个馍还没吃完。

  这东西熟的这么快?

  “可不是在热汤里滚滚就能吃了,我们出来半个月了,奶奶跟婶子肯定很担心,”如澜叹了一口气说到。

  “没事,以前也不是没出来过,如潮也不知道考咋样了?德根的卖身契你给了没?”

  “给了,出来前送给吴爷爷的,好坏不都是要考吗?六叔心里别惦着了。”

  就这样一顿饭在叔俩安慰来安慰去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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