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苟活【一】

“我说了，我没病”他淡淡说道。

        关丽清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茫然。

        “037号，承澈。”医院广播里就喊着他的名字。关丽清喉咙里涌出微许苦涩，拉起坐在长椅上的承澈，进了诊断室。

        一样的询问，一样的窗边，一样的微风拂面。

        每次都一样，他一样倚风入神。

        差不多半个小时吧，进来插队的人都快溢出去了。关丽清紧攥着手中的处方单子，出去找他儿子了。

        “承澈，承澈？”她喊了两声，无人回应。转头时瞄了眼手机，有条承澈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我先回去。”

        翌日，清晨。

        房间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

        承澈睁开双眸，瞄了眼窗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抓起床头柜上的腕表。

        五点整。

        晨曦微微的透过素纹窗帘，承澈下床拉开飘窗，曙光迫不及待的闯进来，给不足足十二平方米的房间涂上一层透着金色的白光。

        晨风轻抚着墙上凝重的风景素描。

        还早，他想。于是，他睁着微酸的眸子，双手抱臂趴在写字桌上。

        说起来这个房间挺奇妙的，23楼，就顶上24楼，没人住，这个房间是最顶边，两扇窗，一个做飘窗了，一个放写字台，这边窗面朝西，窗子几乎不用关，因为高，所以每天早上，无论打雷下雨，都有风。就夏天挺热，开空调每月500的电费。

        承澈枕靠一只手，左手轻声敲击桌面，玩够了就翻了下日历。

        嗯…九月一了呢。

        他努力回放了这个暑假。啊，几乎都差不多，隔个两三天跑趟医院。没有暑假作业的他就呆在家里看书。

        晨风终于唤起了承澈。草草洗漱与早餐，便跟着挎着塞满各种手续或啥乱七八糟的包的关丽清出门了。

        第九中学。

        这之前承澈填志愿的时候来过，想来的唯一原因是报这儿的人少，其实以他的中考成绩，占个指标是可以进市三中的，但人家就是要来，妈都拦不住你又能怎么样呢？

        但现在人也见不得少，至少这会儿人多。承澈的口罩都要拉到眼睛上面去了。

        “高一七班。去吧。”关丽清说道。

        七班是高一理科最后一个班。

        他进教室的时候人也不多，反正都不认识就对了。都一样，男多女少，他选择了一个应该安静的靠窗位置坐下。

        这边是理科班四栋教学楼，围在一起。窗外是花坛，雨树中间是主干道，一段沥青路。对面一样，围在一起的的文科教学楼。

        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终于勉强凑出来个不太像样的班时，进来了一个腋下夹书的女人。

        女人敲了下黑板，哦，不，准确来说是绿板。向在下面的人宣布自己叫程愫，刚送走上届高三。随后点名。

        班上有好些位置都空着，比如说他旁边，一个极好的位置。

        程女士硬是拖到上午最后一节课才叫人把空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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