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情绪
“不要。”柚叶低声说道。
带土把她的手按得更紧了点。
透过薄薄的布料，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滚烫的肌肤下，他的那颗心脏在疯狂跳动。
“确定不试试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朝她歪了歪头，眼眸中露出了无辜的神色。
柚叶只觉得他脑子有病。
她烦躁地抽回了手，抬着下巴，满目倨傲，“在这种时候杀你算什么？”
“……嗯？”带土低声笑了一声，“那你要什么时候杀我？”
“当然是你最不设防的时候。”柚叶理所当然地答道。
她不是那种喜欢偷袭的人，诚然在暗部经常干这种事，但她依然很讨厌。
——至于什么是他最不设防的时候？
对方坦然地摊了摊手，一本正经，“跟你做的时候我的确实会……放松警惕。”
柚叶：！！？？
这种话也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闭嘴——”热意在面孔上不停地翻涌，她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耍我很好玩吗！”
“没有……”对面的人笑得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恶劣，“不过这样的确很有趣。”
柚叶被惊到说不出话。
似乎并不想放过她，带土往她身边靠了一步，笃定道，“你脸红了。”
柚叶：……
她往后挪了挪，想借用暗色掩住自己绯红的脸颊。
“只是这种程度就能让你脸红了吗？”对方的声音带着点意味深长，“柚叶，你让我觉得……”
——意外地生动好玩。
柚叶：……
“停——你好烦，”她双手横抱在胸前，扭过头不去看他，口中颠来倒去地重复，“你怎么会这么烦。”
带土笑起来，“好了，不逗你了。”
他将面具覆盖回脸上，朝她伸出一只手，“要跟我一起吗？”
漫无边际的黑暗在他背后交织迭起，没有任何光源的嵌入。
那只伸出来的手，似乎像是在引诱着她一起坠入深渊，但不知为何，在柚叶看来，却有着一种“他在求救”的错觉。
她平缓着呼吸，加速的心跳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这么恶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见这个宇智波久久没有动作，带土直接将她捞进怀里，“走吧。”
柚叶从沉思中陡然惊醒。
她仰起头，询问道：“对了，佩恩的轮回眼……是从哪里来的？”
“那真的是他的眼睛吗？”
“是宇智波斑的。”带土回答。
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暂借给他使用而已。”
柚叶对这个族长的大气宽容表示难以理解。
……这种东西也可以借吗？
只堪堪一眼，带土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他补充道：“斑开启轮回眼的时候，已经走到末路了。”
他低哼一声，“不过——只要他不复活，那双眼睛就是我的。”
柚叶恍然大悟。
男人将她拦腰抱起，“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她乖巧地凑近他耳畔，低声呢喃：“既然如此，那轮回眼可不可以分我一只？”
带土冷静地扫过她的面庞，果断拒绝，“……不行。”
——这个回答完全是意料之中。
她眯了眯眼。
男人利落的下颌线近在咫尺，看起来极度冷漠不近人情，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样一个人。她又想起刚刚的对话，血液忽然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真是太太太恶劣了啊。
这样想着，柚叶伸长手搂住他的脖子，学着阿飞的腔调颤声道：“带土哥，就稍微答应我一下吧——”
她的眼眸没有任何焦距，显得懵懂又无知。
带土：“……”
他微怔，注意力成功被抑扬顿挫的几个音节所吸引。
——他曾经听过她无数次喊明树“哥哥”，甚至以前她也错喊过他“哥哥”。
但那是无比尊敬的称呼。
总之，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语气，反而让自己觉得颇为新颖。
想归想，但带土板着面孔，把她按了回去，“……你别学我。”
这绝对不是说着玩的事情。
——他立刻考虑到了轮回眼的重要性和危险性。
柚叶还想说些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带土垂下眼帘，直截了当地打断她，“省省吧，我不吃你这套。”
“要是被斑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柚叶问：“……为什么？”
带土：“在他的计划里，需要有人用外道·轮回天生之术将他复活——”
“这个人就是佩恩。”柚叶沉吟道。
说到这里，这个恼羞成怒的宇智波立刻变脸，“你拿走了他的眼睛，难道他就会放过你吗？”
“应该也不会吧。”带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发动了空间忍术。
两人视野内的景物陡然天旋地转。
在离开的最后一秒，怀里的人又向他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宇智波斑是个什么样的人？”
空气波动中，男人扭曲失真的声音响起，“他啊……”
——是宇智波一族的亡灵，同样也是这场计划的共犯。
如果可以的话，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
他们重新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似乎离木叶很远，在这里听不到哭喊声，也听不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枝叶相掩，光影斑驳。
柚叶安静地靠在树干上，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她身边的人忽然问道：“现在的木叶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什么都不是吧，”柚叶回答，“我没有宇智波鼬那样强烈的归属感。”
“是吗？”
“实话而已，”柚叶咳嗽了一下，蹙眉道：“……你换位思考一下，不是所有的宇智波都叫鼬的。”
“是。”
风吹过繁盛的绿叶，阳光忽而变得明媚起来。
额前的碎发被吹乱，她曲起一条腿，“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去暗部吗？”
思忖片刻，带土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卡卡西吗？”
“……”
一阵诡异的安静自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柚叶诧异地抬起头，面上茫然不解，“你在想什么啊……是因为来钱快，而且——”
久久没有下半句，带土转过头来，“什么？”
撞入眼眸的是她的笑容。
他明白了。于是从喉咙中滚落了一声带着愉悦的轻笑。
柚叶瞥了他一眼，“离开之前，我已经攒了好多钱……”
“没关系。”他缓缓道，面具后的眼眸微微转动，似乎在逡巡着什么。
柚叶挑挑眉，“什么没关系——那都是我用命换……”
话还未完，一股力道就把她扯离了原地，下一瞬，几枚手里剑“嗖嗖”两声钉入了树干之上。
柚叶被拉到了地上，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柚叶，”从她的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又见面了。”
这道声音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难以呼吸，深入骨髓的疼痛从心肺处骤然炸起，疯狂席卷过四肢百骸。
柚叶的眼眸微微放大。
还未开口，痒意翻涌，她不由得捂着嘴弯下腰去，将咳嗽声吞入腹中。
带土轻轻按上她颤抖的肩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他抬起眼看向眼前的这个棕发男人，终于从记忆的深处挖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好像是柚叶的老师，没事的时候总会拉着他们去吃烤肉。
对方的视线也跟着移了过来，与他的彻底交汇在一起，“晓？”
他眸色微沉，“柚叶，你居然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什么叫这样的人？
带土刚想开口，余光里的人抓住了他的袖子，艰难地转过身来。
她示意他撑住自己，先不要开口。
“木叶被晓毁了，你不会不知道吧？”中岛代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痛，“柚叶，你为什么要跟这种人在一起？”
柚叶指了指另一边，言简意赅：“滚。”
所有的话都被噎在喉咙之中，中岛代站在原地，凝望着她，不敢轻举妄动。
阳光被风吹动，飘散的光影在三人之间明明灭灭。
像是无法忍受，这位顾问又一次强调，“你再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就是叛忍了。”
“我无所谓——”她只说了一半，复又咳嗽起来，但她依然磕磕绊绊地说下去，“我没有家族，没有这样那样的利益牵绊，更没有对写轮眼的欲/望。”
“柚叶！”他大声呵斥。
然而甫一抬眼，他却看见她笑得一脸讽刺。
中岛代说不出话来，难堪的视线无力地垂落下去，年纪越大，他就越觉得对她愧疚之深。
“中岛大人，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柚叶忽然笑着问道，“所以想趁这个机会，向您请教。”
“什么？”
那只尚未失明的眼睛血色渐浓，柚叶推开带土，往前走了两步，“你作为一个高层，为什么一直对我如此执着？”
她突然想起了鸣人对佐助的那种感情，于是问道：“是因为什么奇怪的羁绊吗？”
中岛代怔了一下。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柚叶慢慢地开口道，“甚至从前的我也给你添过不少麻烦。”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中岛代愣了愣，才谨慎地回答，“没有的事，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柚叶微笑起来，似乎很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他也跟着笑起来。
但很快中岛代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所以柚叶，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同流合污？”
这一次，她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歪着头望着他。
宇智波家的长相普遍带着一丝秀气与稚嫩，就算是柚叶也一样。就是这样的相貌，最容易让人心生疼惜。
那一瞬间，中岛代回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
——很多年前，她还在他的身边，会歪着头悄悄坐在沙发上打瞌睡。
不知何时，天地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那个穿着晓袍的男人不见了。
她还站在原地，眼底含笑。
看着她的眼睛，中岛代小心翼翼地往前踏了一步。
乍然间风起云涌，时间倒流，枝头春意疯长，流转过冬雪飘零，秋叶凋零，再到盛夏蝉鸣，最后他又回到了那个初见的春天，樱花盛开。
——他看见他们三个人站在训练场里等待着指导上忍的到来。
少女将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灿若星辰。
原来从那个时候……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
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他又往前踏了一步。
天旋地转，他讶异地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口，透过透明的窗户，他的妻子正弯腰抱着孩子，笑得满脸幸福。
琉花……
——原来是幻术啊。
“再见。”他弯起嘴角，轻轻告别。
……
柚叶是被疼醒的。
眼眸处传来的酸涩与疼痛感难以忽视，她小心翼翼地用手碰了碰眼睛部位。
没有碰到眼皮，是纱布的手感。
像是想到了什么，柚叶竭力促使自己睁开眼。
隔着朦胧的纱布，远处的景象夹杂着昏黄的光落进眼眸，视野豁然开朗。
柚叶惊喜地翻身坐起，拆下蒙着的纱布，在视线聚焦的那一瞬间，她清晰地看见了桌子上的纹痕。
——能再次恢复光明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她捂着脸，忍不住捂着被子偷偷笑起来，下一秒，她就被凭空出现的人搂进了怀里。
柚叶动了动，外面的人就发出了一声小小的闷哼。
她瞬间安静下来。
似乎这样并不能够让他满足，他把柚叶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不顾脏乱就紧紧搂住。
一股雨水的腥味混杂着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带土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手臂上的伤口此刻正滴滴答答地往她的身上滴着诡异的白色黏/液。
“这是什么——”柚叶微微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脸，“……你去做什么了？”
带土没有回答。
他只用另一只手将她搂得更紧，似乎要把她揉进怀里，那些急促的气息全部铺洒在她的脖子上。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安静的氛围，他的心跳被放大了无数倍。
柚叶有些不太习惯，她僵硬地抬了抬手，却被尚处于警觉状态的男人按了回去。
“别动。”
她闭了闭眼，把自己靠得更近些。
少顷，这个宇智波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他抬手松开了她，将身上脏乱的衣袍褪了下来，轻声道：“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柚叶好奇道：“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小南——她准备了六千亿张起爆符在等着我。”他开始给自己上药。
他回来了。
那小南应该已经死了。
“我记得她和天道佩恩是一起的吧……这么说……”柚叶若有所思地喃喃，“你们组织还自相残杀的吗？”
“嗯，”带土摊了摊手，“本来就只是互相利用而成立的组织罢了。”
“在捕捉九尾那一天，长门就背叛我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柚叶忽地笑起来，“宇智波鼬早就背叛你了。”
顿了顿，她接着道：“我有时候在想，你为什么要把他带进组织——给自己添堵吗？”
带土：“……那时候缺人，他的能力也的确突出。”
他并不是太想跟柚叶说起这些事，下意识地想要转开话题，于是他开口问：“……新的眼睛好用吗？现在应该可以看见了吧。”
柚叶点点头。
“那种药……对身体的损伤太大了，”带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询问，“你吃了多久了？”
“我知道了啦，”柚叶笑起来，重新趴到他怀里，“也没有很久……”
男人将她的肩膀推了推，“脏，我先去洗个澡。”
柚叶将自己身上被染脏的衣袖抬到他面前，控诉，“早就已经被你弄脏了。”
这样的话让带土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只觉得颇有歧义。
“要不——”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就一起吧。”
柚叶：“……”
不对劲。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带土的气息就笼罩下来。
很快，她的鼻腔里满是他的血腥味，就连嘴里尝到了他的血味。
或许是那场战斗比他想象中的更艰巨，她的舌头不小心碰到了他口腔里的伤口，惹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稍微注意点啊——”他微微呢喃，像是在撒娇一般，“我身上有伤。”
柚叶气急败坏地推开了他，努力朝床尾爬去。
然而还没走两步，就被男人拉了回去，他的手指一挑，悬在腰间的活结便轻松散开。
想要反抗的手被交叠着反剪在背后，柚叶根本无法挣扎。那个态度有些恶劣的男人就在她的身后，慢条斯理地玩/弄着她的长发。
这样的姿势——
太危险了。
带着烫意的吻落在后颈，惊得她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他的身体源源不断地传来热意，柚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熟透了。
细密的吻还在继续往下而去。
“喂，等——”
似乎触到了某个地方，柚叶不得已仰起脖子，破破碎碎地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停……带土……”
他真的停了下来，将她转了个身，缓缓贴近她的身体，“我拿到轮回眼了——”
柚叶愣了愣。
“想要吗？”他轻轻拱了一下她的腰，意有所指地又重复问了一遍，“……想要吗？”
被欲/望浸染过的声音意外地撩人心弦。
他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脸颊上，两个人的距离在逐渐拉近，不断缩小。
心快要跳出胸膛，她的眼眸有些失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不对，不对，太危险了。
分明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应该拒绝他才对。
柚叶微启唇，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
身下的人没有说话，带土也没有强行做出下一步失礼的举措。
他安静地摩挲着她的脸庞，竭力克制了一下，直到心里的欲/色渐渐被掩住。
片刻后，他无声地翻身坐起，穿好衣服。
柚叶如梦初醒，跟着他一起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拉住带土的袖子，惊慌失措地问：“你去哪——”
“去稍微处理一下伤口……”男人无奈地道，“我也会疼的。”
柚叶呆滞地“哦”了一声。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回过神来，“等等，你拿到轮回眼了？”
带土看了她一眼，平静地拒绝，“……才不给你。”
柚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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