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黜陟大使

　　长史陈裕至柴府，前来告知柴绍樊国公府的二位公子段瓒和段瓘已从京城启程，将作为黜陟大使巡视华州。

　　柴哲威道：“陛下派众位大臣为各道黜陟大使，巡行天下诸道，段瓒和段瓘受命巡行华州，视察政情及民情。段家较年长的两位兄弟也算文韬武略，受命作为黜陟大使本不足为奇，但我听闻他们此番能来华州因是段伯父特请陛下恩准的。段伯父此举莫不是想把二子交由爹历练一二？”

　　柴绍道：“还真是如此，志玄前几日便给我书信了，说想让我帮着考量考量二位公子的办事能力。不过这志玄特请陛下一事倒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柴哲威道：“此话怎讲？”

　　柴绍道：“因是志玄特向陛下请奏，这才使得二位公子前来华州巡行，这事确实如此，但陛下原本的安排是让他们去凉州，志玄此请，并不见得是替二子争了圣恩，反倒是退了一步。想必是有心人将此事换了说辞，传出去，倒显得是志玄为二子求了情。”

　　“凉州系边境要塞，而黜陟大使身份又颇为特殊，虽然有段伯父撑腰，但毕竟段瓒和段瓘在朝中尚未有足够的地位，难免会有人下套，若是处理不好这其中的关系，对百姓一方的干系暂且不谈，且说对于一州官府，其中的利害关系就难以衡量了。”柴哲威笑道，“看来段伯父也没少提防有心人，不过这至少说明他对您甚是放心。”

　　柴绍道：“嗯，那是自然。”

　　柴哲威问道：“段家兄弟前来巡行，爹打算如何做?”

　　柴绍道：“如何做倒不需要我想，此番巡行天下的号令打的正响，华州若是真的暗藏着些许异动，那这自是有的给他们考量的。”

　　“他们到了刺史府后，先领他们到青杉苑安顿，天色不早了，也让他们早些歇息。”柴绍向陈裕吩咐道，又多问了一句，“青杉苑打扫的差不多了吧？”

　　陈裕道：“前几日就已经让人前去打扫，昨日便都已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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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州城门前，段志玄携段瓒和段瓘骑马使至。

　　段志玄道：“此前我已告知柴兄你们受命巡行华州，此番巡行该如何做，你们心里要有打算，想必你们柴伯父也会指点你们一二。陛下特许了你们这一次历练的机会，要好好把握，断不能让陛下失望。”

　　段瓒和段瓘抱拳，齐声道：“是。”

　　段志玄道：“进城后，直奔刺史府，待你们柴伯父为你们择好住所后，势必要先熟悉熟悉周围地况，万事小心为上，别出什么岔子。”

　　段瓒道：“爹，您就放心吧，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办事了，我们会掌握好分寸的。”

　　段志玄道：“黜陟大使的任务非同小可，切不可掉以轻心。”

　　段瓘道：“爹，我跟哥定会谨遵您的教诲，不会无端生事的。”

　　“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你们会无端生事。”段志玄锁了锁眉，“好了，我也不能耽搁太久，你们先进城，我就先走了。”

　　段瓒和段瓘道：“爹慢走。”

　　段志玄走后，段瓒和段瓘进了城门，沿着大街直行，行至刺史府。

　　陈裕早已在刺史府门前等候，带着段瓒和段瓘进刺史府就坐，并向他们介绍了华州六品以上官员和民生的基本情况，随后带他们到青杉苑安顿。

　　青杉苑是归官家所有的一所宅院，一般用来接待朝廷派来的或是别地到华州来的办差官员，但因柴绍不住在刺史府内，所以前来华州办差需要柴绍接待的官员大多客居刺史府，于是青杉苑常年少有人居住，只到需用之时，才会让下人前去打扫。院内安置的房间不多，除了堂屋外，就只有两间厢房，不过院子很大，院内还有池塘和一个小花园。

　　陈裕带着段瓒和段瓘到了青杉苑，交待完了一些事宜就先走了，段瓒和段瓘将行囊放置在厢房后，又在院子里闲逛了一会儿。

　　段瓘站在堂屋门口，放眼观望着整个院子，道：“此处环境雅致，院落打理的也很是清楚，我们倒像是来度假了。”

　　“还是柴伯父考虑得周到，最重要的是住在这里更显低调。”段瓒招呼段瓘道，“去四处走走吗？”

　　段瓘道：“哥，你放过我吧，我累了，现在就想睡觉。”

　　段瓒嫌弃道：“我们一道从京城来，走一样的路，我都还没说累呢，你倒还想睡上了？”

　　段瓘道：“这四下里你逛和我们俩一同逛都是一样的，对吧？”

　　“今日正好赶上龙头节，你不打算出去沾沾喜气？”段瓒见段瓘耷拉着的模样，摇了摇头，道：“行行行，我保证不在爹面前说你的不是。”

　　“哎呀，哥，别啊，”段瓘听出了段瓒的反语，又会心一笑，“我知道你是不会的。”

　　段瓒双手背在身后，转身准备走，又道：“那可说不准。”

　　段瓘愣了一下，突然想叫住段瓒，喊道：“哎，哥，哥……”

　　见段瓒走了出去，段瓘也作罢，吐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净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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