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达到了目的吴生也不卖惨了，能够重新站起来吴生不想回去睡觉，他就在桥洞边上踱着步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挥手赶走身边的黑蚊子，满是胡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系统s004越看自家主播越觉得主播像个傻乞丐。
“主播，你先想办法收拾一下自己，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好，不过系统你有眼睛吗？”
吴生的吐槽一针见血。
s004系统哼了一声不说话了，他决定暂时不理自家主播。
南方的夏天，天亮得格外的早。
吴生等天亮了才隐隐感觉到腿有些酸疼，张宝令除了身上的衣服以外连双拖鞋都没有。
他赤着脚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周围只有零星几家卖早餐的小摊，吴生起的太早，现在的街道上根本没什么人，水泥糊成的小道上少有灰尘，垃圾堆放在路边，被水泥嵌在土地里的景观树半死不活地生长着，吴生这么闲逛，配上他现在略显凶狠的脸怎么看怎么像是个街溜子。
但吴生却很享受这种脚掌踩在粗粝地面上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微微的痛感几乎让他沉迷。
连粘稠闷热的空气都让吴生感觉舒适，他甚至想对着天空喊两声。
系统s004就不懂了，就这么几条没什么人的街道有什么好逛的啊。
吴生走到了本县的县医院。
再往前几步有个年轻男人蹲坐在一家饭店门口，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背心短裤百无聊赖地抠着自己手指。
吴生一屁股坐到了男人跟前。
那人抬头看了眼吴生，又继续低头去抠自己的手指。
“这人一看就有点意思。”吴生在心里说。
“不是吧，主播你这么早就准备开始你的老本行？你不再挣扎一下吗？我记得你写字也挺好看的，咱们干点别的吧！”s004系统有些无语，资料可是显示了，这个世界的人根本不迷信，别自己第一次带主播就要看到主播被打的场景吧？
他一定会被系统论坛的坛友笑死！
“系统开直播吧。”
“主播，你现在的形象吧，真的不太好。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别干老本行了。”
s004系统在心里感叹是非常非常非常不好！！！
“唉系统，你不是说这是第一次先由着我吗？我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工作，你知道的我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完成，你说我能干什么啊？我现在兜里连一分钱都没有……”
“停停停！算了我服了你了，主播你非要尝试我也没办法。不过只有这一次啊，下一次绝对不能这样了，我一定要在这个世界盯着你学习！下次别想用你什么都不会来敷衍我！”
听到系统的妥协，吴生才多多少少信了一点自己签的是一个大公司，起码在很大程度上自己有决定工作的权力。
【s004号直播间开启中……】
【直播间名称为‘误入科学世界的神棍’】
【直播间指向‘美强惨’】
【s004号直播间开启成功】
吴生眼前出现了一块透明的屏幕。
几道彩色的弹幕在吴生眼前飘过。
【第一！】
【被名字吸引进来的，这两个谁是主播啊？】
【哈哈哈被名字吸引进来加一，不过怎么指向是美强惨啊？】
……
吴生无视了眼前的屏幕，他看向身边只顾着玩手指的男人。
“你看我干嘛？！”那人抬起头不耐烦地说。
吴生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家里人住院了？”
“不关你的事。”周年林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要是平时他早一拳打过去了，不过这两天他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也就懒得和他计较。
“你要是有什么想问想说的，还是去问去说吧，要不然，过了这几天可就没机会了。”吴生指着他的脸说：“看你的面相亲人怕是没几天了。”
周年林噗哧一笑：“唉，这位同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我在村里都见不着多少说这种话的人了，真有意思。要是几年前我让人报警把你抓起来都行。”
“你讨钱的是吧？我身上也不多你拿去买个早饭吃吧。别烦我！”周年林从背心口袋里掏出了两块钱丢到了吴生怀里。
吴生稳稳地接住，他看了看手中的钱说道：“按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收了钱还是要做点什么的。我劝你一句，你在这里躲着也不是个事，有些话你还是赶紧去说吧。别成天生闷气把自己都气出肝病来了。”
“你他妈的才有病！”周年林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大步走向了县医院。
吴生耸了耸肩膀看着手里的钱点点头，看来自己的眼力还没有减弱。
【大型讨钱现场？我是不是进错直播间了。】
【被直播间指向骗进来的，这是不是诈骗啊？我去查了，这个世界是无灵世界，根本就没有鬼之类的东西。】
【不算吧，明明是那人自愿给钱的。】
【我这是在看什么东西？？？】
……
“他就这样给你钱了？”系统s004有些迷糊地问。
“他是个好人。”吴生略带深意地说。
他在心里问系统：“你能跟上他直播吗？”
“当然可以。我可是可以开好几个拍摄角度的高级系统！”系统s004骄傲地说。
吴生眼前的屏幕播放内容换成了男人两米范围内的场景。
只见周年林快步进了住院部，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大姑二姑在抹眼泪。
“林子你回来了。来你看看你奶。”
他老娘熬了三四天，连声音都有些哑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自家老娘那张已经长满了老人斑的脸，周年林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哎呦，幸亏还有大林子，你大爷二爷是一点都靠不住。老娘啊你睁开眼看看啊！大林子回来了！你看带你到城里来你福也享了，好日子也过了，你可别难受了！”
“林子听你大姑的，别太难受了，你叫一声啊！你奶等着你呢。”
大姑二姑干涩的哭声让周年林更加烦躁，他突然想起今天遇到的那个傻乞丐的话。
有些话不说不问以后就没机会问了。
有些话不说他早晚要憋死。
周年林看向病床，他称为奶奶的那个女人已经干瘦枯黄到不成样子，皮包着骨头，只有一双眼睛特别明亮慈爱，她盯着周年林像是要将周年林记在心里。
“林子，我的乖孙，你来了？”
“奶。”周年林轻轻地拉住奶奶干瘦冰凉的手，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气支撑着他问出口：“我一直想问你，我爸以前病了七八年，你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肯和他说啊？”
“林子？！”
“为啥我爸死了你还要缠着我妈？！”
“你有儿有女为啥要住在我家啊？为什么要带着村里老头上门，你缠着我一个人还不够吗？你能跟我说为啥吗？”
那双眼睛中的慈爱瞬间消失，突然就变成了慌乱，干枯的手猛地从周年林手中抽走。
“林子你都说什么呢？！”
“妈你别拦着我！”
“告诉我啊！我特别想要知道，你把我爹当啥了？”周年林猛地靠近病床，一张脸几乎贴在老人脸上：“我爸，是你儿子吗？我是你孙子吗？还是有钱才是你孙子，你儿子！”
“大林子你说什么呢？这是你奶，你起来你想把你奶气死吗？！”周大姑上来就拉周年林。
周年林一挥手就把人扽开。
“别拉我！你说话啊！你不说是吧，大姑二姑那你们说，我爸死了之后我妈在村里过的什么日子，为什么你们连接我奶回家住一天都不行啊？”
“那不是，我们都是嫁出去闺女了，哪里有嫁出去的闺女管老的的啊！你还是孙子呢，你咋这么没良心啊！”周二姑赶紧说道，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你奶都快走了，你这心咋能这么狠，不让老的走好啊！”
“病我给她看了，钱我也掏了，我就想要一句话！我爸是你亲儿子！我妈养一个有老肺病起不来床的男人，你怎么有脸赖上我妈的！连我接我妈过来享福都要掺上一脚，还有你们！大姑二姑，我给你们钱了啊，让你们在村里好好照顾你们老娘，不是让你们凑上来的！”
“林子你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要怎么说！我妈一个寡妇和她过了五年！你也和她过五年再和我说吧！”
“我爹没钱没本事，所以你们把他当啥了！把他留下的婆娘儿子当啥了！？他活着的时候你们为什么连跟我说句话都不愿意！我有钱了就一个个全凑过来！”
周年林转头看向病床上的老人，老人别开眼不敢看他，一双眼里都是惶恐，周年林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那么冷过，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钱丢到病床上。
“放心，这回啊你要是还熬回来了，我每个月该给你养老钱还给你，要是活不下来，我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你们要是敢趁我出门到我家门口哭，我们就一拍两散！”周年林一把拉住自己愣在原地的老娘就往病房外走。
“大林子！林子！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你要是不管你奶可怎么办啊！你从小就孝顺，你妈名声好了一辈子，你可不能干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啊。”周二姑一把赶紧拉住周年林，“妹子你劝劝大林。”
“大林要不？”
“妈，你别说了。”周年林打断他娘的话。
周大姑恶狠狠地说：“让他走！我看他这心里早就有怨气了！咱们哪有那么大的脸留人家啊！挣了点钱连自家奶奶都不认了！你奶要是气死了我立马去你店门口哭，我看谁愿意和你做生意！”
“行啊，我也找人回村里说，反正你们几家孩子还上学呢？我一辍学的街溜子怕什么？名声不好我拿着钱换个地方做生意，你们这几家名声不好了，我看你们怎么活！你们有本事就来骂！别以为我跟你们好声好气是因为治不了你们！”
周年林一口气将这些年压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
他只感觉心里舒畅的很，拉着自家老娘就往外走。
周大姑被周年林的话震得也不敢上去，这要是真的撕破脸他们以后可占不到周年林的好处了……
另一边吴生坐在饭店门口将这一幕看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s004系统悄悄地说：“主播你来自无灵世界，这也是个无灵世界啊，你不会给人家下什么心理暗示了吧。”
吴生摇了摇头：“没。我还没那种本事。”
就算今天没有他，这人早晚也会将亲缘断个干干净净，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他会忍到亲人死了再慢慢把亲缘断干净。
可是这种老人凭什么安安稳稳地离世呢？
吴生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粘的灰尘，吊儿郎当地在路上走着一边走一边用悠长古怪的语调感叹：“都说了，他是个好人。五官端正干净五痣，手纹却杂乱无章。和他的面相不太一样，断了好啊，断了这些恶亲缘以后命就更清了。”
【主播有点神是怎么回事？】
【心理暗示吧，主播用了什么别的世界学来的本事。】
【这个新人我好像见过，就人贩子那个故事，这个新人就只会装神弄鬼的！】
【看了主播资料，这是第一个世界。还是个无灵异世界。】
【你们的关注点好奇怪啊，难道不是这家人好恶心吗？】
【竟然要寡妇养老，真是牛啊！】
【不管主播干了啥，总之干得漂亮！】
……
【额？还有人记得这是美强惨指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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