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六斤出师
雪山之下，秋帝看了看身后两人，摇头叹息：“真想不通这大胖子哪里好。”
六斤也想不通明珠看上自己哪一点了，自己理想中的媳妇并不是明珠这样可爱俏皮的，而是穆优容那样美丽大方，温柔的大姐姐。
六斤望着无忧宗的方向，突然说道：“师父，您能帮我把无忧宗宗主抓来吗？”
“要抓你自己去，别胡思乱想，还有两年时间，你要么学会乾坤逆转要么创造出法术，否则逐出师门。”
“师父，您耍赖吧！我已经学会天地反物了，这可是您压箱底的法术。”
秋帝不再做声，带着六斤在各处逛了起来。
吃吃喝喝，六斤多少年没有过过这种生活了，从修炼开始自己就没消停过，虽然没有经历过多少生死搏杀，但始终有事在心头。
如今相识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夏天不是他能操心的，仲伤在仙山失踪，也不是他能寻找的，要说心事，就差找无忧宗宗主给老鹰陪葬了。
想到这里六斤觉得是时候找个媳妇了，以后享受生活也是一件美事，何必操心那些天下大事。
“路漫漫，雾霭沉，不知何处；风瑟瑟，花香甚，回首是春。”六斤念叨着向前走，不自觉挺了挺身子，步伐更加沉稳。
望着六斤的背影，秋帝叹息：“傻有傻的好处，不会胡思乱想，这便是道。”
与明珠再次相处，六斤发现明珠做老婆也不错，自己似乎并不挑剔，感情都是随着时间推移才越来越深厚。
……
葫芦与草巫有了隔阂，完全是因为王元，葫芦开始不相信任何人。
“你跟在我身边到底什么目的，什么时候离开？”
葫芦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问出这个问题了，草巫的答案依旧没变：“我离不开，我想回家而已。”
“我又不认识你家，帮不上忙。”
“看来不跟你说点什么你是不能消停了。”草巫有些无奈，“我的家很远很远，无法通过移动到达。那一天，刮起一阵奇怪的风，不知有多少人被吹飞了，而我飞到了这里，跟在了你身边。”
“你既然能飞回来，自然能飞回去。”葫芦面无表情，草巫摇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飞，你觉得把你扔出地星，飞到一个未知的地方，你能回得来吗？”
“我会死在星空。”葫芦这话明显是不信，如果是这种飞，草巫不可能活着来到这里。
草巫犹豫了一下，道：“好吧！再跟你说一些，也不知你听不听得懂。人远不止你们这一种，其他生灵更不必说了。你们是胎生，自然也会有人从蛋里孵出来，你信吗？”
“这个我知道。”
草巫显然没想到葫芦能理解这个，接着说：“既然你懂这个，那么就应该知道还有其他种类的生灵，比如你们不远处的极乐世界，他们便是化生，以虚化实，两种形态。他们不存在阴阳jiao媾，从身体任何部位都可以化生出后代，这你能懂吗？”
葫芦半信半疑，有了高存做例子，这种事倒是也可以理解，不由问道：“你就是化生？”
草巫摇头：“我不是，我不能独立存在，必须找一个宿主，如果宿主死了，我不会死，只是会失去一切感知，等待下一个宿主出现。我死了，宿主也不会死，而且我还可以借助宿主复活，理论上我是不死的。”
这次葫芦可不信了，但是想到自己最近饭量特别大，草巫动不动就消失了，还能跟自己说话，可能真的是藏在了自己身体里。
看着葫芦表情的阴晴变化，草巫也不管葫芦信不信了，接着解释：“你可能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但这是事实。我们之间不会损害到对方，甚至还相互有益，你没感觉到你学巫医非常快，其他人却学不会吗？”
听到这里葫芦信了大半，草巫没有停下：“我可以不吃饭不修炼，完全借助你。其实我也无法吃饭，我并不能吸纳你们吃的那些食物，要吃也只是走个过场。”
“你不能换个人吗？我这么弱不能带你回家的。”
“换？”草巫苦笑，“你以为找到一个合适的那么容易吗？有多少同族飘荡几个纪元也找不到宿主。”
葫芦起色缓和了下来：“我暂时信你了，但是不能动不动突然消失，我对着空气说话会被别人当傻子的。”
“你可以用喉音啊！不用张嘴发声，我教你。”
喉音很好学，当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一般人学了也毫无用处。
“你的医术暂时无法提升，我教你认识世界。”
葫芦跟在草巫身边算是涨了见识了，以前的自己目光太狭隘了。原来这天地是活的，当然不是有自主意识那种“活”，而是如同草木一般。
“这是地脉，如果你把大地想象成一个人，完全能找到一切对应。当然没必要这样做，我教你认识世界的本质。”
“地脉中有气流通，而人可以借助气快速移动。”
“这不就是土遁术吗？”
“非也，土遁术在地下，而地脉中的气在地表，越往高处越稀薄，你甚至可以借助地脉之气在低空飞行。”
葫芦表示不信：“从未听说过。”
草巫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讲：“你必须熟悉地脉的走向才能借助地脉移动，否则会被甩出去，伤害很大。而寻找地脉则是非常难。”
“你这不是轻易找到了？”
“我只找到一个点而已，地脉交错纵横有无数条，想找到一个点太容易了，但是延伸去找要花费不少精力。”
草巫开始讲解如何寻找地脉，葫芦听得并不是很懂，甚至觉得草巫在胡说八道，这一套很可能是草巫那个世界才有用，而地星并没有所谓的地脉。
一天之后，葫芦相信了，地脉确实存在，他已经能够感知到微弱的气，这种气不同于风，风在同一时间肯定是刮向一个方向，而这种气乱七八糟。
“这里是地脉交汇处，所以地脉比较杂乱，你要找到其中一条，然后顺着他游动，不不要使用自己的力量。”
葫芦试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妙，似乎有无数双手在给他抓痒，抓着抓着身体居然被推动了，前进了几步距离葫芦便摔在地上。
草巫解释道：“这条地脉就这么长，到头了。长地脉很难找，也很好找，一条一条试就行了，不过身体可能吃不消。”
葫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似乎没有什么损害。”
“那是因为这条地脉温和，有许多狂暴的地脉速度很快，快到你无法想象，这短短几步便有可能把你撕成碎片。”
葫芦没有理会草巫，在这条地脉中玩儿了起来，很好玩，钻进去被推出来。葫芦像一个孩子一样玩的不亦乐乎。草巫也没有打扰，他看得出葫芦活的很枯燥，需要一些乐趣，所以他选择先教地脉。
玩乐之中半年过去了，葫芦找到了几条长地脉，说长也只是相对的，其实只有几里长而已，而且曲折蜿蜒。用草巫的话说这种是废脉，完全不能借助赶路，而且身体难以控制容易受伤。
一间饭馆内，葫芦点了一大桌子菜，已经半年没好好吃饭了。
“你也吃。”
草巫摇头：“我不吃，这些东西对我无用，你吃便相当于我吃。”
葫芦一边吃着一边听周围人聊天，四周都在讨论两件事情。
“新医学实在是太好了，我多年咳嗽不知喝了多少药都不见好，新医学给我吃了几粒药丸就好了。”
“是啊！是啊！这种医学为何出现的这么晚，若是早两年出现，我父亲没准还有救。”
“……”
另一边在谈论另外一件事。
“听说又打起来了，死了不少人。”
“死了倒是解脱，被抓走才是噩梦啊！”
“也对，想想那些猪马牛羊会如何对人我们，可怕呀！”
“据说真人也被抓走一个呢，没有神仙是不行啊！”
“……”
葫芦大概听明白了，新医学传到了宏洲，妖兽还在与人类做斗争。
草巫笑道：“其实联合地星所有力量可以轻易灭掉那些妖兽，只是其他三洲不会去做而已。”
葫芦摇头：“你太小看妖兽了，那里面有神兽统领，否则事情早就解决了。”
相对于妖兽，葫芦更在意新医学，他想深入学习一下，来提升自己的医术。
吃完饭葫芦找了家医馆问能不能学新医学，医馆倒不吝啬，教学费就行。葫芦教了学费，医馆也知道他学过道医，所以跳过许多步骤，直接进行最重要的一步。
“剖尸。”听说剖尸葫芦想起了掌洲那具尸体，不寒而栗。
“别紧张，剖尸能让你对人有一个深入的了解，传统道医不讲这些，只给出一些稀里糊涂的理论，稀里糊涂的治好病，太不严谨。”
葫芦连连摇头，完全不同意老板的看法，葫芦已经把这位医师当成了老板，因为医学到了他这里完全是按照生意在做。
“糊涂是因为没学懂，我治好的每一个病人我都能讲出道理。”
“好了，我们不谈论这个，本来现在就有争议，我们先学习。”
看着白布下只露出双脚的尸体，葫芦逃也似的离开了，草巫等在外面，见葫芦脸色不好，问道：“怎么？很难学吗？”
葫芦简单说了一下，草巫笑道：“人不是物件，是不能拆开来研究的。医学是生命学，了解生命本质是医学的终极目标。”
葫芦虽然不赞同剖尸，但还是承认新医学的疗效：“但是他们确实治好了许多人。”
“这种医学我们那里也有。”草巫顿了顿，“但是他们很少用来治病救人，他们的领袖说人可以拆开，可以如同桌椅板凳一样组合，但是一切理论基础是必须能够用各种物件造出一个活生生的人。”
葫芦头皮发麻：“太可怕了，他们成功了吗？”
“呵！”草巫非常难看的笑了一下，“成功了。”葫芦闻言吓了一跳，草巫继续说道：“他们用各种物件组合造出了一个人，但也只是一个人，不能称之为生灵，也不能当成生命。”
“为何？没有思想还是没有生命？”
“都有，从外表以及行动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葫芦不想再听下去了，心头有些压抑，草巫也不想继续说，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不想了，还是说说人吧！了解人不需要如他们一般剖尸，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虽然我不赞同剖尸，但我觉得还是有用的。”
草巫摇头叹息：“人死了就不是人了，再怎么研究都没用。活人得病不会按照尸体去得病，我想让你看看人的形成过程，不知你想不想看？”
人得形成过程，葫芦不是很懂，但是如果能知道一个人是如何诞生的，那么对整个人体和生命肯定有更加深刻的认识，许多病都能找到根源。
葫芦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草巫笑道：“你可别后悔。”
这是葫芦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已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哪？”葫芦看到周围泛着红光，却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没有手没有脚，甚至眼睛都不是自己的，周围的一切根本不是看到的，那是一种不知道什么样的感觉。
一个黑点，可能是黑点吧！葫芦浑浑噩噩“看”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点在不断变大，也可能不是变大，或许是点在增加。慢慢有了形状，这个葫芦倒是认识，像是一个“肾”。
忽然葫芦一个机灵，似乎抓到什么，然而这种感觉一闪即逝。
葫芦感觉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是处于神还未散的状态，如果有人来到自己尸体旁，不知能不能点灯。
自己怎么就死了呢？草巫不是说让自己认识生命吗？难道就是这样认识生命，用自己的死亡来认识生命，这代价可太大了，难怪说自己别后悔。
又过了许久，葫芦感觉大概几个月吧！那一团东西变化已经很明显了，而“肾”也变成了两个。
葫芦再一次有了想法：人胎三月成肾，天一生水为左肾，地二生火为右肾，命门即成，先天已固，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原来如此，葫芦突然想通了，这是一个人啊，这就是一个人的形成过程，难怪草巫说让自己认识生命，原来是这样认识。
想到此时，葫芦开始认真起来，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一团东西，接下来是一个非常无聊的过程，但是对于葫芦来说却是永生难忘。
……
天宫历四千七百二十年，甲辰年三月。
六斤走过了雪山，沙漠，雨林，甚至还去了深海。
六斤开始对地星有了敬畏，人可以开山填海，但还是渺小，有太多种死法。
“这个就是北极吗？比雪山还冷。怎么没有白天啊？”明珠第一个来到北极，好奇的张望。
“没文化，真可怕。”六斤随口说了一句，不想给明珠解释。
“六斤。”秋帝叫道，“你可以出师了，就此别过。”
六斤一愣，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秋帝已经消失了，倒是明珠非常兴奋，终于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师父……”六斤大吼了一声，无人应答，六斤显然没有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这叫啥事？说走就走了？”
“走了多好啊！没人打扰我们。”明珠紧紧的挽住六斤胳膊，六斤歪头想了想：“应该是回武院了，正好我也回去，明玉也在武院，你们见一面。”
武院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根本不用特意寻找。大门依然敞开着，有两名弟子把守。
“六斤，你怎么回来了？”
六斤本来是一个不起眼的名号，如今却被所有人记住了。六斤依稀记得这两人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我想回来就回来。”
“哼！”其中一人冷笑道，“今时不同往日，这里不是你说进就进的。”
六斤想不起来这两个叫什么，随便给安排了一下，就叫二十三、二十四。
“你，你，你就叫二十四吧！你想拦我吗？”
“武院规矩，法术或者武斗过关才能进，你选哪一样？”二十四说的很严肃。
法术，六斤没学过几种，武斗他似乎也不怎么样。六斤突然意识到这是不是秋帝在考验他，如果自己不能过关就会被逐出师门。
“不用那么麻烦。”六斤说着便拉着明珠往里走，二十四身手去拦，突然四周的雪花似乎挡了他一下，六斤就那样从容的走过。
“嘿嘿！”六斤回头一笑，“我过关了吧？”
“这是什么法术？”
“我师父压箱底的法术，天地反物。”
“什么？”二十四显然无法相信，“大殿顶层的天地反物你学会了？”
六斤没有理会二十四，走进了院内，武院很小，但与他离开之时完全不同，没有人四处走动，四周的二层小楼都有人守门，中央大殿也有人守门。
“六斤，你回来了？”
大殿门口一人叫住了六斤，夏忆海算是六斤唯一一个比较熟悉的人了。
“这里怎么回事？”六斤忍不住问道，夏忆海却摇头：“这不能说，倒是你回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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