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条件
吴老头大早上精神抖擞的抽着旱烟，昨天下午孙子回来给他说了一遍，他心里也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德树陪爷过去吧！
去这么早爷？还没吃早饭呢！
费什么话，你爷让你走你就走，叫不动你小子了是吧？吴老二听了儿子的迟疑，重重的放下手里蔑框。
好了大早上的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气？这会去回来吃早饭不耽误，吴老头温和的跟孙子说。
爷孙俩错了半步走着，看见狗肾在远处的粪堆上玩耍。
德树，如潮家真没果子了吗？狗肾也看见吴德树爷孙了，想到昨天下午甜果子的味道，肚子里的馋虫又起来了。
他们骗人的还有，吴德树面无表情的回答。
死小子说啥呢？吴老头没想到孙子这么说。
哼，我就知道他们兄妹不老实，还骗我没有了，一会我去要不给我等着试试。
你找错人了，他们兄妹肯定是没了，他六叔有，你带着麻袋去，他六叔能给你一麻袋，到时一刀给你劈两半，你还能多一张嘴吃果子，多好的事！吴德树凶狠的对着狗肾蛊惑。
德树娃，你莫吓着狗肾了，他奶狗大的年纪懂个啥？就是贪个嘴。九叔公不知道咋突然出现了，听见德树的话脸色当下就不好了。
九太爷你小瞧了狗肾，昨天他去林家抢了东西还把如澜磕在门框上了，当时差点没磕背过气去，这事六叔还不知道呢，也算他走运，如澜顺过气来了，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今早还有狗肾在这玩呢？
狗肾，你德树哥说的有没有这事？九叔公崩着脸问狗肾。
咋没磕死她呢！让她们兄妹吃独食，狗肾对着吴德树洋洋得意的做着鬼脸。
狗肾说完九叔公立时青了脸。
他九叔，太爷一辈的人了，管儿孙心硬不起来，狗肾这娃如今这幅样子，不知道里正心里有章法没？咱村离镇上这么近，村里要是出了人命，县老爷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到时候谁也跑不脱，吴老头笑容平和的自述着。
德树告诉那两娃儿，狗肾从今以后都不会在去他家捣蛋了，九叔公看着吴德树说。
九太爷，他爹娘都做不得主，你这……吴德树心里鄙视的不行，你个棺材瓤子了充什么大头呢？
胡说什么呢？还不给你九太爷道歉，吴老头呵斥孙子。
九叔公老脸火辣辣的充血发烫，没有台阶下只得对着狗肾吼到，还杵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
狗肾看他九太爷发火了，期期艾艾的挪到跟前来。
九叔公一把薅住狗肾的后领心，拖着狗肾去了他家。
爷孙看狗肾被弄走了才继续走。
如澜磕的严重吗？吴老头问孙子。
没事，如潮机灵挡在门框上没磕到，不然昨天下午还有他好日子过？那门框都是棱尖子。
九叔公就喜欢献脸子，一把干瓤子心都黑掉了，就如潮他们那房子他要了“六两半”还不给人过契约，如潮妹妹当时就不要了，说她姐姐交代过，只买过契约的房子，九叔公混不过去了才签的。
这事是林家兄妹给你说的？
老虎跟我说的，当时还是他爹去镇上做的中人。
他爹是里正又是中人肯定知道的清楚，吴老头点点头。
六叔今天没去送豆芽？吴德树远远的打着招呼，马老六正在门口扫着大渣子泥巴。
吴叔，德树你们来了快进屋，昨天挨晚上我给送过去了，澜子今天一早就跟我说她吴爷爷会过来。
我老头子出来溜达还要你们忙？吴老头笑呵呵的说到。
你看吴叔你说的，您老人家就是在溜达也不咋上来溜达，今天难得上来可不就忙活一阵了。
三人说说笑笑进了屋，澜子你吴爷爷来了，马老六对着锅屋喊。
吴爷爷，德树哥，如潮先出来打招呼，他手上还拿着小管毛笔。
如潮今天的字练完了？
练完了德树哥，你今天要认新字了，如潮笑嘻嘻的回到。
吴爷爷，德树哥，六叔，如澜从锅屋出来笑盈盈的叫人。
吴老头打量如澜，一张娃娃脸，明媚带笑的眼睛，不说话的时候一张脸都带着灿烂的笑容，梳着双髻留福头，迎眼一副喜俏团福像，如潮脸型跟妹妹差不多，眼睛没妹妹圆，观之也灵秀不已，兄妹俩这模样的，村里在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德树你跟如潮去学字吧！早上起来就念叨今天如潮会教他新字。吴老头慈爱的说着孙子。
那快去，如潮屋里的火盆还是热呼的呢！马老六一听练字不能耽误了。
澜子你去陪你吴爷爷说说话，我来把锅屋东西弄一下就来，快过年了，马老六笑呵呵的吩咐着。
吴爷爷来堂屋坐，如澜扶着吴老头进堂屋，这一老一少都是奔着主题来的。
你们兄妹将来都是有出息的孩子，不愧是读书人家的孩子！这通身的气派村里无出其右，吴老头对着如澜夸赞。
吴爷爷太夸奖了，德树哥，德林哥，德石哥在村里那个不是数一数二的？
他们那都是在父母的照看下长大的，吴老头谦虚的说到。
不说几个哥哥们了，就德根哥在村里谁不知道他聪明伶利！我哥在家里常说他要是有德根哥的聪明劲，我们兄妹也不会来乡下定居了。
吴老头眉头一紧，“德根”随即做无事发生。
林丫头打算怎么做？吴老头吧哒抽了一口烟询问到。
吴爷爷您吃过的饭，比我走过的路都多，这刻书是有风险的，您老应该有心理准备了，相比同时它回报的也丰厚，风险和利益是相等的。
我们吴家可是全家老少都在里面呢！吴老头笑笑不接话茬。
吴家拿四股。
条件呢？吴家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拿这么多。
吴爷爷家得和府城吴家绑在一起，他家拿大头，这也是保吴爷爷家子孙满堂最近的一条路。
府城吴家的意思？
我的意思，“对外”府城吴家和我有决定权，对内“吴爷爷家说了算”，一块饼子三家分，不能有一言堂的想法，毕竟以后手艺还掌握在德树哥他们手里，你说呢吴爷爷？
绑吴家不算条件的条件，林丫头还有没说完的吧？
如澜笑嘻嘻的看着吴老头。
吴老头嗓子发干，还是心有不甘的问，为什么是德根？
我哥哥过完年就要上学了，他需要一个年龄相等的玩伴，德根哥的聪明劲可以弥补我哥哥的不足。
德树年龄大一些不是更好吗？
您忍心放弃孙媳妇，重孙子？
吴老头看着如澜的笑，明明灿烂温暖的很，可是他只感觉到周身冷。
德根哥跟着我哥，我会送他上学，教他东西，以后说不得还带他出去见识一番，他每天依然回去睡觉，不过是白天陪着我哥哥念书。如澜收敛了笑容。
吴爷爷您回去考虑一下，决定了明早就让德根哥过来跟我哥哥学认字，德树哥也还是可以随时过来学字。
会过身契吗？需要多少年？
会，活契，十五年，如果中间他有了别的想法需要赎身，我会给他的，代价肯定是需要付一点。
容我老头子回去考虑一下，吴老头有些颓废的起身。
吴爷爷拒绝了也没事，这个刻书我们这样的人家根本不能做，如澜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我老头子明白你的意思，家里有儿子们总要商量一番才行，德树学完了没，回去了。
吴德树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消失，上前扶着他爷爷回家。
吴家答应了？马老六看爷孙出门了才问。
由不得他不答应，六叔你知道四股多少钱吗？
不知道，我见过最多的就是一两银子，还是现在每天卖豆芽赚的，我都觉得已经很多了。
我必须保证两吴不能捆死了，如澜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认为对的就去做，天上没有平白无故掉金子的，马老六安慰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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