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威乍现
方云苏仿若一名雕刻大师，想要在陆地上雕刻出一条完美的线条。
“云苏，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把天火改成扫射模式，然后用手指在控制屏的地图上划一下，就能画出一条路来，对吗？”
“对。”方云苏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控制屏幕，双手不断输入着一些公式。
“那你为什么在控制屏上弄了半天也不画路呢？”
“这条路不能用手画！”
“为什么啊？”
“手动操作必定不完美，我们的手速不可能达到高精度的均匀。天火扫射速度快慢不一的话，路面就会高低起伏。这好比是用毛笔画横线，只有匀速运笔，才能画出一条均匀的横线。
这么长的一条道路，用手指操作，随便一划就是几十上百公里，怎么可能保证它是均匀的呢？只有预先设定好天火的扫射路径，让它自动运行，才能制作出一条平坦的道路。”
王虎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其中道理，“那你现在输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又是在作甚？我看你都弄了好久了。”
“这些是曲线方程。同样的道理，我的手指画不出完美的曲线和直线，只能通过公式让计算机绘制出线路图。要是用手画的话，这条道路不光是高低起伏，路线上还会出现很多大弯角。”
“哎，原来这么麻烦啊。”王虎想要帮忙，但他一看见那些个数学符号脑袋就疼。
“这已经很简单了，这条路线能走直线的地方我都画了直线，全程七百多公里，我们预计不到六小时就能走完它。”
“哇！这么快？”
“嗯，但这条路不会保存太久的。古人的造路工艺复杂，他们修路时需要进行地质勘察、开挖路堑、处理地基、路基排水、面层施工……还有专人保养公路，所以他们的公路能够长期使用。
我们造的这条路简单粗暴，就是在地面上挖道700公里长4米宽的战壕，下雨天必然会有积水，而且雨水还会破坏壕沟。”
“那也可以了，大不了我们每次远行前都先修条路呗。”
“也只能先这样。”
方云苏又忙活一阵，终于离开了控制台的座椅，“走，我们现在去外面看看。”
“去外面？”
“嗯，路线已经画好了，所有参数我也都设定好了。你不想看看那天火是什么样子吗？”
王虎激动的跳了起来，“想！想啊！当然想！”
……
皮卡停到了隧道外，车辆并未熄火，车头朝里，二人坐在了货箱内。
天空中弯弯的明月蒙上了一层云纱，夜风吹来，二人似乎还闻到了海水的咸味。
“云苏，怎么还没开始啊？”
方云苏透过后窗玻璃，看向汽车中控台上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分钟了，可惜我们没有护目镜。”
“护目镜有什么用？”
王虎话刚说完，宁静的夜色骤然爆开一片刺眼光华，俩人条件反射别过脑袋，并用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凝视夜空。
王虎没料到方云苏所谓不到一分钟，实质是只有三秒。
好一会儿，俩人才慢慢放大了指缝，眼睛逐渐适应外部的光亮。
王虎完全放下双手，他望向南方夜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浑身鸡皮疙瘩起个不停。
夜空中再也不见明月繁星，就连皓月之光也无法与天火争辉。
那是一条笔直细长的淡蓝色光束，它实在是太亮了，肉眼看去几乎是白色的。
它从云层而来，贯穿天地。
云层中心破开了一个巨大且规整的圆形空洞，仿若神灵在夜空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而光束即是从裂口的中心点笔直射出。
夜空背景下，本是看不清云彩的，但蓝色光束乍现，把整个夜空中的云也都染成了蓝色。
云也惧怕那幽冥蓝光，它们不断翻滚着，逃避着。
蓝色光束缓缓平移，云层的空洞也慢慢从一个圆形变成了长条形。仿佛一根手指在夜空的纸面上戳开了一个洞，手指缓缓移动，又在纸面上拉开了一道可怖的口子。
王虎看不到远处地面的情景，仅是这天空中景象已让他神魂动荡。这是他此生从未有过的震撼，只有亲眼看到天火，才能体会到它的恐怖，连周围的气温似乎都升高了。
王虎久久不能言语，他心中的恐惧慢慢退去，如痴如醉的欣赏起这壮阔的蓝色夜景。
“云苏，你说，古人都拥有这般改天造地之力，也不能救下自己吗？”
“他们不是改天造地，而是毁天灭地。打破一块玻璃简单，但要还原一块玻璃就很难。”
王虎右手指天，“它得多久才能画完这条路？”
“952秒。防御卫星在太空中高速移动，就像镭射笔在金属板上刻字，但它不能飞的太低，大气流动会干扰它的飞行路径。地球是圆的，卫星也并非是在平面上画路线。所以，这条道路必然会有误差，但也无伤大雅。”
就在说话间，天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天火熄灭了。
王虎疑惑的看向方云苏，“这还不到十分钟吧？”
“嗯，武器系统长时间运行会过热，它需要冷却一会儿。若是在白天，太阳直接照射、地球反射和地球辐射的加热作用下，卫星表面温度可高达100℃以上。现在是夜里，卫星处于地球阴影区，表面温度低于零下100℃，这个冷却时间也会很快的。”
话刚一说完，天火再现，继续着它的造路工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蓝色光束也渐行渐远。
待到它第三次熄灭时，方云苏才跳下货箱，“走吧，虎哥，它已经结束了，但我们还得再修整修整。”
……
二号房内，方云苏和王虎再次坐上了控制台。
这次，王虎也被安排了工作，他负责观察卫星地图上道路上不通畅的地方，然后方云苏再用天火修正。
两人即使浑身疲倦，也丝毫没有困意，这趟旅途给他们带来了太多恐惧与惊喜。
凌晨时分，方云苏再次检查了卫星3D地形扫描图，觉得一切都没问题后，他便提议立即返程。他怕时间久了，道路上又会出现新状况。
关闭基地里的设备和电源，方云苏驾车带着王虎再次驶出隧道。
……
隧道外，皮卡车停在了大门口一处深坑前。王虎看着身后那扇沉重的金属门，满脸的无奈，“云苏，我们该不会是要把它再要摇下去吧？”
“不用。”方云苏下车，在大门旁的转轮处用力掰动了一个保险装置。
“轰”的一声，大门落下。
王虎也下了车，他从货箱里慢慢抽出那个钢铁棺材，又和方云苏一同把棺材放入了天火烧出深坑内。
用铲子埋上土，填平深坑后，两人跪地拜了拜，王虎还大声喊了句：“谢先人赐我们天火，我辈自当慎重使用。”
……
穿过山野，皮卡终于驶入一条望不见头的“战壕”里。
这战壕深两米左右，宽四米，内层土壤焦黑，两侧还有大量飞溅的土渣，就像人工刚挖好的一样。
“哈哈哈哈！云苏，我们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王虎坐在副驾驶上，一手拉着车顶上的把手，另一只手抵着扶手箱。他看了眼仪表盘指针，那里显示皮卡时速已过百公里。
方云苏也是单手操作方向盘，另一只手抵着车顶。
道路虽然笔直通畅，但路面还是松软，不如古时公路平坦坚硬。皮卡高速行驶时，难免上下颠簸。
在卫星地图上虽然是画了曲线，但方云苏刻意没有将曲线的曲率画的太大，宁愿路线画长一些，也不愿将曲线画的太弯曲。这样一来，他们行驶的道路就像是一条直路。
车灯是亮着的，方云苏想着，只要车速够快，猛兽就追不上了，他通过卫星扫描，再没发现区域范围内有猛鹰在天空中翱翔。
一路安宁，眼前景象都是一个模样。“壕沟”里视野狭窄，很容易视觉疲劳，若不是车辆时而上下颠簸，方云苏可能就要闭眼开车了。
王虎却是乐此不疲，他恨不得站到货箱内放声高歌。
渐渐地，天亮了，皮卡离北山市也近了。
方云苏关掉车灯，车速也慢了下来，颠簸了几小时，终于享受到了些舒适。他望向天边，又摸了摸怀里揣着的两个U盘和日志，心里倍感踏实。
……
上午时分，皮卡爬上“壕沟”的斜坡，终于走完了这条快速路，进入了北山市。
“虎哥，醒醒，我们快到了。”
车子行驶到城中森林外的道路上，丫丫正在路边玩耍，她一看到皮卡就激动得朝森林里放声喊道：“妈妈，刘长老，云苏哥哥他们回来啦！”
下车后，王虎一把抱住丫丫，紧跟着方云苏的脚步，朝着部落营地快速走去。
部落众人皆是出门迎接，刘长老边走边慌张喊道：“你们可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昨夜天威乍现，我生怕你们……”
刘长老不在乎方云苏他们有没有收获，他只求方云苏和王虎能平安返回。为此，他和部落众人还祈祷了一整夜。
王虎陡然大笑起来，他笑的十分得意，“哈哈哈哈，刘长老，你说的那‘天威’是云苏和我干的，我们已经获得了天神之力。”
“小虎，不可妄言，小心触怒上天！”刘长老严厉批评道。
“真是我们干的！那叫……那叫地球防御卫星……释放高能粒子束。哎呀，反正就是我们现在能释放天火了！”
刘长老依旧不相信，他转头看向方云苏，目露询问之意。
方云苏只是轻轻点点头，脚下毫不停留，“刘长老，虎哥没撒谎，是我们做的。我现在得去地下室了，虎哥会给你们解释的。”
“啊？”
部落众人大惊，连忙团团围住王虎，七嘴八舌询问起来。
王虎却是不慌不忙，他要来一张木凳，左手拿着一只烧鸭，右手端着一壶水，“这几天，你们都不要打扰云苏啊！他要让踢地十二获得那天火之力。”
这时，一名年轻小伙神情严肃说道：“虎子，你可千万别吹牛啊！这事儿你要是吹牛，以后我就不跟你了！昨夜我们大家伙可是都看到了天威，那是凡人所能做到的吗？”
王虎脸上得意之色更甚，他咬了一口烧鸭，“哎，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力量。这一切都要从我与云苏大战猛蟹开始说起，你们是没见着那地狱沙滩啊，那简直是…………”
***
地下室内，方云苏将卫星控制系统拷入了休眠仓库的总控台。他凭借记忆，在电脑上画出了一个个控制按钮的草图。
软件系统移植到不同的硬件上，还需要不断优化界面。这就好比是把古时一款十分出名的游戏“超级马里奥”，从红白机游戏机移植到平板电脑上。
红白机有游戏手柄和实体按键，虽性能不如平板电脑，但胜在操作方便。要想在平板电脑上玩好超级马里奥，优化虚拟操作界面是关键。
方云苏时而电脑作图，时而查看系统接口代码，忙得不亦乐乎。他是在创造新的操作界面，他想要为自己量身打造出一个完美的“虚拟游戏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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