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契
九叔在家吗？马老六出来家在墙角拐弯处喊到。
在的，是六子呀！啥事呀？
昨天不是说了二哥的房子嘛，这不我今天领着俩兄妹来看看房子。
被喊九叔的人披着黝黑的棉袄走出来，手里拿着烟袋锅子，上下打量了如潮兄妹俩一眼。也没说什么抬脚就走了过来，腰间的钥匙叮叮咚咚的响着。
怎么想着来我们村定居了？
说来也可怜，我那哥嫂撒手以后，我大侄女去吴府做事了，这俩小的就在镇上讨生活，大侄女的意思在镇上租房子住，弟妹就近她也能照看着，我娘觉得老大在府里出来进去不方便，不如搬来村里在她眼皮子底下也省的担心。
你娘就是操心的命，九叔在前面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
如潮看了一眼妹妹又低着头跟在后面走。
到了，马老六回头对兄妹说话。
九叔干瘦如柴的手摸着铁锁打开门，如澜率先走进去看，两丈高的泥巴院墙连着三间锅屋，院子里牲畜的圈都是齐齐整整的，看得出屋主还是很爱惜的。
四间大房子是错落着盖的，屋里简陋的放着几张破桌子。简单的一句话就是“五脏俱全”。
门口的这个塘也是属于屋子的范畴内，九叔看如澜看的差不多了，开口补充了一句。
六叔我想看看塘有多大，如澜有些依赖的看着马老六开口到。
我领你去看看，马老六满意如澜的机灵，几人出门来到水塘边看。
塘大约么有一亩地大，塘埂光秃秃的。如澜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么大的塘，在加上几间屋子七两也差不多。
马老六看如澜的表情觉得时候到了，九叔价钱在商量一下？
最少也要六两半，这还是看在你们娘俩的面上，都是一个村住了几十年的交情了。九叔语气半点余地不商量的说到。
马老六脸色为难的看了一眼如澜。
六两半可以，但是房子我们要过官契，另外门口的塘也要写在房契里。
九叔有些诧异的看着如澜，眼睛一转，房子买了就是你们的，安心的住着就是了，我们虽是乡下人但也是讲究人，不兴房契什么的。
六叔如果按照九叔公的话，我们可能买不了了，我姐姐走前有交代，房子必须要过官契的。
那行，你爹生前是个秀才，你姐姐也识文断字的，她交代的话你们兄妹照做就是了。马老六也有些生气，昨天明明说好能过契约的。
等等，我老头子又没说不过官契，小孩子家怎么咋咋呼呼的，九叔口气突然就换了一个口气说话。到手的银子要飞了他怎么能不着急！
那麻烦九叔公把房契拿出来对一下，如潮上前脆声说到。
我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了还能糊弄你们不成？九叔哼了一声，甩手出门回家找房契去了。
九叔的态度如澜到是没放在心上，她心里明白，马老六家在这村里估计是属于势单力孤类型的，从看房子开始九叔都是高高在上的语气，末了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赖契约。
如澜又在屋里和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嗯！还缺少一口井，房子买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掏个井出来，这样一切就完美了，房子不在村中心，屋里挖井应该不会有大动静的。
妹妹出来看下房契。
来了，如澜听见如潮喊就走了出去，心里的事暂时放一边。
如澜接过哥哥手上的契约看。
你们兄妹还识字？
如澜看了一眼九叔笑笑，又低头看契约。
那可不是，我那兄弟是秀才呢！侄子侄女自然也跟着识文断字了。马老六接过话憨头说到。
九叔脸色微变后又若无其事。
九叔公这契约麻烦您老在回去核对一遍，想是当初给你写契约的人差字了。如澜微笑着把契约递了回去。
六叔我们也该回镇上了，想是姐姐也该等着急了。
妹妹房子实在看不好，不如就在镇上……
等见了姐姐让她拿主意就是了，如澜截住她哥哥后面的话。马老六跟在后面走到是没插话。
九叔脸色有些难堪的看着三人走，嘴巴张了好几次，眼瞅着人都要走远了，才艰难的喊出口。
下午就可以去官府过房契，如澜听完停下转头，“那麻烦九叔公，记得带那张带水塘的房契，官老爷不像我们好脾气。”说完兄妹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九叔颓废的坐在地上，要不是儿子败家他怎么可能卖祖宅的，第一次听马六子说买家是一对孩子，他就想孩子不明白这些弯弯绕，房子他们兄妹住着就是了，乡下人谁见过房契，虽然六子一再问过契的事，六子又不识字，随便拿一张也就过去了。没想到……
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如澜，如潮都是马大叔的问题，昨天明明说好可以过契约的，谁知九叔今天来这么一出。
六叔跟你没关系，是九叔公想耍赖，相反还要谢谢你呢！这两天能在麻烦你帮忙搬家吗？
就冲着你们叫我一声六叔，“家”我肯定给你们搬，马老六豪气的拍着胸脯。
先谢谢六叔了，明天下晚上我找个马车趁着上冻搬，不能动静太大，不然蔡婆子……
六叔明白了，你们安心，我送你们回镇上吧！马老六红着脸说完，他也想留饭的，奈何家里没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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