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石夏追人特意走的小路，也没顾上黑灯瞎火的，等到发觉有人追上来的时候，已经被一群人围在中央，无法逃脱。
说话的人声音带着一股醉酒的微醺，懒洋洋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正是彭有谦。
“是你？”石夏在黑暗中辨认着，心理琢磨着怎么会撞见这么一伙流氓，他能不能看在石立冬那个混蛋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马？
可是从这个人刚才的话来看，他是故意追上来的，面子，怕是没什么用了。
彭有谦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你还记得我哪。”
石夏问道：“你是谁？你不是石立冬的朋友吗？他让你来找我麻烦的？”
彭有谦撇撇嘴，“他？”看得出他没把石立冬当回事，呸，真是虚情假意。
石夏有些不解，“你找我，干什么？我得罪过你吗？”
道上的混混也不是什么坏事都干的，男人找女人麻烦，尤其让人不齿，混社会的，很看中脸面，要是这一伙人欺负一个女孩，传出去也会让人笑掉大牙，无能者才会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
旁边的人也疑惑，“这谁啊？”
彭有谦当然不傻，他只让把人围住，并没有动手，有些事，他必须好好问清楚，不能云里雾里的，最后给别人白白当了打手。
他不答话，只管问：“你和石立冬有什么仇啊，兄妹都反目了？”
石夏猜到他会问这个，如实说：“是因为当年他爸杀人案的事，我爸没出庭作证。就这么简单。”
“哦。”果然跟他打听的一样，其实理由也足够充分，要说他也挺讨厌他那个哥哥的，还只是从小抢东西都能不和，何况背负着父亲的命案，石立冬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他又忽然想起一个令他感兴趣的事。
“你和李爻挺熟的？”
“谁？”石夏一愣。
彭有谦冷笑一声，“少跟我装傻充愣，我听说，你和他关系走的挺近的，是不是你爸当初收了李肃清什么好处了？”
石夏闻言怒上心头，他爸平生最恨被人冤枉，还是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没有证据就别乱放屁，小心风大再闪了舌头。”
话音刚落，一个人抽了石夏一嘴巴，直把她打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彭有谦’啧’了声，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想到有人伸手这么快，他倒是还没想打人。
“那你怎么和李爻搭上线的？他我多少还了解一些，不是谁都能拿的住的，你爸是不是有李肃清什么把柄？”如果真的有把柄，对于他来说，实在太有用了。
“你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我爸根本不认识李肃清。”
彭有谦见她说的不假，正要继续追问，一束强光如一道闪电般插进了窄巷里，直指彭有谦的脑门，光源来处有两个高大的身影。
“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在这闹什么呢？！”
跟随彭有谦出来的小混混，平生最怕警察，对这种强光手电分外敏感，纷纷躲闪着手电的强光，哗啦啦退出好大一片，让出来一块地方。
彭有谦脸色一变。
赵清源走过来一个一个挨着看了一通，手电筒挨个脸上照了个透亮，众人脸色各异，见到赵清源那身下班没来得及换下的制服，心里都有点突突。
“叔叔，我们都是同学，这刚下了晚课，正要回家呢。”彭有谦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
赵清源瞪了他一眼，李爻拿手电在石夏身上照了一圈，确认除了脸颊有点红肿没发生什么，这才缓了缓神色。
赵清源无法，只得教育了一通放他们走了。
留下三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赵清源是认得石夏的，上次搬家还是他去帮忙的，这会李爻倒像是不认识似的将头撇在一边，他只好扯着一抹慈祥的微笑，问道：“小丫头，你怎么大半夜在这一片晃悠啊，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石夏侧头看了看李爻，对赵清源说：“谢谢赵叔叔，我是来追人的，没追上。”
那语气里掺杂着一抹委屈，好像在控诉那个走的太快的人。
李爻回过头，凉凉地说：“你不是该和彭有文回张老师家的吗？大半夜跑出来，还招惹了一群流氓，如果不是赵叔叔偶然撞见了，你哭都没用。”
“对，我就不该追过来，”石夏本想来给李爻送笔记本的，没想到李爻竟然是这种态度。一想到自己自作多情，别提心里多难受了，“我这就走！”石夏怒气冲冲，猛地踩了他一脚，匆匆忙忙地走了。
赵清源见石夏跑了，抄起手电筒就要追，“哎！”
李爻拦住了他，不太自然地说：“还是我去吧，叔叔你先回去吧。”
到底还是天色太晚了，李爻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在外面，可是也是碍于面子不肯上前，就暗暗地在后面跟着。
石夏心里生气，但是气性很短，独自跑出来了，冷风吹了一会，头脑也清醒不少。李爻虽然语气重，但是话不错，如果今晚不是他们俩，后面会发生什么也未可知。
“谁？！”刚发生过被人跟踪的事，石夏分外敏感，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脚底抹油就要跑。
“是我。”李爻慢吞吞地走近了，映着昏黄的街灯，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石夏见是他，心里有一丝感动，面上却不作表情，扭头便走，李爻大步追了上来，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板正。
“你等等。”
石夏拉着脸，看着地面，李爻又转过她的脸对着自己，确认着她脸颊的伤痕，石夏又将头撇向另一侧。
“大半夜的，你拉拉扯扯的干什么？耍流氓？”石夏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李爻平时很君子的一个人，被他说得一怔，眼睛都睁圆了，“我哪里耍流氓了？”夜里的空气渐凉，他呼出的哈气漂浮在头顶。
“刚才的真流氓都没动手动脚的。”她示意李爻的手还抓着自己的胳膊。
李爻忙松开了她，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他深吸口气，“说吧，你追上来找我，有什么事？”
刚才她想说，李爻三言两语怼的她气走，现在又来问，石夏咬紧了牙就是不说。
李爻怕是她真的有什么新的发现，“是不是案件的事？”
石夏摇摇头。
“那是…彭有文的事？”想她刚才应该是先遇上的彭有文，李爻语气不太好。
石夏总觉得他这两次提到彭有文的语气都有些不太对，转头瞧了瞧，发觉没什么不对，于是又摇摇头。
“那是什么事？”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快12点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上次彭有文和流氓打架以后，李爻就对这个小区的安全不太放心，一定要看着石厦安全进了楼门才行。
俩人沉默着一路无话。
真到了楼下，二人却谁都没有先走，面对面站着，目光对峙。
“真的没有什么事？。”
石夏不情不愿地说：“有。”
李爻观察着她的神色，摆摆手道：“你爱说不说。”说完转头走了。
李爻真的挺讨厌她那个拿捏住自己的劲头的。
可是拿捏住了吗？即便他不愿承认，答案也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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