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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李爻一向待人接物谦和有礼,学习上进,生活里也从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地方,有一些对他有想法的女同学也都被他找各种理由婉拒了,反正他要是想拒绝你,那是一丝一毫都不会客气。

        让人意外的是,这几天一直有一个女学生在李爻班级门口纠缠他,连老师都看不过去了,教导李爻应该管理好自己,不要让人影响了自己的成绩。

        程明明在李爻小时候,俩人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因为天生有点小邪气,老是不干好事,从小狐朋狗友的很多,李爻就算其中一个,不伦不类的朋友。这俩人在初中还坐过同桌,一般人和程明明都处不来,也就对李爻才好脾气,人都说,也就李爻能降得住她。

        其实哪有那么复杂,程明明和李爻是一个妈生的,只不过夫妻感情不和离婚了,程明明被分给妈妈了。

        程柏玉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经商非常有手腕,这些年在上海做了大生意。因为李肃清的工作性质,对于她经商有诸多限制与不便,因此在她怀了二胎身体不便以后,多次劝李肃清辞掉这个工作和她一起下海经商。

        李肃清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当官的,一向看不上商人,权势是他们的信仰,就连李爻未来的规划,他们早早都制定好了。

        程柏玉又气李肃清,又心疼自己的儿子从小就被困在这牢笼一样的家里不得快乐,生下程明明以后,果断离婚了。

        因为工作忙,她将孩子放在了妹妹那里看管,给了一大笔的抚养费,这几年她生意做的大了,不能来回看孩子了,这次就要回来把程明明接走。

        因此程明明一直在小姨家里长大,兄妹俩从小不在一起住,一般人才不知道这层关系。程明明知道要走了,就三天两头的约见自己的朋友们,这几天成天的来堵李爻班级门口,和他套套近乎。

        周一放学李爻着急走去接石夏,他周六答应的好好的,虽然石同伟严词警告,但是他还是心理有点没底,总觉得臧阿里他们在一起在谋划什么,预感不太好。

        程明明约了李爻好几天了,这次可算逮住人了,哪能那么快就让人给跑了,她嗖地一下就拦在李爻面前,“哪去?我这都约你好几次了,你给个面子啊。”

        “我今天真的有事。”李爻拎起书包就走。

        程明明抬脚绊住他,李爻眼疾手快,往边上迈开一大步,“明明,我真的没空陪你玩,让彭有文陪你吧。”

        彭有文正巧从走廊里露头,见是程明明,转头就走,她可惹不起这尊大佛。

        程明明对着彭有文翻了个白眼,“有种叫彭有谦来!”她喃喃道:“我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改天,我一定……”李爻话还没说完,程明明已经翻了个白眼,“少来这一套,你用这句话打发我好几年了。”

        俩人在这这么一耽搁,走廊里人都空了。

        眼看着人潮散去,石夏估摸着也都到了校门口了,李爻才终于沉下肩膀来,“行吧,走吧。”

        石夏这几天因为石同伟接送,也就没再去张老师家里自习,自然也不知道程明明的存在,当她从唐悦嘴里听到俩人的亲密无间时,着实有些意外。

        李爻这个人一般人说几句话都难,是真的金口玉言,不听不说,更别说近身了。但是这个程明明就能和他聊的来,经常凑一起说悄悄话,更是上学放学一起走。

        “因为人家俩人大小就认识。”

        张欣恍然大悟,“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程明明那是出了名的能玩得开,三教九流的都有朋友。”

        石夏感慨道:“能跟李爻聊得来的人,都很有天分。”

        不过石夏眼下也没空想那么多,她爸妈干活的地方停工了,俩人今年提前休息在家,没想到一回来就撞见她和李爻,后来又知道她不住校了,更是因为她的自作主张生了好大的气,父女俩已经冷战了两三天了。

        她叹口气,想到一会放学她爸又在门口等她,心里就被愧疚堵的满满的。

        好在她最近成绩越来越好,也大概是因为分了文理班,她不用靠理科了,专注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以后,分数自然就涨上来了,再加上数学稍微提升了十多分,期中考的成绩她拿给爸妈看,爸妈也终究没再说什么。

        铃声响了几声,老师准时下课走了,唐悦跑去找王秦了。

        石夏收拾了书包出来,下楼的时候,在楼梯口刚巧看到了李爻和程明明。

        她猜那应该就是程明明,利落的短发,明艳的笑容,漆黑的瞳仁随着李爻的目光,一起直射而来。

        教石夏无处可躲。

        石夏被俩人盯着,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怎么那么慢?一起走吧。”李爻道。

        程明明歪头看了看李爻,又看了看石夏。

        “不用不用,我爸就在门口等我,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她刚才分明看到程明明的手就拦在李爻的手臂上。

        等人走了,程明明才嘲笑一声:“你怎么那么怂?”

        李爻没答话,径直往外走,还是跟了上去。

        程明明小跑追在后面,她仿佛看穿李爻一般,撇撇嘴,“你这个劲头,当初还好意思嘲笑我?咱俩彼此彼此吧李爻?”

        李爻停住脚步,他大手一栏止住程明明,“你先走吧,我有事。”

        程明明正要说反驳,互听周围的人哗啦啦地往外跑,校门口一时聚集了许多人。

        “出什么事了?”她有点懵。

        李爻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立时冲进了人群里,在重重人群包围的中央,地上正躺着和他仅有一面之缘的石同伟,满地的血和尘土混在一起,和着石夏惊恐的眼泪。

        李爻懵了一瞬。

        “石夏?”

        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唯恐再吓到她。

        石夏脑中一片空白,她刚才从学校里出来,见到石同伟就站在街对面坐在那辆老旧的摩托车上,一招手的功夫,人就被疾驰而过的轿车撞翻在地,摩托车撞出去撞在了街边的商店墙壁上,轿车里的人也受了轻伤,卡在座位里,像是昏厥了过去。

        而石同伟被撞出去三四米,就那么脆弱的,像一条鱼一样软绵绵地倒下了。

        周围有人在报警,有人在看戏,嘈嘈杂杂地声音不绝于耳,又好像都入不了耳,唯独李爻的一声呼唤她听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120和警车都来了,在石夏紧紧握着石同伟的手上了120的急救车时,李爻在人群里看到了臧阿里和彭有谦。

        程明明拍拍李爻的肩膀,“别害怕,我看人能活。”

        李爻呼吸有些粗重,他倒没害怕石同伟生死的事,只是他看到了臧阿里和彭有谦,一瞬间,好像两件事就有了联系。

        他远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做的残酷如此!

        彭有谦本来想上来说两句的,但是看到了一侧的程明明,他选择低头挤进人群走了。程明明似乎看到了彭有谦,她正要追上去,一转头人就没了。

        王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明明,你凑什么热闹呢?”

        唐悦跟着看过来,“李爻?出什么事了?”她还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只是王秦叫她来凑个热闹。

        程明明很不待见王秦,见唐悦跟在一侧,便说:“你弟弟刚才跟□□的混在一起,你没看见么,还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唐悦懒得搭理她,也只是顺嘴道:“彭有文?”她可不信。

        程明明给气笑了,她冷道:“你就一个弟弟吗?”

        说完,程明明拨开王秦和唐悦直追而去。

        唐悦反应过来,“彭有谦?”她无奈地轻叹口气,彭有谦从小就不服管,自从闹出同性恋的事,基本跟亲戚都少有来往了,只听说他跟人出去混,也根本抓不到人影。

        李爻和王秦、唐悦一起来了医院,陪同石夏和石夏妈妈一起坐在抢救室外面,直到抢救室的灯熄灭了,得知石同伟无事,才终于放下心来。

        石夏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也终于能舒了出来,人软软地蹲在了地上,精神状态不太好,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唐悦小声安慰着她,陪同她在一边,“人没事就好了,放心吧。现在你们主要就是好好陪叔叔康复出院,也别忘了肇事的人。”

        李爻适时道:“肇事那边我会找人盯着的,你们就留在医院吧。”他低下头,默默地看了看石夏,“别忘了吃饭。”

        说完,李爻和王秦俩人走了。

        石立冬闻讯赶来医院的时候,石同伟还在昏迷中,石立冬在病房门口张望着,直到石夏出来倒尿壶,俩人才撞见一面。

        “你来干什么?”石夏脸色很不好,说话也很呛。

        石立冬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怎么样?”

        石夏心里到底还是有点疑影,从李爻推测来看,这件事很可能就和石立冬有大关系,此刻不得不防。

        “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想看到有什么事?”

        这样敌对的石夏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以挑衅石夏来出气,但是从来也没真的伤害她,或者她的家人。

        “石夏,我问你正经的,他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石立冬问的小心翼翼,只怕听到心里那个答案。

        石夏撞开他,径自进了卫生间。

        石立冬跟了上来,他抢过石夏手里的尿壶,一边将里面的秽物倒掉,一边拧开是龙头冲洗。

        “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石夏没再抢,默默地盯着石立冬的背影,冷不丁的问道。

        石立冬仿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他将尿壶洗涮干净,又洗了手,回头对石夏说:“我确实有过偏激的想法,但是怨恨是一回事,我整你们也是应该的,因为这是你们欠我的!这件事我是有责任,不过不是我干的。”

        他看出石夏并不相信他的话,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很苍白无力,他艰涩地说:“真的不是我。”

        石夏眼眶通红,她心里止不住地难过起来,“真的跟你有关?”

        石立冬不得不解释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

        这件事起因终究是因为臧阿里和彭有谦知道他要为父复仇翻案。臧阿里一直和李肃清有仇,彭有谦也因为何年的事对一些警察耿耿于怀,于是俩人步步逼迫石立冬,帮他找证据,逼石同伟作证,还找了马彪子手底下的人要当年在沙场干活的人的名单。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石夏虽然五内俱痛,但是从他言语中捕捉到了什么。

        “等等,你说什么?马彪子手底下?你在跟他混?”

        石立冬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

        “你真是个傻子。三叔当年的老对头不就是马彪子?他知道你是他儿子,能真心帮你吗?”石夏激动道。

        石立冬按住石夏的肩膀,希望她能冷静一下,被石夏猛地打落,他无奈地解释道:“这件事我也仔细问过了,当年沙场的事,马彪子没有参与,偷沙子的另有其人。”

        石夏怒道:“只有你相信这些鬼话!”她气急了,情绪崩溃在此刻,顾不上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你他妈因为一个仇家的话,差点把你的亲人杀了!”

        对于从小就接受石同伟收养之恩的石立冬,最无法忍受的无非就是石夏骂他的这些话,他辩驳道:“不是!”

        “还不是?我爸,因为你,搞什么翻案,复仇,招惹到了一些□□上人,围追堵截我也就算了,毕竟我至今还算运气不错,你为什么对你亲人也这么狠?你是人吗?”石夏的泪水夺眶而出,倾尽全力地将拳头捶打在石立冬身上,俩人在卫生间里就这么扭打了起来,按石夏的个头也并不惧怕石立冬,更何况这个人是她从小就打顺手了的。

        石立冬被抽了好几个嘴巴,又被拳头打在了肚子上,胃里火辣辣地疼起来,他一边闪避着一边也回石夏几句:“你他妈是聋了吗,我说我没有!”他将石夏狠狠摔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泪眼模糊:“我爱怎么着怎么着,你们管不着,但是我告诉你,撞人这件事,不是我的主意!”

        石夏坐了一屁股的水,栽倒在地上没有力气再支撑她站起身来,今天的事情彻底地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有什么事能比的上亲人的生病更大的呢?

        她将头埋在双腿之间,抱紧了自己,默默地啜泣着。

        石立冬不忍心再看下去,他摸了把脸,用力地推开了门旋风一样走了。

        石立冬走后,石夏在卫生间平复了很久才回到病房,徐洁正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夏夏,你看着你爸,这针打完了叫护士来,盯着点这个机器,我去给你爸做饭去,外面的东西不好吃。”

        石夏按住妈妈,她想告诉她妈,现在石同伟的情况,恐怕还不能张嘴吃东西,但是依然答应了一声,“妈,我去做吧,做山药粥?”

        徐洁也确实累了,熬了一整天了,心力交瘁,她年纪大了,实在承受不住打击,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行,做点烂糊的,好消化的。”

        这间病房住的几个都是出车祸的,有酒驾的,有打架的,还有脑出血的,他们刚转进来的时候,刚死了一个,家属的哭声尤在耳。

        石夏抱住了徐洁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医生都说,过了这三天关键期,后面21天住满就能出院了,再恢复半年,就是个正常人了。”

        这时石夏的大姐来了电话,姐俩都请了假在回来的路上了,母女对着电话都有些哽咽。

        饶是再坚强的人,心理也有恐惧的地方。

        石夏回了家做好了晚饭送到医院,在医院门口,见到了刻意来找她的李爻。

        “我帮你请好假了,事故现场也已经封锁了,警察在处理。你安心照顾你爸吧。”李爻先给石夏吃了个定心丸,见石夏还算稳定,继而道:“另外……”

        “石立冬来找我了。”石夏颓然地拎着食盒,眸中失去了平日里盛放的光彩,“这件事,确实和他有关,但是不是他的意思,我还和他打了一架。”

        李爻着实吃了一惊,石夏有些不太愿意说这个话题,她现在心理牵挂的都在父亲身上,根本分不出心思来研究石立冬他们的谋划,谁和谁有仇,谁利用了谁这些事,她现在有点害怕。

        “好,我知道了。”李爻顿了顿,他瞧着石夏的脸上还有些擦伤,想是和石立冬打架弄的,“伤口别忘了处理一下,医院里有的是消毒水,管护士要点。”

        这倒是出乎石夏的意外,她和石立冬打架他根本没还手,脸上哪来的伤口,她顺着李爻的目光摸了摸脸,一摸果然一阵刺痛。

        “嘶~”还不轻。

        石夏回忆着,刚才从医院走廊来回跑的时候,心里惦记着事没留神,好像是被一个人推着点滴架子给撞着了,人家好像跟她说了不少对不起,她根本没在意,竟然都破相了。

        李爻握住石夏的手,“别拿手碰,都是细菌。”

        石夏的手照比她这个个头,算是小的了,和李爻的大手一握在一起,就更小了。难得让李爻见识到她身上娇小玲珑的一面,还挺新鲜,握着半天都没放。

        “李爻你瞧你那个矫情劲,啧啧。”程明明从公交车上下来就看见这么黏糊糊的一幕,大庭广众的,着实替他们感到羞耻。

        俩人默契地松开了手,都有些手足无措。

        避免石夏和程明明见面尴尬,李爻照顾到她的情绪,拦在了程明明视线前,对石夏说:“那你先进去吧。”

        石夏无心顾及他人,点点头走了。

        程明明道:“你这么护着她,也表现的太明显了吧。”

        李爻无心和她玩弯弯绕的把戏,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就上。程明明跟了上去:“我这刚来就走,你也不请我吃顿饭。”

        李爻正为今天的事烦躁,对程明明叽叽咋咋的话充耳不闻。

        到了张关生家小区楼下,李爻叫住了程明明,“今天她人你也看到了,可以安心走了吧?”

        程明明欣喜不已,“是,超出我的预期,我还以为你这么严肃正经的老年人,看上的一定是那种死板的乖乖女。”

        正巧许梦竹和彭有文俩人从门口路过,程明明’喏’了一声,“就那样的。”

        “不是看上,我们就是同学。”李爻纠正她。

        程明明挑眉道:“跟我还来这一套?从小到大你喜欢的东西哪样不是这样死气白赖的骗走的,不喜欢的正眼都不瞧一下,喜欢的费尽心思都要得到,还不就是你么。”

        这话正中李爻内心。一时语塞。

        “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去上课了。”李爻转头就走。

        程明明站在小区大门外,遥望着他的背影,蓦地回忆起许多事,她赶紧走上去几步冲着那背影大喊道:“不过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不像我,胆小如鼠。

        李爻一整个晚上都恍恍惚惚的,脑中纷乱不堪,一会猜测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臧阿里和彭有谦谋划的,一会琢磨石立冬到底有没有参与,联想到石夏的伤口,他又按捺不住想石夏这会在干什么,是不是累的已经睡着了?

        被老师点名批评以后,他愈发觉得无法集中精神,请了假逃课走了。

        从张老师家里出来后,李爻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想了想还是打车到了医院,他想,他必须看一眼才安心,否则这个觉没法睡了。

        医院里可不是很安静,他们的病房不远处就是抢救室,这一晚上,接二连三送来了好几波了,有的救活了进了病房,有的直接送去火化了,家属号的哭声,响彻整个走廊。

        石夏回头透过玻璃窗看着沉睡的父亲,插满了管子的身体竟然如此瘦弱,不经意间,她爸已经快要60岁了。

        医生说,她爸爸脑中很多血块,一旦压迫了神经,以后瘫痪,植物人都有可能,不过命算是保住了,恢复好了的话,正常的概率是很大的,叫她不必过分担心。

        石夏一直眯着,想着晚上和妈妈换班,她妈高血压,不能熬夜。只是这觉睡的太早,脑子里的重复循环着石同伟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刚要睡着,又一直被哭喊声吵醒,一波三折,于是也跟着凑热闹的人去走廊里坐着,麻木地看了好几场人间悲喜。

        不难想象,医院这一堵白墙,到底承载了多少人的祈祷。

        越看越让人觉得窒息,很难想象每天面对如此场景的医生们,心情如何晴朗。石夏不得不出去透透气。

        刚站起来,就在走廊尽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正是不放心赶来的李爻。

        石夏和李爻俩人从住院部往外溜达了一圈,在放射科走廊外头的长椅上坐了坐,那里晚上一个人也没有,很安静。

        “太晚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坐一会,就去和我妈换班。”石夏耷拉着脑袋。

        “你姐什么时候到?”

        “后半夜吧,他们在机场打了车,起码2个多小时能到这里。”她看了看表,已经凌晨12点半多了。

        “那你明天和你姐姐换班以后,好好休息。”李爻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真正安慰到她,此刻也许只有找到蓄意谋杀的凶手才是最紧迫的事。

        李爻问她,“肇事司机……你们家商量好了怎么处理吗?私了还是……”

        “绝不可能私了,我们不要私下赔偿,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石夏坚定地说:“我要见他。”

        李爻为难道,“现在不方便,他在刑事拘留期间不能探视。”

        石夏失望地垂下了头,她沿着地上的瓷砖一块一块地看过去,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过了一会她偏头看着李爻。

        李爻也转过脸对着她。

        “李爻,你不害怕吗?”

        未来的不可知,黑暗里的那些人,到底还要干什么,令她无比担忧,一向乐观坚强的石夏,此刻眼里全是不安与彷徨。

        “别害怕。”李爻深吸一口气,脑子从未有过的清醒,他轻声且坚定地说:“一切有我。”

        这要是平常,石夏肯定会嘲笑他,这有你什么事啊?但是此刻,在这个寂静空旷的走廊里,稍微大一点声说话就有回声的地方,李爻珍而又重地说的这句话,重复地回荡了三四遍在她耳朵里,仿佛也落在了她心上。

        就好像一剂强心针,石夏知道她没办法依赖别人,但是这时候的陪伴,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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