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流浪歌手
从内衣店里走出来的时候，三人手里都多了一个白色纸袋。
林小娜又拉着杜晨晨跑去了饰品店，给她挑选了几个小发夹和头绳。
一圈下来，杜晨晨不得不佩服林小娜的眼光，确实不错，尤其是那头青丝被林小娜摆弄一番，用发夹夹住一角的刘海，少女的感觉瞬间出来了。
林小娜情不自禁地摸着她的脸颊，喃喃道：“这要是再化点淡妆，多完美。”
林小娜感觉就像玩暖暖似的，这是养成！
杜晨晨破天荒地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是头一次被人摸脸。
“这几天我好好教教你怎么化妆。”林小娜道。
杜晨晨头疼，化妆，听起来就很麻烦啊。
两人把心情还有些低落的伊雨萱送回家，林小娜本来提出要陪她在家里待会儿，但被伊雨萱拒绝了。想想也是，当下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天色暗了下来，华灯初上，S市春天的晚上还是有些凉，风吹过双腿，杜晨晨走路都变得“淑女”起来了。
林小娜看在眼里，暗道自己对她的调教看来初见成效啊，越来越有女生样了。
黄乐到得早，已经换好了衣服，一个人坐在天桥路边的长椅长，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
看见两人走过来，他愣了下，开玩笑道：“这有路灯啊，怎么还随身携带灯泡呢？”
林小娜气呼呼地作势要打，黄乐笑着连连讨饶，还主动帮着两人拿购物袋子。
“不许乱翻啊！”见黄乐眼睛朝纸袋内看去，林小娜警告道。
纸袋内的内衣外还有一层不透明的塑料袋装着，黄乐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变态啊，随便翻女生内衣？”
“你……你怎么知道？”
“……纸袋上面印着logo呢，这家店我路过很多次，是不是就在商业街那块儿的？”
“……”
看见林小娜吃瘪，黄乐贱贱地笑着，似乎无意地问了句：“我听说放学时候校门口挺乱的？”
杜晨晨道：“没事。”
“哦。”黄乐也不多问。
三人走了几分钟，便听到有音乐的声音传来。
黄乐竖起耳朵，指向一个方向：“这边。”
一个穿着蓝色长袖衬衫的长发男子在街边一个人弹着吉他，没有麦克，没有音响。他衣袖卷起，吉他盒打开，放在地面，自弹自唱。
周围不时有路人经过，偶尔会驻足，听完一首，有的会扔下纸币或钢镚，或是扫描他那斜放在吉他盒内的超大二维码。也有不少人远远观望着，男子也不管，当有人扔下钱币时他也只是微微点下头，歌声不停。
“这首歌没听过，他自己写的吧。”林小娜道。
黄乐也点点头。
杜晨晨听着这歌声，只觉得好听，歌词也不错。男子的嗓音里透着沧桑，但一首歌唱完休息片刻的时候，脸上却时常洋溢着微笑，看起来不像个落魄人。
男子唱了一首又一首，就在三人想着如何上前搭话的时候，男子又是一首歌唱完，停了下来，朝着身前鞠了一躬，哪怕身前没人，仍自顾自说道：“我撤啦，大家再见！”
旁边站着听歌的几个年轻人纷纷鼓掌，不远处的杜晨晨三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男子又笑着点头道：“谢谢捧场。”
他开始收拾吉他，盒子内钱币不多，男子铺平装好，放进小挎包内，小心地将吉他放进盒子。
其他围观群众都走开了，三人连忙跑上前来。
男子蹲在地上，抬起头，捋了下一角的长刘海，看着他们笑道：“今天下班啦，要是喜欢听的话，我差不多每天晚上六七点钟都会过来。”
众人才看到，原来这男子扎了一个小小的丸子头，前额一边被顺到脑后连带扎起，只留下一撮长刘海。
男子看上去不过30岁的样子，微微有些胡茬，倒是和他的发型很配。
黄乐解释道：“我们不是来听你唱歌的，哦，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小娜怕他满嘴跑火车，连忙插嘴道：“我们是想问你，教不教唱歌啊？”
男子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小姑娘你找错人了，你应该找专业的声乐老师，而不是我这种半吊子。”
林小娜连忙摇头：“你唱得很好听的。”
男子已经站起了身，背起吉他哈哈笑道：“是嘛，真有眼光，但我确实交不了，没那个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啊。”
“不用教得多厉害，就是教一教如何唱歌，如何发声，只要能不跑调就好。”
黄乐跟着点头：“对对，我们给钱的！”
男子摆手：“不是钱的问题。”
“叔叔，你就帮帮忙嘛，我朋友过几天就要在学校汇演上唱歌，但是她唱歌跑调，现在急得都快哭死了……”
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脸，哭笑不得：“我才28好不，怎么就成叔叔了？”
林小娜赶紧改口：“哥哥，帮帮忙嘛！~”
说着，她冲着杜晨晨挤眉弄眼。
杜晨晨见她为了自己都豁出去对一个陌生人撒娇，也不好意思干站着，于是挤着脸，想营造出两滴眼泪来，可怎么也挤不出来，只得顺着林小娜的话说道：“大哥，帮个忙，你开价。”
“真不是钱的问题。”
“哥哥~”
“打住打住。”男子一个激灵，无奈道：“你们总得让我先去吃口饭吧，行吧行吧，咱们边走边说。那个小姑娘，放心，我不跑，别靠我太近，看你穿着校服是高中生吧，别被人误会我搞些什么援……那个，你知道的，注意点。”
“哦，好的。”林小娜退了下来，朝杜晨晨挑了挑眉，眼中尽是得意之色。杜晨晨偷偷朝她竖了根大拇指。
黄乐接着顶上。
“大哥啊，想去哪吃啊，我请你，今天咱们吃顿好的？”
男子摇头：“蒜了吧，哪能让你们这些孩子请客，现在的孩子可真了不得，我是服了……”
说着，他感慨地朝林小娜竖起个大拇指：“牛逼！”
林小娜嘿嘿笑着。
四人来到了一家不大的涮锅店门口。
中年地中海老板正在柜台那玩着斗地主，见男子进来，抬头招呼道：“哟，徐麟，唱完了啊，今个儿还是老样子？”
男子回头问向三人：“你们吃了没？”
杜晨晨和林小娜一直在逛街，没时间吃饭，黄乐也是，本来计划着请杜晨晨搓一顿，也啥都没吃。
但眼下被这么一问，都摇头道：“吃过了。”
男子看了他们几眼，笑道：“撒谎都不会。”
然后，他冲老板喊道：“再加一两盘肉，酸菜也多来一份，牡蛎扇贝如果新鲜的话也各上一盘，对了，羊排有吗，来一份，就这些，不够再点，啤酒就不要了，饮料让他们自己点。”
三人立马开口拒绝，但男子只说了一句话后便都没再吱声：“还想不想让我帮忙了？”
黄乐脑瓜转得贼快，笑嘻嘻道：“我要喝可乐，她俩都喝橙汁。”
老板娘听到声音，扭着腰肢从后厨走了出来，白了男子一眼：“瞧你说的，大姐能给你上不新鲜的？你今个儿怎么带了几个孩子过来，亲戚啊？”
“不是。”男子也没多解释，轻车熟路地领着三人找到个桌子坐下。
虽然店面小，但是装修得也很复古，有种90年代的感觉，男子很喜欢这里。
他打量着杜晨晨，面前女生无论身材还是颜值都是一流，他怎么也没办法联想到“唱歌跑调”上，难道就像有些人的歪理一样，声音好听的人大多都是胖子？所以这个小美女才“开口跪”？
一个铜锅很快就端了上来，男子招呼道：“都吃都吃，这家酸菜可正宗了，老板自己家腌的，肉涮一会儿就捞出来，嫩嫩的正好。”
黄乐倒是自来熟，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了嚼，眼睛一亮：“嗯，好吃！”
“哈哈，是吧。”
老板娘正好走过来，端了一碟拍黄瓜还有一碟水煮花生，听了这话得意道：“那可是呢。喏，这两盘凉菜赠送的。”
男子接过来，朝老板娘道了声谢，又对两个女生说道：“别干坐着了，吃啊，放心，这里别看没那些大店里装得好，但卫生着呢。”
两人都不是担心这个，林小娜是不好意思，杜晨晨是觉得有些别扭，她对这种来自于非朋友的男子的善意感到陌生。但黄乐都吃了起来，她也摇摇头，夹了一嘴，然后不住点头：“确实好吃！”
男子又夹了一口菜，朝杜晨晨抬了抬下巴，问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啊？不会唱歌还是什么情况啊？说说。”
要说问题出在哪，杜晨晨还真说不出来，只能一边想着一边说道：“我也不清楚，就是按照脑子里记得歌词旋律那样跟着唱，然后就……”
“你是用哪发声啊？”
“嘴啊。”
“不是，我是说是喉咙啊，还是胸腔。”
杜晨晨想了下，答道：“应该是喉咙吧。”
男子“哦”了一声，点点头：“那应该好办一些，只要改掉用喉咙唱歌毛病就差不多了。胸腔共鸣、丹田发声听说过吧，听你说话气息这么足，这点小毛病好改。”
杜晨晨有些惊喜：“真的？”
“是的，不过我还得看看你唱歌时候具体的样子，别把唱歌想得那么难，要不，你现在清唱两句我听听？”
林小娜和黄乐面色一变，差点下意识把筷子插进耳朵里。
男子看着好笑，哪来的这么重的心理阴影，小孩子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杜晨晨面露犹豫，黄乐赶忙说道：“别别别，反正还有俩礼拜时间呢，不急于一时一刻。”
男子笑道：“你小子倒自来熟，不把我的时间当时间啊，我可不是天天都有空的。”
黄乐嘿嘿嘿地赔笑。
男子看着这家伙也乐呵：“不过最近都挺有空的，那就等吃完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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