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生死边缘
时间已经过去五十多个小时了，束隆依旧一副“我就是什么都不说，你们能把我怎么办？”的架势。
一位女警员走进来，把一摞文件放在桌子上，坐下的同事还故意轻松地叹了口气。
“我来跟你聊聊你的母亲，怎么样？”
束隆依旧嘴角扯了一下，并没有答话。
女警员看着一份档案，说：“四个月前你的母亲刚去世啊？”
束隆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女警员。
“你小时候，她对你不好吧？”
束隆装作没听见似的。但是女警员的耳机里观察室外面的警员提醒：“他的表情有变化，继续。”
“小时候，她是不是经常喝醉，然后打你？”女警员故意慢悠悠地翻着档案，说：“你在三岁和……七岁的时候都被她打到住院，是不是？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跟护工走啊？嗯？”
束隆表面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在术业专攻的专家眼里，他的每一个甚至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你当时说……那些伤是……”
“这个跟案情有关系么？”
“你愿意聊案情了？”
他又恢复了那个蔑视一切的表情：“我都说了，我就是一时兴起，想去同事家弄点东西，就被你们抓到这里来了。”
女警员不厌其烦，在他面前三句不离他的母亲，就这样不断刺激他。
束隆终于被儿时被母亲虐待的记忆折磨得不成样子，半个小时下来，他的思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你十六岁编写了一套安保系统，并且获得了青少年组编程大赛的第一名，然后被景氏生化集团雇佣。从此，你过你的生活，你的母亲还曾因为你不支付赡养费而起诉你，是吧？”
束隆没有说话。
女警员就继续说：“你用自己仍然未成年为辩护，你的母亲败诉了，是吧？”
“你的档案里不是写着吗？”
“四个月前你的母亲因为吸食毒品过量死了？”
束隆眼神涣散，他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轻松地应对：“对！严格来说，她已经不是我的母亲了。”
“法律上允许了你们断绝母子关系，但是血浓于水，你的身体里任然有她的一半基因，不是么？”
观察室外面的面部微表情专家指导女警员：“可以，继续。”
“自从你的母亲死后，你就更加迷恋封晓寒，每次在电影电视剧里看到她，你是不是都会想——要是跟她搭戏的那个人是我，多好啊。是吧？然后呢？你就在她家安装监听设备，她出席的每一次活动你都会去，是吧？”
束隆的表情不再那么平淡。
女警员忽然放下文件，盯着他：“也许，很多人跟你一样都有喜欢的明星，可是……如果她死了，就消失了，那么美好的人就那么消失了……”
束隆似乎有了更大的动摇。
“封晓寒在a市吗？”
女警员耳机里传来声音：“是！“
“你把她藏在哪儿？”女警员继续说：“废弃的仓库？”
专家：“不是！”
“某个并不隐蔽的地方？”
专家：“是，继续！”
“是哪儿呢？某个地下室？”
专家：“是。”
忽然，束隆开口说话了：“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女警员麻利地收了桌上的文件，走了出去。单向玻璃外面有四五个人。
其中一个说：“一个有地下室又不隐蔽的地方……有没有可能是他买的某处房产？就是……那种独栋别墅。”
“他名下的三处房产全部搜查过了啊。”
“那不在他名下的呢？”
众人似乎恍然大悟，连忙来到电子设备间，只见负责科技的警员们在忙碌。
他们来到破译束隆电子设备的警员面前。
那个警员是计算机网络领域的高手，他把头发抓成了母鸡窝。
“有进展吗？”
那位警员直接没有理睬他们，自己专心地工作着。
他们等了十多分钟，那警员忽然大叫一声：“找到了！”
众人看向他，他在a市地图上标出一个红点：“这是他以一个虚拟人物的身份买的房产。”
众人不废话，连忙向这处房产赶去。
此时的封晓寒在昏暗的地下室里，身体上的伤口得不到治疗，有的已经化脓了，甚至可以闻到腐烂的味道。地下室里没有食物还是次要的，最主要是没有水。
她被铁链栓住手脚，只要稍微动一下，铁链就会哗啦哗啦作响。
她疲惫地靠在墙角，意识渐渐模糊。
忽然，她似乎听到了几声狗叫，她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她问自己：“我是要死了么？我真的要这么难看的死去吗……”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之际，一束强烈的光射进她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警察，安心地睡去。
警察也是普通人，他们中的一些年轻人其实也会追星。看到封晓寒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还映出一道道血痕，嘴唇干裂，脸色煞白，头发被凝固的血液凝成一股一股的。再美的明星在这一刻耶没不起来了。
封晓寒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
“颂秋……”
她的父亲看到她醒了，连忙叫来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番，弯腰听她说话。
“颂秋？你要见他？”
封晓寒点点头。
医生问他的父母：“颂秋是谁？”
不一会儿，接到信息的宁颂秋赶来了。
封晓寒看到她立刻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宁颂秋赶忙去搀扶她。
她抱住宁颂秋：“太好了，你没事……”
作为影视明星，封晓寒的身材管理非常严格，平常就很纤细，被折磨了这么几天，可以算得上骨瘦嶙峋了。
好一会儿，封晓寒才放开宁颂秋，她见病房里只有她和宁颂秋。看着宁颂秋的眼睛，带着哭腔说：“你知道吗？我在快要死去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你。”
宁颂秋微微点头：“嗯。现在没事了！束隆已经被抓了。”
封晓寒握住宁颂秋的手：“颂秋，我……真的喜欢你。”
宁颂秋虽然觉得这样的封晓寒让人于心不忍，但还是说：“对不起！我们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
“我不是单身。”
“是她么？景泠。”
宁颂秋点了点头，封晓寒沉默了许久：“那你抱抱我，总可以吧？”
宁颂秋抱了抱她。
然后安慰了她一会儿就走了。
原来的住处被束隆闯入过，总归是心有余悸，她换了个地方，环境虽然不如之前的那个，但是但是她也只是工作日住。
这一个多星期经历了太多事情，宁颂秋急需景泠安慰。
但是当她打开门，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一幕，她手捧着花，看着凌乱不堪的客厅，该死的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阿泠？”她走进去，把花随意扔在沙发上，疾步向楼上走去。
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听到了花洒水流的声音，她推开浴室门，之间浴缸里慢慢的水，泡沫已经全部被冲到了地面上，清澈的水面上还有丝丝鲜红。
宁颂秋走近，只见她两只手蒙着鼻子。
“你回来了啊……我……”景泠任凭浴缸里的水漫出去：“我马上就洗好了……”景泠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踩着流水走过去，伸手把景泠蒙在鼻子前面的手拿开，只见右边鼻孔正在出血。
景泠甩开她的手：“我没事……最近上火了……而已……”
水汽氤氲，景泠的身体肆意释放着信息素。
“去医院看看吧。”
景泠摆了摆手：“没……必要……”
如果不是足够的信任，景泠这个样子像极了吸食了精神药品的人。
“你干了什么？”宁颂秋本能地对她温柔。
景泠摇了摇头：“有点结巴……被传染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宁颂秋还是看出她有点不对劲。
“你先……出去吧。”
宁颂秋站起来，先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景泠裹着浴巾走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没有看见宁颂秋似的。
她目光有些呆滞，她拿起吹风机就要吹头发。宁颂秋接过吹风机，站在她身后，默默地吹着头发。
景泠就乖乖地坐着，甚至一动不动。
她走到景泠面前蹲下，耐心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呆呆的？”
景泠尽量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微微一笑：“没什么，你饿么？我……给你做饭？”
宁颂秋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没有发烧。
这十多天，景泠先是用安眠药让自己不去清醒着想那些回忆。后来，安眠药吃完了，她又买了很多复方感冒药，让自己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景泠进厨房，炒了两个菜。
宁颂秋看她只是有点呆呆的，既然她自己也说没事，姑且就不去想别的。可是当她把一簇菜夹紧嘴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
宁颂秋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把那一口甜得诡异的炒肉咽了下去。
景泠也吃了一口，立刻吐到地上：“盐放错了。”接着她又吃了另一个：“盐放多了。”
“去医院看看，好吗？”
“不用去医院……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说完她起身就想着楼上走去。
宁颂秋还是放心不下，她跟着景泠来到卧室。
景泠果然说睡就睡，好像挨着床那一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宁颂秋看着她睡着了，于是关了灯下楼，想着时候也不早了，就收拾了一下碗筷，可是倒剩菜的时候，一堆复方感冒药的盒子让她措手不及。
她不由自主地捡起垃圾桶里的盒子，疾步走向楼上，打开景泠的房门，顶灯照着她熟睡的脸。
她却没有一点反应。
“景泠！”宁颂秋又气又急。
景泠揉了揉眼睛，用手挡着强烈的光：“怎么了？”
宁颂秋举起药盒：“这是怎么回事？”
景泠慢慢悠悠地把手放下：“什么？”
宁颂秋见她迷迷糊糊的，一股莫名的怒气冲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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