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新来过
“先生，故事到这就结束了？”
一个身穿蓝色长裙的清纯少女盯着路边的说书先生问道。
“当然没有，凌云残躯被空间搅碎，仅留一缕神识在虚无中飘荡，不知光阴几何，承受无边孤寂。”
说书先生缓了一下，继续拿着树枝在地面上描绘，似乎是在现编续文。
“先生，然后呢？”
少女略显激动地继续追问道。
“也许是凌云执念太深，神识经久不灭，最后降落到这片青霄大陆上，化为了一个凡人。他想重新来过，可是发现在这里没有银子寸步难行，所以只能先当个说书先生，给过路人讲讲故事，赚点银两活下去。”
说书先生扔掉树枝，抬头看向站在他身前的少女。
“先生长得真好看，不知需要多少银两？”
那少女精致的俏脸突然变得羞红。
“咳咳，只卖艺的话，一锭碎银就够了，其他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此段神话故事需要付多少银两，先生误会了!”
少女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连忙掏出一把碎银扔在地上，捂着脸向远处跑去。
“……”
“凌云小子，你今天赚大了!”
凌云还在看着少女背影一阵无语，旁边卖鱼的大叔直接捡起地上的银子惊呼道。
“李叔，加上这些，咱们就够去青州的路费了吧。”
凌云转头看向身旁的卖鱼大叔，欣喜道。
“够了够了，这小地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突然多出一堆高人寻宝，咱们如果不小心得罪一个，小命就交代在这了，现在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启程青州!”
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乃是楚国边境小镇，离最近的州府青州有三千多里路程，他们必须跟随商队才能安全到达，而跟随商队需要缴纳跟路费。
“李叔，钱既然赚够了，咱们先去商队驻扎地报名吧，毕竟商队的马匹也有限，如果没有剩余，我们不可能走路跟着。”
“有理。”
两人收拾好摊位后，直接来到小镇中的商队驻扎地。
“还有要报名的吗？最后两个名额了!”
还没走近，就听到一个商队小厮站在路边高呼。这么巧两人心中大定，急忙来到小厮跟前。
李叔把手里的杂物递给凌云，然后拿出银两躬身上前道。
“小哥，我们两人想报名，这是跟路费。”
李叔身上的鱼腥味让小厮微微皱眉，一脸嫌弃地接过碎银检查，见数量足够，随即拿出纸笔道。
“姓名”
“我叫李恒，他叫凌云。”
李叔恭敬应道。
小厮见两人的穿着打扮，就猜到是本地人逃难，这样的在队伍里有很多，他把名字记下，冷淡说道。
“一个时辰后启程，有什么东西赶紧回去拿!”
两人报上名，急忙赶回住所，三千多里路程，衣物和吃食是必须要提前准备的，商队只负责提供马匹和保护。
一番收拾，两人背着包袱站在木屋前，李叔看着自己住了几十年的老屋，眼眶不禁微微湿润。
“唉，什么宝物这么造孽害得全镇人都要逃难，我是真不想走啊。”
“……”
凌云愣了一下，脸上带着愧色，他知道所谓的宝物就是自己神识化凡产生的假异象，可是事已发生，解释也没有意义，更无人相信他。
再次回到驻扎地，商队已经整装完毕，他们只需要找到小厮报到，就能直接入队了。
“你傻啊！把这两个名字划去不就行了!”
两人被一道怒斥声吸引，发现小厮正站在不远处，被一对青年男女训斥。
小厮颤颤巍巍地低着头，生怕下一秒就有拳头落下来，眼前两人一看就是修行者，要真给自己来上一拳，他这小身板不死也得残废。
“是……是，小人这就划了，您两位直接入队就可。”
小厮拿起笔划掉最末尾的两个名字，此时凌云两人也刚好走上前来，看到划的名字正是李恒和凌云。
李叔眉头一皱，名字被划了？这还怎么走他犹豫一下，当即向白衣青年躬身道。
“这位公子，您一看就修为高深，这三千里路程还不是几日便过，不知可否将这两个名额还给我们。”
“好难闻的鱼腥味。”
青年还没开口，他身旁的女子便捂鼻皱眉道。
“什么垃圾臭虫!还敢触我的霉头!”
青年本就被小厮惹得不爽，见又有人凑上来恶心他，直接一掌朝着李叔拍去。
“李叔小心!”
见青年竟直接动手，凌云怒吼一声，一把推开李叔，青年掌势不减，盖在凌云胸口。
“噗!”
毫无修为的凌云被这一掌拍飞数米，鲜血狂喷，直接昏迷过去……
“哗啦啦……”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下起大雨。
“咳咳……”
凌云被雨水呛醒，胸腔撕裂的剧痛瞬间让他昏沉的脑袋变得清明。
“李……叔。”
他扯着嘶哑的喉咙呼喊。
“啪嗒嗒……”
耳边只有密集的雨滴声，并无一人回应他。
“呃……”
凌云弯曲手臂，把上身缓缓支起。
天早已黑了，商队也早已离去，空荡荡的大街上只剩下几个被雨水冲垮的摊位。
凌云伸手抹开挡住视线的湿发，入目便是侧跪在他脚跟旁的李叔。
“李叔你没事吧？”
他轻声询问，可李叔并没有回应。
一股不详的预感闪过心头，凌云顾不得胸口的剧痛，急忙爬起身子，伸手抓住李叔的肩膀。
身体慢慢调转，李叔狰狞的左脸出现在凌云的视线里，那是一张不成人形的脸，碎肉被大雨冲开，露出白莹莹的骨头。
“李叔!”
凌云暴吼出声，猛地抓住李叔的双手，这双手不久前还把他从冰冷的河水中拖出，给他衣服穿，给他烧鱼吃，如今却完全失去了原有的温度。
“啊!”
一如曾经的感觉，他以为在经历了虚无中无尽的孤寂后，这种痛苦会变淡，可是一旦回忆起来，却更加深刻入骨，镌进灵魂!
“哗啦啦……”
凌云僵硬地跪在雨幕之中，大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整个小镇淹没，又或者，是在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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