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示威
“怎么，是找到我的什么把柄，来找我示威了？”
何明熙一句话，立刻让聂雨方寸大乱。
见状，何明熙撑着下巴，呵呵笑道：“还真的是啊。”
聂雨低垂在桌下的双手，就快把裙子攥烂了。
何明熙将刚才那杯茶挪开，又给自己倒了新茶。
她端起茶杯轻轻摇晃，望着杯中的茶叶梗左摇右晃着。
“聂雨，你还真是……”何明熙抬眼，和聂雨对视，“不听话啊。”
聂雨被盯看得屏住呼吸，那一刻她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跳跃。
就在何明熙以为，聂雨今天的鸿门宴又是徒劳无功时。
聂雨惨淡的脸上，居然挤出一个笑。
“何明熙，你不能再来恐吓我了。”聂雨一下子硬气起来。
何明熙玩味地望着她，期待她新的戏码。
只见聂雨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啪地拍在桌子上。
那张原本失去血色的脸，一下子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她不无骄傲地说道：“我怀孕了。”
闻言，何明熙嗤笑一声。
见何明熙丝毫不在意，聂雨的脸又白了几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态度强硬道：“我肚子里的，可是你亲弟弟的孩子！”
何明熙放下杯子，因为用力过重，茶水溢出了一大半。
“聂雨。”何明熙喊道，“你现在，是在求我吗？”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应该做的不是摇尾乞怜，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吗？”
何明熙桀桀笑，反问：“怎么我现在觉得，你是在威胁我啊？”
眼前的何明熙，就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魔。
令聂雨害怕。
瞧见聂雨害怕得双肩微微颤抖着，何明熙又是一声冷笑。
她估摸着何元晨等不到所谓的资料，应该就快上来了。
她起身，正打算离开去陪更惹人爱的小兔子。
没想到，背后传来聂雨颤抖的声音，“我求你，你就能放过我？”
话音刚落，何元晨正好开门进来。
“姐，我没有等到你说的人。”他迷茫地看着两人，“你们干嘛呢？”
何明熙巧笑嫣然，拍着弟弟的箭头，“你老婆怀孕了，我就不耽误你们小两口庆祝了。”
何元晨更懵了。
他怔怔看向聂雨，小心翼翼地问：“你怀孕了？”
聂雨似乎也没回过神，愣愣地点头。
紧接着，何元晨突然狂喜地冲过去，却又在靠近聂雨时紧急刹车。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摸着聂雨的肚子，声音颤抖地问：“真的怀孕了？”
这次，聂雨是真的被吓到了。
没关系，何元晨发现了桌子上的检查单。
“太棒了，我要当爸爸了！”何元晨小心地环抱住聂雨，兴奋地吼着。
看着这一幕，何明熙似笑非笑。
她走出包厢，将里面的笑声隔绝开。
“无趣。”
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包厢里，嵇欢正在翻看菜单。
“居然都是素菜？”嵇欢疑惑。
她又打量起包厢的装修，偏乡村风。怎么看都和何明熙的身份不搭。
怎么约在了这里？
正想着，包厢的门开了，进来的就是何明熙。
何明熙闷声不响地坐下，嵇欢很快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
她倒了茶，递到何明熙手边。
没想到何明熙一个反手，抓住嵇欢的手背。
“怎么了？”嵇欢柔声问道。
何明熙眼底泛起层层波澜，却又慢条斯理地说道：“聂雨怀孕了。”
“怀孕了？那是好事啊。”嵇欢想当然地说道。
何明熙却不是这样想的。
聂雨怀孕，到时候聂氏破产，她肯定会受刺激。
何明熙想到弟弟，刚才知道聂雨怀孕的他，是如此兴奋喜悦。
她的弟弟，也要当爸爸了啊。
嵇欢察言观色，却以为何明熙是因为讨厌聂雨。
这个孩子，是何元晨和聂雨的孩子。
一个是何明熙最亲近的人，另一个却是何明熙讨厌的人。
她又怎么能不纠结呢？
两个人坐在一处，却似乎是同床异梦。
好在何明熙性格果断，心里当下有了注意。
她重新挂上笑脸，喊来服务员要点菜。
服务员上菜时，包厢的门开了条缝。
于是外面传来一阵狂喜的笑声，似乎在说“你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听声音，好像就是何元晨。
嵇欢却装作没听见，望着服务员上菜。
“这是我们店的招牌，叫美人粥，虽然看上去清淡简朴却营养丰富。”
服务员将粥递过去，道：“这道粥特别的养生护胃，请你们慢用。”
包厢里，弥漫着美人粥的清甜香。
嵇欢望着小碗里的粥，突然问：“为什么选在这里吃饭？”
何明熙夹了一筷子山药给嵇欢，说道：“多吃点，养胃。”
听她这样说，嵇欢立刻就懂了。
模特这份职业，对身材体重的要求都很高。
有时候，嵇欢几天时间就需要快速瘦身塑形。
就这样半年不到，嵇欢的胃也有了问题。
有几天晚上，她睡着睡着会突然胃痛，蜷缩成一团。
嵇欢将山药送入口，清甜微黏，口感不错。
而那碗美人粥喝下肚，嵇欢确实有胃暖暖的错觉。
“来这里吃饭，是为了我啊？”嵇欢问。
“这几天没怎么吃饭，我的胃都快搞坏了。”何明熙吃了口芦笋，倒还算清脆可口。
“哦这样啊。”嵇欢低下头，戳着碗里的山药。
瞧见小兔子垂着脑袋闷闷不乐的样子，何明熙心情大好。
她伸手，掐住小兔子饱满的脸颊。
“当然是为了你，才来这里的。”何明熙调侃道，“兔子才喜欢吃草。”
她靠近过去，朝嵇欢的耳朵吹了口热气。
“我属狼，要吃肉的。”说着，她又凑近半分，
拿筷子的手抵着下巴，何明熙伸手捏住嵇欢的耳垂。
耳垂饱满，那也是何明熙最喜欢亲吻的地方。
似乎有一道电，从耳垂蹿到身体各处。
嵇欢身体一软，手中的汤匙也跌落，还差点从椅子上滑下。
汤匙和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何明熙放下筷子，将嵇欢连人带椅拉车过来。
吻开始“笔走龙蛇”，每次落下都会招惹来一阵颤抖。
如此攻势下，嵇欢根本招架不住。
“喂，我们、我们在外面……”嵇欢紧咬住嘴唇，好像要喘不过气了。
走廊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此时似乎都无限放大。
嵇欢甚至有种错觉，那扇门只是一层轻纱，只要风一吹就会被掀开。
手下原本冰凉的滑腻肌肤，很快变得滚烫。
片刻后，何明熙满意地欣赏嵇欢，因为到了巅峰的战栗。
嵇欢喘着气，眼底一片湿意。
何明熙抬手，想擦去嵇欢眼尾的泪珠。
谁知道嵇欢拍开她的手，随意用袖子擦着脸。
见嵇欢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何明熙知道，小白兔急了。
只是她难免在兴头上，这么一来败了兴致。
心里的舒畅，如同沙漏中的沙子，一点一点地流逝。
打火机蹭地一下，点燃了细长的烟。
白烟飘飘袅袅，很快就盖住了食物的香气。
嵇欢望了眼何明熙，见她半垂眼眸，任由手中的烟白白燃着。
心头一紧。
等到烟都快燃尽了，何明熙扫了眼桌上的菜，淡淡道：“不吃了？不吃了我送你回去。”
何明熙将手中的烟，按灭在盛了粥的碗里。
她起身正要离开时，衣摆处却被人一把拽住。
只见嵇欢咬着嘴唇，主动贴近过来。
她又先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对不起。”
随后，她压着何明熙的肩头，示意先坐下。
何明熙敛下眼眸，静静看着嵇欢的动作。
椅子是没有扶手的靠背椅，嵇欢搭着她的肩反向坐下。
她又靠近贴身上来，青涩地吻住何明熙的唇。
何明熙没有任何回应，任由嵇欢一个人演绎这场独角戏。
可是要维持这个扎马步的姿势，太累了。
终于，她再也撑不住，眼前的世界虚晃着。
一个晃神，她倒在了何明熙的怀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何明熙勾起嘴角，如愿地双手搂抱住嵇欢。
一手按住嵇欢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一边，又轻抚嵇欢的背脊。
手势温柔，就像是在安慰小动物。
若是嵇欢能够静下心，甚至还能听见何明熙从嘴角溢出的“欢欢”。
让人险些窒息的吻终于结束，嵇欢睁开湿漉漉的眼，就看到何明熙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莫名的情绪占据着嵇欢，让她巨大的羞耻，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玩具。
可她根本抗拒不了。
眼泪再也止不住，扑簌簌如珠子般落下。
何明熙更加肆无忌惮。
她紧紧捏住嵇欢的下巴，强迫嵇欢抬头看着自己。
嵇欢忍着下巴的疼痛躲避不开，只能紧闭双眼。
“欢欢，睁眼看看我啊……”
何明熙的声音低哑，蛊惑着嵇欢。
她仿佛成为了一扁风雨海浪上的小舟。
无止尽的风雨，和一波又一波的澎湃汹涌，将小舟推来送去、漫无目的。
一如她最开始踏进江城，被搅进豪门何家的一盘游戏。
她从来，都不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嵇欢慢慢地睁开眼，泪眼朦胧中，依稀望见何明熙对着自己在笑。
不是其他的那种笑。
是，嵇欢只在和她欢、好时，看到过的笑。
嵇欢时常想，就算何明熙城府再深，这种时候，只怕一笑一怒都是纯粹的。
“欢欢，看着我……”
嵇欢的眼神逐渐迷离涣散。
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春游，在游乐园里排了好久的队伍，才坐上的过山车。
她坐在过山车上，爬过一个个山峰，然后瞬时落下。
虽然让人害怕，却刺激万分。
两人身后的黝黑玻璃窗，慢慢生出雾气。
雾气，模糊了叠在一起的两人的轮廓。
最后，嵇欢无力地靠在何明熙的肩头，脸颊满是泪痕。
而何明熙轻拍她的背脊，像哄小孩一样，嘴角噙着餍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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