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往事5 浊酒一杯
这张脸…这张脸是郑家三郎——郑嘉贤！
“你是谁？”晓是魔将也心慌了，他颤抖的发出疑问。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郑家，郑嘉贤！我从地狱回来了，率兄弟们前来索你狗命！”
魔军现在彻底军心大乱，溃不成军。被打的丢盔弃甲，永远的留在了飞雪关。
魔将与剩下三十众被逼到绝路，已是败寇。郑嘉贤枪舞如龙，眼中喷薄的是熊熊怒火，他仿佛不怕疼痛一样，没有躲闪任何魔将的攻击。百来招后，他的枪尖的一半刺入魔将的咽喉。
“你败了。”郑嘉贤俯视着魔将，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魔将握住枪头，艰难的说：“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郑嘉贤的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他一枪刺入魔将的肚子，把他挑到怨气尸骨中。尸骨发出激烈愤怒的吼叫，他们双手向魔将的方向高高举起。
怨灵尸骨意犹未尽，如同黑潮涌向魔军。
“不！”魔将和魔众的惨叫绵绵不绝，足足持续了一炷香，最终没有声响。
战毕，尸骸化作一片灰尘，灰尘散去，地上只有一摊滩腐败的烂肉。
“大将军，七郎，八郎，二郎，四郎，老将军，六郎…谢谢诸位。”“郑嘉贤”礼拜八方。
这些尸骨都是在飞雪关战死的将士，他们执念不散，任要杀敌。
“痛快！痛快！”红色的怨灵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钻入地下。他扔下长刀，刀刃没入土地。
天上的黑气散去，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在长刀的刀柄上。
四郎灵魂还未散去，它将融入这片土地，永远守护飞雪关的百姓。
碧落皇帝派来的援军姗姗来迟。一到飞雪关，就被眼前萧条的景象镇住。
飞雪关静悄悄。
偌大的战场上，郑嘉贤身中数箭，头缠白布，一身血衣，一把长枪横在其面前。他跪坐在地上，正往地上倒酒。身边有五个人头，一个是魔将可见白骨的人头，另外四个是细作的。
郑家贤木然的看着援军，呆滞的像一个傀儡。“你们来的太晚了。”
援军主将红了眼睛，他下马，立刻跪拜在郑郎的面前。
…
当晚，雷声隆隆，大雨滂沱，洗刷掉一切血腥与痕迹。风呼呼作响，百姓们在说，是战死的亡灵不舍离开故土。
帐中
“三郎，你要走了吗？”“郑嘉贤”问飘在空中的灵魂郑嘉贤。为什么会有两个郑嘉贤呢？
原来是狐狸变成了郑嘉贤的模样。
“嗯，我的心愿已了，谢谢你，小狐狸。”
“不，你的心愿没有实现，你还挂念着五郎，对吗？”狐狸的喉头涌起一股腥味，他强压了下去。
“唉，还是被你发现了呀。”飘在空中的郑三郎仰天长叹，“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不仅会化形，还会把死去的兄弟再复活出来。可惜，如果他们真的能活着就好了。”
“小事一桩…”
“哇。”狐狸终于忍不住了，吐出一口鲜血。
“你…”郑三郎投向担心的神色。
“三郎，我时日不多了。这把地下的人拉上来的术法，若是用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狐狸…”
“说起来你可别笑话我，以前我才不是现在这乌不溜秋的模样，以前的我可是个俊狐狸，按你们人的话来说，就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变成这个模样，都是被天雷给劈的。哈哈…”狐狸擦擦嘴角的血，自嘲的笑起来。
“…”郑三郎神色复杂。
“回魂术有违背天道，那日雷劫，是天道给我的一个教训。”狐狸开始流鼻血，眼睛也红的可怕。
“三郎…用我的身体…好好活下去吧…”狐狸的身体开始抽搐。
“喂！喂！狐狸！”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郑嘉贤有点慌乱无措。
狐狸挣扎着抬起手触碰三郎的灵魂。
郑嘉贤突然感到天旋地转，一股吸力将他吸入狐狸指尖的黑洞。
“三郎…如果他来了…替我好好照顾他…拜托你了。”狐狸的瞳孔开始涣散。
“再见…”狐狸微笑的闭上眼。
…
…
三月桃花开，春风拂面，落英缤纷。
郑三郎立在桃花树间，茫然的望着这一切。
一只化作人形的狐狸卧在高高的桃花树上，慵懒的拍着橘红色的尾巴。他的怀中抱着一只普通的红色狐狸，正气愤的吱哇乱叫。
三郎定睛一看那“人”怀中的狐狸。这不是家中那个老不正经的乌漆麻黑的狐狸吗？不过是毛发不一样。
“放我下去，混蛋！”
“叫一声好哥哥就放你下去。”
“哇呀呀！气煞我也！待我化形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哈哈，好，我等着。”
…
三郎这个第三人称视角渐渐变成第一人称，他的记忆开始与狐狸的记忆融合。三郎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在梦里，他叫洪夜雪，而那个桃花树上化作人形的狐狸叫胡若瑜。这只狐狸表面上玩世不恭，其实是个温柔的狐狸。
夜雪与若瑜一起在狐族的学堂里上学。洪夜雪自幼失去双亲，机缘巧合下得道成妖，性格孤僻。胡若瑜总是默默关照他，给他好吃的，在学业上答题解惑，偶尔顽皮的天性来了，就搞一下恶作剧。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只狐狸都不是小孩子了。胡若瑜视洪夜雪为兄弟。洪夜雪却渐渐对胡若瑜产生了情愫。
这怎么可以！
洪夜雪为自己的龌蹉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洪”姓是得道赤狐，而“胡”是大妖怪狐妖的后代。
“胡”代表的是一个家族的底蕴，狐狸们上的学堂就是一个“胡”姓的狐族族长开的。
“胡”，是一个不可跨越的鸿沟。
如果说出来，一定会给他招来麻烦吧。
洪夜雪推去胡若瑜所有的邀约，对胡若瑜渐渐疏离，将心中的想法埋藏心底。
后来，胡若瑜要出去历练了。
洪夜雪再也忍不住，他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可到了胡若瑜面前，却不知如何开口。
胡若瑜没有在意，他笑了笑，说“我们一起散步吧。”
就这样，洪夜雪跟着胡若瑜来到了曾经经常见面的桃花林。
胡若瑜停下脚步，“小雪啊，我都知道了。”
洪夜雪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脸红了。
“我…”
“其实说出来也没事的。”胡若瑜认真的说。
洪夜雪的脸更红了，他缓了一口气，神色瞬间就镇定了。
“若瑜，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可以…保管你的命牌吗？”
胡若瑜露出惊讶的神色，而后他噗嗤一下笑起来。
一个绿色的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飞向洪夜雪，洪夜雪慌忙接住。
“拿着，这是我的命牌。”
这是？同意了吗？
狐狸只会把命牌交给至亲的人。
“这只是我普通的命牌，我最重要的命牌等我回来了再给你。”
洪夜雪握着命牌，如获至宝。
“我等你回来。”
胡若瑜玩味的看着洪夜雪。
“我若不诈你一下，你是不是什么都不会说？”
诈？
洪夜雪的脸变得越来越红。
…
后来，胡若瑜死了…
未知死因。
噩耗传来，洪夜雪愣住了，他像往常一样回到住处，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品茶。他终于下定决心，把手伸进胸口的袋子，摸到的却是一块破碎的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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