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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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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贝尔缓了好几天,才告诉宁芙,那两个人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经历人类繁衍所必经的过程。她们俩不能玩这个游戏,她也不会和任何人玩这个游戏。宁芙可能是懂了,可能是没懂,但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很快,戈德里克山谷又开满斑驳陆离的花。

        男孩们随着盛夏一同归往家乡。

        这是本篇作者第一次叙述夏天的日子。

        天气很好,伊莎贝尔在巴沙特女士家的厨房烤蛋糕。她给蛋糕坯抹上淡奶油,又放上应季水果,已经能想象到甜美的味道。然后她不经意地往窗外一看,看见兄弟俩手提行李路过。又一个学年结束了。她飞奔而出,飞入某人的怀里——

        这不是真的。

        这只是她的想法。

        现实是她在两人面前顿住脚步,向前一晃,最后立定了。

        “伊莎!”

        不过、阿不福思先给了她一个拥抱。

        他几乎从不让人失望。

        这个拥抱浅尝辄止,两个人用双臂箍住对方的后背,贴了下彼此面颊,随即分开。两张面颊搅合着热气相印,分开时还轻微黏腻地牵扯在一起,像分离蛋清和蛋黄的状态。

        然后是阿不思,两个人抱了一下。

        这个拥抱更浅了,他们的面颊甚至没有接触面。

        总之人回来了。

        伊莎贝尔说:“我做了蛋糕,快来尝尝。”

        三个人、连带着巴沙特女士一同坐在桌边。

        老女士记忆力惊人,问起阿不思关于考试的事情。

        作为霍格沃茨的老老老前辈,她十分关心后辈的学习生活。当然啦,前提是这个后辈有让人关心的资格,两年后的她肯定没兴趣问阿不福思考得怎么样,她用猜都能猜到结果不会怎么样、而且是相当不怎么样。

        这题阿不福思会啊,他抢答:“不就是门门得‘杰出’嘛。”

        阿不思说:“今年的算术占卜有些难,我得的是‘优秀’。”

        那可能是没一个人得杰出吧,伊莎贝尔想。

        老女士一脸欣慰:“毕业后直接等魔法部的聘用书吧。”

        阿不思笑得谦恭:“借您吉言。”

        但他的心不在魔法部的聘用书上,他的眼光放得更加长远。

        他在意的是其他事情——一些更值得为之付出青春乃至生命的事情。

        在漫长的求学生涯中,这抽象的追求逐渐显露雏形,进而生出脉络与血管,已经成为身体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他绝不甘心将自己的时间花在一眼望得到头的地方,但他太过年轻,尚且不知道命运在赠与他天赋的同时又埋下怎样的种子。

        别担心、至少他现在还关心另一件事情——他的圣诞礼物哪儿去了?

        朋友们,我也不愿老抓着这本书不放,但它实在是太重要了、它让阿不思·邓布利多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推测能力产生怀疑。

        他本以为伊莎贝尔被某些缘由耽搁才没能及时寄出礼物,下半个学期一直满心期待,他确信自己的礼物会像弟弟的毛衣那般承载着满满心意。但、冬天过去,春天过去。十二月过去,一月过去,五月又过去……他的心田犹如不被太阳光顾的荒地,寸草不生了。

        在他心中,伊莎贝尔的那双眼睛再也不像名贵的海蓝石,而像冰冷的风雪,把赶路之人掩埋在零度境遇,一遍遍遭受绝望与失落的鞭笞之刑。在他心中,她原本是多么善良、多么美好、多么可爱的形象啊,连茉莉花氤氲而出的郁郁清香都不如她来得纯粹!

        他就该一把抓住这女孩儿的手腕,问她:“难道你忘记了我吗?”

        请原谅,理智控制着他不去做这样冲动的事情。

        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不会以强硬态度拘束女士的人身自由。

        于是,他的策略便是——

        忽略、尽可能地忽略自己没有收到圣诞礼物的事实。

        他说服自己:物质代表不了什么,若你去问问伊莎,她保准儿会不假思索地说、阿不思·邓布利多才是我最好的朋友。没错、就是这样,我们相互关心,这便足够了……

        这便足够了吗?

        服从自己的心吧,仅仅是最好的朋友,这便足够了吗?

        即将十七岁的少年对自己说:足够了。

        他觉得已经足够了。

        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表演功力不够深厚,伊莎贝尔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的低气压。毫无疑问、她看得出来,因为她心里永远藏着那个小时候的他,她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包括他喝茶时不加牛奶、只要三块方糖。

        她猜出个大概、想他是为了礼物暗自生闷气,毕竟她到现在也欠他一个解释。但问题是,书还没有回来,究竟要解释还是要保存惊喜?解释了就没有惊喜,要惊喜就不能解释。她也备受煎熬,坐在湖边发呆,看起来像块木头。

        难道天底下就没有一种方法,既能安抚他、又令他惊喜?梅林啊——伊莎贝尔往池塘里丢了颗石头,正中芙蕖,惊落瓣上的水珠,噼里啪啦全散开。

        “你就算生气,也不能糟蹋我的花儿啊。”

        宁芙忽地探出头,娇声埋怨她。

        伊莎贝尔垂头丧气的,她不想道歉了。

        太阳照得她想立刻跳入河里洗个温水澡。

        “怎么了?”

        宁芙坐到岸边,用手指绕着滴水的头发。

        伊莎贝尔叹气:“我跟你讲、你又要劝我离男人远点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宁芙嘲笑她,“为了男人?”

        伊莎贝尔嗯了一声。

        宁芙最好的一点就是、只有她这么位朋友能理解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门门道道。虽然伊莎贝尔要倾诉的其实是大男孩和大女孩之间的事情,但两者本质没有差别。同样一件事情,伊莎贝尔不能和阿莉安娜讲,阿不福思又直来直去,她自然只能依赖宁芙了。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宁芙声音脆生生的,“我要是你,就一直瞒下去。管他心里怎么想的,书不到我就不说。”

        “为什么?”伊莎贝尔摇摆不定。

        实际上、她还是偏向解释。

        宁芙拍了下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打湿了。

        “笨蛋。你想啊,你都瞒了这么久,还差这几天?他难受就让他难受去呗,你要是解释了,那他之前那么多天的憋屈不白受了吗?话又说回来、既然要告诉他,干嘛不早告诉,非得等到夏天才告诉?——你保守惊喜到现在,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这话有道理啊。

        伊莎贝尔的眼睛亮了。

        “我看你就是心太软,舍不得见他难受。”宁芙气呼呼地,“伊莎贝尔,你听好了。就算这个叫什么阿不思的是你好几年的朋友,你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我姐姐说、女人最容易心碎。别怪我不提醒你、到时候你要是被他伤透了心,我可不负责安慰你。”

        “你别担心、我记着了。”伊莎贝尔戳了下宁芙的手臂,叫她扭头看自己,“可是、万一连你也不肯安慰我,我岂不是更伤心——”

        “嘘!”宁芙捂住她的嘴巴,“乌鸦嘴、不准瞎说。他要是敢让你伤心,我就吸干他的血,剥了他的皮,再把他的腐肉切碎了喂鱼!”

        “池塘里的又不是食人鱼。”伊莎贝尔笑得合不拢嘴。

        两个女孩儿嬉笑着聊到临近傍晚。

        宁芙的建议使伊莎贝尔坚定了决心。但保险起见,她还是想方设法地弥补自己与好友的关系、尽管这段关系并未产生任何一丝裂缝,她完全反应过度了。

        某个清晨,这女孩儿带着对方最喜欢的甜点,推开阁楼门,像只偷米的小老鼠从缝隙中鬼鬼祟祟地张望。她学着滑稽角色的音调说:“阿不思,你在吗?阿不思——”

        “不在。”男孩儿说完,低低地笑着、叫她的名字。

        伊莎贝尔走进来,没注意他手里还攥着支钢笔。

        她把盘子放到桌上:“给你的。”

        “这可真是……”阿不思挑眉,“令我受宠若惊。”

        他放着甜点不管,先是仰头看她:“你看起来很高兴。”

        伊莎贝尔的视线向左飘:“或许吧……”

        她的双手一齐背在身后,站姿乖巧得像个六岁小孩。

        在阿不思看不见的地方,那双手上下颤抖着。

        “好吧、又到了经典的猜谜时间,”阿不思拍拍旁边的座位,“请坐、卡特小姐。”他用空闲的左手轻抚下颌、这是他在思考时常常做出的习惯性动作。

        没几秒钟。

        “我知道了。”

        这么快?伊莎贝尔盯着他。

        他脸上又带着那种似有似无的微笑了。

        “你一定是为我的归来感到高兴,对吗?”

        “我……”伊莎贝尔低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下垂的棕色头发挡住她的侧脸。

        她在心底怪他不该笑、他怎么就不能板着脸开这句玩笑话呢?可她又怪自己脸皮薄,便祈祷着:拜托啦、千万不要让我的脸变红,否则他会继续逗弄我的。

        果不其然——

        阿不思拂起她侧边的头发,这样他就看得清她的脸了。

        然后他用食指支着那束发丝,像支着掀起的纱帘一般,垂眼注视着她的脸。

        有趣的是、那张脸升上一抹粉嫩的云。

        阿不思的笑意更深了。

        “我猜错了吗?”

        伊莎贝尔感到耳边像爬过一只小蜘蛛,蛛丝悬着皮肤晃啊晃。她只希望阿不思快别闹她了,随即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把头发别到耳后。

        她在虚张声势:“猜错了、你就是猜错了。”

        好像这么说能让他少几磅肉似的。

        瞧啊、我们的伊莎不好意思了。

        阿不思一副惋惜模样:“好吧、我不重要。”

        “不是的……”伊莎贝尔立刻声势全无,“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伊莎、我当然知道,”阿不思无奈,“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小孩。”

        小孩才需要他喜欢的人天天说好话、围着他哄呢。

        他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哄小孩的格兰芬多级长,不是要人哄的小孩。

        他这么一说,伊莎贝尔才真正放下心来。

        “所以、究竟有什么好事?”

        伊莎贝尔不再藏着掖着,把一本杂志放到阿不思手中。

        “我的文章成功刊登,而且得了银奖!”

        卡特夫人听说这个消息时当场尖叫,连向来不苟言笑的巴沙特女士也抱住她连说三个“好好好”。能获得银奖本身就是对她实力的最好认可,更何况、她现在只有十七岁,再钻研两年学问,得金奖根本不在话下、甚至很可能顺利进入欧洲魔法史协会!

        但阿不思的反应却出奇地……冷淡?

        伊莎贝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说:“恭喜你,伊莎。”

        他只是说,恭喜你,伊莎。

        毫无疑问、伊莎贝尔的第一反应是失落。她本以为阿不思也会像自己一样兴奋、就算没有这么夸张,也应该有更加热情的举动?接着,她自暴自弃地认为,不过是得了银奖,对于他这个品学兼优的人来说算得了什么?他当然见怪不怪了。

        可她又下意识地反驳自己,阿不思就是这样的,他欢快时是不露痕迹的、生气时是不露痕迹的、难过时也是不露痕迹的——他就是一杯水,永远平静、永远温和。

        是她要求的太多了,她不能要求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伊莎贝尔想,难道他不做出那些设想中的举动,就代表他不为我骄傲?这不成立,我没必要失落啊。

        可她就是失落。

        失落一旦涌上心头,哪是说走就走的?

        伊莎贝尔纯属自欺欺人。

        她这时候注意到阿不思右手中的钢笔了。

        原来他一直握着钢笔。

        她又看到桌面上平摊开的信纸,上面写得满满当当。

        伊莎贝尔心里发酸:“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阿不思,下次、如果你很忙的话,把门锁上、我就不进来了。”

        “不,伊莎,我……”

        ——我绝不会将你拒之门外。我怎么会将你拒之门外?

        可话未出口,门已经关上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懊恼地抓起额前的头发。

        他想、我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他的心绪同样纷繁难解。

        这不怪他,因为那本杂志提不起他的兴趣、他早见过。

        在谁那儿见过?在他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那儿见过。

        怎么回事儿呢?去年圣诞夜,阿不福思走前要伊莎贝尔多多给他写信。这女孩儿为了让阿不思专心复习,单独没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并且请求阿不福思保密——结果好消息摇身一变、变成了过期的坏消息。事实证明、阿不福思从不让人失望,对于搞砸事情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阿不思又写起寄给著名巫师的信。

        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会为了伊莎贝尔和阿不福思的事情烦恼。

        哦、他去年也是如此发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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