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是我
“妈，我和我姐的事，你最好别管，就当不知道，这样，我和我姐还能伺候你，若是你管了，我就当你选择站在她那边，这辈子，你就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好了。”
无论如何，刘菲还是很在乎若兰的想法，可她也清楚，既然若兰刚才已经听到了她的话，没准会觉得她姐可怜，被亲妹妹算计一无所有，进而偏心她姐。
所以她加重筹码。
要她还是她姐？
若兰拼命摇头，“菲菲，你和雪玲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能不疼，就当看在妈的面子上，就当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你别报复你姐了好吗？就跟从前一样，我也不求你们感情有多少，但别成为水火不容的仇人好吗？”
“晚了。”刘菲说这话时出奇的平静，“妈，你说这话时已经晚了，从我知道我姐杀了我爸爸开始，我和她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若兰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猛地闭上眼睛，捂住眼睛，悲怆道：“报应啊，这都是报应。”
“没错，这就是报应，如果不是雪玲先杀了我爸爸，我也不会选择用同样的方式杀死她。”刘菲一脸认同，她忽然恶狠狠地看向李清，咯咯地笑了，“姐夫，若不是你经不住诱惑，你现在也不会没了孩子，这也是你的报应。”
李清神情复杂的看着刘菲，一方面，她肚子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另一方面，他又为这个女人的恶毒程度心惊。
“妈，你的选择呢？”刘菲步步紧逼。
若兰无力的滑坐在了地上，眼泪不停的往下流，“这是我的报应，可老天爷，这都是我犯的错，你为什么要报复在两个孩子身上，你冲着我来，冲我来啊！”
她无力地捶打自己的胸膛，精神气一扫而空，整个人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刘菲却冷笑，“看来，妈是选择我姐，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果然人活在世上，谁都靠不住，我爸死去多年，在你看来，一个死人哪里比得过活生生的你女儿，所以你哪怕知道真相也不愿揭穿，但我身为我爸的女儿，却要为他讨一个公道！
法律制裁不了她，我来！”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这里。
若兰一下子慌了，抱住刘菲的腿，“你要去哪儿？”
“告诉我姐这个好消息啊。”刘菲脸上的笑容诡异极了，“我还想问问她，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了，是应该叫她大姨，还是应该叫她妈，妈，你说呢？”
“不能去。”
若兰抱得更紧了，“你姐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受不了这个刺激……”
“刚好，我就是抱着刺激她的念头去的。”刘菲冷漠地打断，用力的踹向若兰。
若兰没想到小女儿会如此狠心，一时不妨，被踹中了，疼痛促使她松开了手，眼看着刘菲就要走出那扇门，她再也顾不得隐瞒了。
“你爸是我杀的。”
刘菲的表情瞬间凝固，脚步果然停下了。
李清也是大吃一惊，万没想到这个温柔的丈母娘会说自己才是杀人凶手。
屋子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若兰本以为自己会害怕，会惊恐得不可名状，可话已出口，却是由衷的一阵轻松。
她目光迷离，陷入那段一直封闭的回忆里，娓娓道来：
“当初雪玲的父亲出了车祸去世，我和她爸感情很好，本是不打算改嫁的，然而光靠我一个人的工资根本不可能给雪玲好的生活，这个时候，你爸出现了，他表现得很好，也不嫌弃我带着雪玲，我没多想，就嫁给了他。”
刘菲仍然处于恍惚之中，下意识道，“可是那晚，我看你抱着我爸的照片怀念，你应该是对我爸有感情的，为什么要……杀了他？”
“感情？”若兰脸上说不出的嘲讽，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必要再为那个人隐瞒了，“他就是个畜生，我怎么可能对一个畜生产生感情，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带着雪玲嫁给了他，做得最对的事，就是杀了他！”
“你——”看着她妈眼中的恨意，刘菲竟然有些害怕了。
“你不知道吧，你那个父亲，每次一喝酒，就会打我，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好几次我都差点死了。”
若兰深吸口气，想到后面的事，勉强的平静再次破裂了，“他打我也就算了，我每次都想着，我忍忍，忍忍就过去了，可他竟敢欺负雪玲，我看着雪玲身上的伤，忍不住质问他，谁知他半点没有悔改之心不说，还恶心的要求我和雪玲一起伺候他，因为我不从，又开始打我。
那一次，我感觉死神与自己擦肩而过，若不是惦记着雪玲和你，没准就真的醒不过来了。我再也忍不了了，我觉得如果我再忍下去，我们娘三都得死在他手里，所以我就借着去给上夜校的雪玲送饭的机会，偷了护士站里的杜冷丁。”
却没想到杜冷丁的空瓶子会被菲菲给发现。
她苦涩的想：这是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哪怕她骗过了警察，逃掉了坐牢的命运，冥冥之中还是有报应，落在了她女儿身上。
“不可能，你肯定是在骗我！”
呆滞许久后，刘菲大吼道，眼泪不自觉流了满面，“这是你编的，是你为了保护雪玲，编给我听的，不可能不可能……”
她怎么愿意相信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妈杀了她爸？
不不不，一定是编造的。
否则她所做的一切——不要脸面、枉顾伦理勾引姐夫，丧心病狂撺掇姐夫给姐姐下药这些，岂不是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刘菲一步步后退，拼了命的摇头，就好像这样做，便能把所谓真相通通甩出脑海一样。
看着这样的刘菲，若兰何尝不心痛，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禁担心的问，“菲菲，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刘菲猛地捂住耳朵，疯狂的跑了出去。
李清看着这相似的一幕，几乎是下意识追了上去。
他这会儿没有伤势拖累，倒没有追丢。
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脸上的欣喜还没有露出来，忽然变得无比惊恐，“菲菲！”
“砰！”刘菲直直撞上了一辆车，尽管那车的车主已经反应很快的刹车了，她还是被撞飞几米，倒在了地上，身下迅速被鲜血给染红了。
现场一片混乱。
车主下了车，惊恐的看着地上的血，下意识道：“我，不是我的错，是她突然跑出来的……”
李清大吼：“快送她去医院！”
“对，去医院。”车主忙不迭的拉开了车门，让抱着刘菲的李清上了车。
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到了最近的医院，也不知是否巧合，正好是姐妹两工作的三甲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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