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开窍

江平盯着小翠犹豫半天后，紧张的问道：“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嗯…我？还早着呢，我现在可不着急，我已经和娘说过了，以后要是给我说亲，一定要经过我点头同意，否则我一定不同意。”

        江平紧接着问道：“那你有想过以后找一个什么样的么？”小翠看着江平说道：“想到找个什么样的……还没有仔细想过，不过他一定要长的俊俏才行。”

        一听长得俊俏，张平立马着急的说道，“你不会想找一个上次在镇上织布坊里看到的贵公子吧，我告诉你，那样的人看着是好看，但是一看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干不了农活的，打架也打不赢，肯定保护不了你。而且镇上离村里这么远，你要是被欺负了，都一时找不到人替你出气，保护你。还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能干活，能保护你，能心疼你，最重要的是了解你想什么的人，能在你身边一直照顾你的人。”

        此时，小翠看到江平如此紧张，说了一大堆，然后想了想，说道：“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上次那个贵公子，他一看就是穿着不凡，不是村里人，而且文质彬彬的，就像年画里走出来的，现在想一想，还真是俊俏，为人彬彬有礼，很是难忘呢，不过…”

        江平听她这么说，差点一口老血要往外喷，心里暗道都怪自己这张破嘴，要是自己不说的话，小翠还不一定想起来呢。正急得不行的时候，又听小翠说道“不过……不过他也只是长得俊俏而已，我并不是想嫁他那样的人，他是彬彬有礼，看着像年画里的贵公子，但是，他和庄稼人完全不一样，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可不是村里人可以肖想的。最重要的是，门不当，户不对，和他在一起的人肯定是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否则在一起根本就没话可说，到时候两个人干瞪眼，太难过了。就算机遇巧合嫁到那样的大家里，咱村里人不说被人看轻，两家长辈说起话来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到时候遭罪的还是我，你也说了，镇上那么远的地方，我被欺负了，找人帮我出气的人都没有，不是嘛？所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从没想过，你今天突然提到他，反而让我觉得奇怪呢。”

        江平听小翠这么说，不仅没松开眉头，反而更加着急的说道，“小翠，你不应该这么说，在我看来，你是最好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好的人，高门大户怎么样？大家小姐又怎么样？出生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好坏，我们是庄稼人，但是我们不应该看轻自己，我们一直在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学习，不怕吃苦，一直在争取自己想要过的日子。还记得几年前，刚开始上山采草药的时候，蚊虫叮咬，烈日暴晒，甚至突然下起暴雨，全身被淋湿，冻的直打哆嗦，有时候不小心还能遇到蛇，但是，我们从来都是不怕苦，不怕累，我不觉得我们比谁差。门不当户不对，这不是谁的错，我觉得目前我们能吃的饱穿的暖，比村里很多人过的好，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世上比我们过的好的人有很多，但是不如我们的人也很多，就放眼在村子里，现在还有很多人在饿着肚子。你不需要妄自菲薄，看轻自己，小翠，你是最好的，在我心里你能配得上所有人，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你也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坚强，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似乎什么都不怕。”

        小翠看见江平说这么多，一脸呆呆的，心想我有这么好吗？我差点就信了怎么办！然后又看见江平接着说道：“小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想告诉你，最好的不一定在远处，其实有时候你可以仔细在身边看一看，长的俊的不止他一个，你可以在身边仔细再瞅一瞅，其实……其实……”唉，后半句实在说不出来。江平很想说，其实我就很不错，我长的好，离你家近，能保护你，能干活，能打架，还能挣钱养家，我就很好，但是就是张不开口。

        小翠看见江平急的头上直冒汗，想不注意都难，一副急得快跳脚，想说又说不出来，一副难言的样子，疑惑的很，小翠转瞬似乎想到什么一样，立马背过身去，满脸通红，是的，有些事情其实只是隔了淡淡的一层纸而已，一旦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此时，小翠脑海里闪过以往忽略的点点滴滴，小时候，自己偷懒，这个二傻子帮自己捡柴火，挖野菜，摘果子，下河摸鱼也会分自己一半。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私下里偷偷留着带给自己吃，常常来找自己玩，自己一直是把他当好朋友，也是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他对自己的特别照顾，时间久了，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但现在似乎觉得又什么都不一样了！是啊，江平对自己，用心程度甚至比家里最亲的人都好，他总是第一时间关注自己的心情，了解自己的开心和难过，上次梦里梦见那个看不清脸，让自己那么安心的人，现在似乎他的样子在脑海里终于清晰起来人，就是这个傻傻的江平。那个在自己曾经最绝望的时候，以为会被几个小贼抓住的时候，是他挡在了自己面前，从来不怎么打架的人，那次像疯了似的，当时看不懂，看不透，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现在如此紧张，可能是看见自己家里来了媒婆，有些误会是给自己说亲事的，所以就急的想找自己把话说清，但到最后一步，他又张不了口，着急的样子，也就都懂了。

        半响，小翠按耐住自己狂跳的心，等平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回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江平，说道：“其实什么呀，就快说啊，再不说我就走了！”

        江平傻愣愣的看着小翠，几次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不单单是害羞，还有惶恐，害怕，害怕自己被拒绝，害怕最后连见面都不能，害怕被最喜欢的人躲着，害怕关系破碎回不到最初，害怕连最后这一点自在的相处也会消失。因为喜欢的太久，不能承受失去，反而很多话说不出口，顾虑太多。江平最后无奈的想着，就这样吧，用我所能的对你好，等着你喜欢上我。

        小翠看着江平的眼神，忍了又忍，才没表现出害羞的情绪，装作不懂的样子，鬼精灵的笑看着江平。心想，江平这么明显的眼神，为什么自己现在才看出来？

        在得知江平喜欢自己时，心里一瞬间是欣喜开心的，小翠心想，其实自己也是喜欢江平的，那种感觉温暖的像流水一样，顺其自然的水到渠成，不是热烈的，像是温暖的春风拂面，像是看见了鲜花的瞬间开放，像是听见了种子瞬间破土发芽的声音，江平的眼神太过炽热，想要忽略也太难了，实在是受不住，眼看江平像是打定主意就不说的样子，就对着江平说了一句，“你不说我走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只有小翠自己知道她的心不平静，她要找一个没人地方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猜到了江平的心意，自己也喜欢着，这种心情很美好，小翠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形容，常常听人说青梅竹马是再好不过的感情，以前不懂，现在似乎已经尝到了，味道很甜很甜，跑出好一节，小翠的脑子还是有些闷闷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慢慢的失魂落魄的走回家，回到屋里，躺在床上静静的想了很多，不知不觉刚刚破土的小芽似乎忍不住想要长大。小翠告诉自己要忍住，如果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美妙的感觉，希望它能更持久些，至于那个傻子，如果他不对自己说出，我心悦你''的话，那我绝对不会让他知道，我也喜欢他的。

        小翠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很多，最后慢慢归于平静，心情很不错的哼了歌，三妹和堂姐最近一直在织布房纺线织布，田小谷也不像以前那样游手好闲，到处打鸡斗狗了，反而家务活干的也很不错，出门打猪草的活也包揽了。这段时间小翠不用上山采药，但是家里有能干的弟妹，凡事不用小翠操心，小翠很是开心，看来弟妹真是没白疼，然后欢快的去了织房，织房里大房家的，小翠阿奶，阿娘都在，纺线的，织布的，一时岁月静好。

        小翠家里自从有了牛之后，家里的男丁们不仅把家里的田地侍弄的好好的，同时，还轮流在村里接活，帮村里人的土地在冬季来临之前将田地翻整一遍，当深耕后，等冬季来临的时候才能冻死土里的虫子，等到春天播种，才能有更好的收获。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大家各司其职，每个人对目前的生活都异常满足，生活并不怕劳累，害怕的是没有希望，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进入了十二月份，天气开始冷了下来，白天的日子渐短，往年家里没有活的时候，家里的男人们都会四处打短工挣钱，今年开始，家里人再也不需要出门打短工了，家里到处都有活，纺线织布，染色制衣，刺绣，工序繁杂，总能有活做，想闲也闲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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