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吵架
被狠狠摔在地上的coco，只觉得身上每一根骨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他吃力地双手撑地，正要爬起来。
高跟鞋踩住他的背脊，将他又给踩下去了。
“嵇欢，你个臭biao子，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你跟谁没完啊？”
coco听见另一个声音，眼珠子都快顶到额头，才勉强看到对方。
这不是……
见coco颤抖起来，何明熙半蹲下来，笑问：“认得我？”
“何、何小姐。”coco不停咽口水，来缓解自己的害怕。
赫丽，之前和何明熙是打过交道的。
确实是“打”交道。
coco刚来杂志社时，那个时候他说话不掐着嗓子，也不翘兰花指。
似乎是因为当时的主编开车，刮擦到了何明熙心爱的跑车。
结果何明熙一个人，将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白人主编，打得直喊daddy。
也是在那个时候，何氏千金在江城打出了名声。
“何小姐，对不起、对不起。”coco连忙道歉。
“啊，何、何小姐，对不起。”细高跟加重，似乎要穿透背脊，coco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可是不论他怎么道歉，何明熙依然不松脚。
直到他快要昏迷前，脑子终于转过来了。
“嵇、嵇欢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才是臭biao子。”
感觉到背脊上的疼痛减轻，coco更加激动地道歉：“你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
何明熙看向嵇欢，询问她的意思。
嵇欢不忍直视coco的惨状，用近乎求饶的语气道：“放过他吧。”
听见嵇欢为自己求情，coco赶紧示好：“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我郑国松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郑国松？”听见coco的真名，何明熙觉得好笑。
何明熙终于松脚，coco、不对，应该是郑国松得以从地上爬起来。
“何小姐。”郑国松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何明熙不说话，只是眼神落在嵇欢身上。
郑国松智商在线，不等何明熙明说，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可随即，他面露为难。
“何小姐，我们赫丽之所以和嵇欢小姐解约，是总编的意思……”
赫丽是中外合资，总部位于欧洲，总编也是总部特派过来的。
总编拍板的事情，他们这群小喽啰可做不了主。
“带我去见她。”何明熙管不上这些。
她今天推了工作，就是来处理这事的。
她何明熙，从来都不喜欢无功而返。
郑国松费力地站起来，说自己现在就去请示。
何明熙不愿进满是脂粉味的杂志社，便坐在了门外的休息椅上。
见她神色慵懒，还以为是在坐游轮观海景。
嵇欢有些拘谨地坐在旁边，低声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何明熙的手搭在扶手上，有规律地敲打着。
一下一下的，也敲击在嵇欢的心上。
“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我何明熙所为。”何明熙道。
嵇欢暗叹一口气，心想这位何小姐，总要撞一次南墙才肯罢休。
算了，大不了再被骂一顿。
百无聊赖着，嵇欢好奇道：“他为什么这么怕你？”
虽然何明熙有混世小霸王之名，但为什么那个郑国松这么怕她？
当时他的眼神，就好像在酒吧那次，和那几个男人一样。
何明熙勾笑，将当年的事情道来。
原来和郑国松以为的真相不同，何明熙殴打那个主编，另有原因。
当时，主编仗着自己外籍人员的身份，又利用工作职权，诱骗了很多女孩。
正巧又一次，何明熙在酒吧，目睹一个女孩醉醺醺地被主编带进包厢。
而后女孩逃出来，向很多人寻求帮助。
可当时，只有何明熙答应她，带她离开酒吧。
原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何明熙却在热搜上，看到女孩跳楼身亡的消息。
原来前一天晚上，何明熙将女孩送回去以后。
主编从女孩的朋友那里，拿到了她的住址。
听到这里，嵇欢的呼吸一滞，哑声问：“然后呢？”
何明熙半垂眼眸，看似漫不经心的地继续敲击扶手。
“然后？然后，我亲自打断他的手。”
“警察来的时候，我正好一脚踩爆了他的档。”何明熙不无骄傲地说道。
“警察也来了？”嵇欢惊讶。
何明熙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嵇欢，“我殴打外籍人员，是犯法的。”
闻言，嵇欢神色复杂。
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有自知之明的嫌疑人。
“然后我被拘留，在看守所待了半个月，也是那段时间，我终于看完了大学定下的阅读书目。”
何明熙的语气，让嵇欢产生错觉。
她在看守所的半个月，仿佛是去度假的。
“你是何明熙，也要被拘留啊。”嵇欢称奇。
“天王老子来了，也要守法不是。”何明熙赫赫笑着，“你以为我们何家的本事通天么？”
闻言，嵇欢眼底闪过异样光芒。
她紧闭双眼，压抑住自己的真实情绪。
同样，何明熙的思绪也回到当年，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嵇欢的细微变化。
郑国松有意讨好何明熙，他很快走出来，说总编愿意见她们。
何明熙抬眸起身，仍旧是那个战斗力十足、高傲的何小姐。
而嵇欢跟在身后，像个小尾巴。
总编办公室里，空气中弥漫着过分香甜的脂粉味。
但只要细细一闻，空气中似乎还有一股臭。
何明熙双手交叉横在胸前，拧起眉头，看着背对他们的椅子。
椅子转过来，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面容。
只是总编一开口，是极其拗口的语言。
根据她的弹舌，嵇欢猜测她说的是西语。
总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嵇欢和郑国松面面相觑。
总编换气的间隙，何明熙开口，同样是纯熟的西语。
随即，两人开启了唇枪舌剑的火热战斗。
虽然嵇欢和郑国松听不懂，但并不妨碍他们通过两人的气势，猜到是在吵架。
不知道吵了多久，两人突然鸣金收兵。
何明熙冷哼一声，走出办公室。
嵇欢不明所以，却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留下郑国松，对着生气的总编，露出尴尬的笑。
嵇欢跟在何明熙身后，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路沉默过去，直到两人坐电梯下楼，坐进车里。
何明熙对着方向盘发呆。
嵇欢见何明熙不说话，以为她吵架输了。
“其实，和赫丽的合作没了就没了，我还有其他通告啊。”
嵇欢装作不在乎，“而且赫丽只肯给我内封，我可是明日之星，怎么也要外封，而且还要是单人的！”
何明熙抬头，眼眸晦暗不明。
嵇欢以为她会迁怒，不觉有些害怕。
谁知道何明熙一挑眉，反问：“赫丽的单人外封也不要？”
闻言，嵇欢愣了愣，“啊？”
何明熙揉了揉嵇欢的脑袋，随即从车窗探出上半身。
她拿回来一张罚单。
原来，她刚才和方向盘大眼瞪小眼，其实是在看罚单。
嵇欢云里雾里，问：“这么说，你刚才吵架，赢了？”
“吵架？”何明熙随手将罚单丢进外套，边启动车辆边问，“谁说刚才我们是在吵架？”
嵇欢回想刚才十分激烈的现场，反问：“你们不是在吵架，那在干嘛？”
“正常交流啊。”何明熙不以为意。
见嵇欢似乎误会得很深，何明熙大意复述了两人的对话。
何明熙先是质疑赫丽和嵇欢解约一事，又说总编这么没眼光，赫丽迟早完蛋。
谁知道总编啥都没说，直接问当年合理的主编被人打，是不是何明熙。
何明熙直接承认，正打算和总编吵，谁知道总编夸奖她干得好。
“那个总编大概也曾经被骚扰过，所以十分赞同我的做法。”何明熙一抬手，不无骄傲地说道。
一听说嵇欢是何明熙的人，总编立刻答应两方重新定约。
并且这一次，还是单人外封。
闻言，嵇欢十分兴奋。
没有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嵇欢笑得合不拢嘴，何明熙笑她像个小孩。
“这可是赫丽的外封，还是单人的！一般人根本上不了。”嵇欢笑道。
“是，你是二班的人。”何明熙单手抓方向盘，余光瞥向嵇欢，眼底似乎也在笑。
嵇欢眼珠子提溜一转，握住何明熙的右手。
“谢谢何小姐，为我的事情费心费力。”嵇欢故意说得谄媚。
她一脸崇拜，又说：“何小姐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请你吃顿饭吗？”
正好遇上红灯，何明熙踩下刹车，反握住嵇欢的手。
何明熙笑意深沉，拂过去在嵇欢耳边低语了几句。
嵇欢忽地红了双颊，连耳尖都泛着红。
望着嵇欢的剪水秋瞳，何明熙眼底一暗。
她轻抬嵇欢的下巴，轻唤一声“欢欢”。
听见何明熙的低呼，嵇欢似乎有些恍惚。
就好像，回到了当年，也有一个人，如此亲昵地这样喊她。
就在何明熙要亲下去的时候，停在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催促。
交通灯早就转绿了。
可何小姐情动，还管它什么红灯绿灯黄灯的。
她抬高嵇欢的下巴，准确无误地覆盖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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