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红颜祸水
“殿下。”
“叫人盯好誉王府，有情况及时禀报。”
“是。”
廊道里传来江子渊的声音，听到誉王府三个字，李馥幡然醒悟。江子渊已经盯上誉王府了，所以江邧止才不准她出入誉王府。
皇子中能与江子渊背后姜家抗衡的只有江邧止以及备受陛下宠爱的柳贵妃之子江钰。不过，自柳贵妃逝世后，江钰突发顽疾，自小在凌荟寺养病。如此，储君位置在江子渊和江邧止两者之间。
江子渊一进来就情不自禁的摩挲着她的脸颊说：“几日不见，你出落的越发美艳动人。”
过于痴迷的视线让李馥坐如针毡，她微微侧头避开江子渊的触碰。话间却带着几分娇嗔：“殿下惯会哄人。”
江子渊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直勾勾的看着她明媚的面容，上挑的凤目彰显出他强烈的野心。“我不仅想让你做我的太子妃还想让你成为祁戍的皇后。”
对于他的口无遮拦，李馥震惊不已，江子渊竟然对自己掏心置腹毫无提防。
他松开她的下巴，食指轻刮了下她翘挺的鼻子，笑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李馥睫毛颤抖了几下，一副无欲无求的姿态说：“殿下鸿鹄之志，李馥一介女流怎敢妄言。”
江子渊收敛笑意，牵起她嫩白的柔夷放在手心细细端详，“时机成熟后我就娶你。”说罢，俯首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她心一惊，慌乱之下推搡着他的肩膀抽回手。江子渊抬头，满脸诧异。正当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时，江子渊的随从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位妇人。“殿下，素兰姑姑来了。”
李馥见过她，月夕节她就站在皇后身边斟酒。
江子渊凝眉，虽说话平和静气，但李馥能感觉到他对这个素兰很是不耐烦。“素兰姑姑怎么来明月楼了？”
素兰瞥了眼李馥，说：“殿下，皇后娘娘听闻殿下近几日与李大小姐走的很近，特派奴婢来请李大小姐进宫。”
顿时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李馥正琢磨着怎么推辞，素兰又说道：“李大小姐的风姿让皇后娘娘念念不忘，此番请李大小姐进宫主要是想与李大小姐聊一聊李大人革职一事。”
用她父亲相要挟，这是笃定她就算前方是个陷阱她也会往里跳。
江子渊横臂挡在她身前，对素兰的到来不是很欢迎，语气也比刚才生硬不少：“素兰姑姑，劳烦你给我母后传个话，凡事我有分寸，不会误了正事。”
素兰不为所动，福身说：“殿下，皇后娘娘的懿旨奴婢不敢不从。”
李馥轻扯他的袖袍，江子渊回头，她嫣然一笑。“能面见皇后娘娘是李馥的荣幸。”
江子渊不放心，想与她一道进宫，却又听手下来报誉王招了位女子入府。关键事宜，他只能先去处理誉王府的事再尽快赶回宫。
皇宫打造的很奢靡，先帝喜爱这些琉璃玛瑙，所以很多柱子和围墙都是采用琉璃玛瑙装饰。阳光下溢彩生辉，绚烂夺目。
李馥看着脚下的青石板砖，恍惚想起萧条寂寥的誉王府。没有母家的支持，全靠他自己常年征战打下威名。江子渊和他相比，实在是幸福很多也活的轻松很多。
“李大小姐，皇后娘娘在内殿。”
李馥顺着素兰指引的方向走进去，内殿里姜皇后拉着姜融月的手说说笑笑，见到她后，姜皇后脸色瞬变。
她轻提裙摆，两手交叠放于额间屈膝跪拜。“民女李馥拜见皇后娘娘。”
姜皇后凤目迸发寒意，抚弄着头上的凤冠开口说道：“别以为你接近大殿下就能给你父亲重铺官路，本宫好意提醒你，生的如此貌美，不要落下个红颜薄命。”
她直起身子，沉着镇定说：“民女从未如此妄想过，民女一直仰慕大殿下。月夕宫宴给了民女与大殿下饮茶闲谈的机会，民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大殿下。”
姜皇后捏着她的下巴，指甲划过李馥的脸颊厉声说：“如此甚好，今后离大殿下远些。再让本宫发现你与大殿下见面，别怪本宫划破你这张漂亮的脸蛋。”
钳制她下颚的手暗地使力，磨的李馥下颚骨生疼，她咬紧牙关。“民女不奢求名分，只求能常伴大殿下左右。”
站在一旁静观不语的姜融月此刻竟开口给她求情。“皇姑母，她对表哥赤诚一片，表哥也喜欢的紧，莫要因为她和表哥生出嫌隙。”
姜皇后得知江子渊和李馥来往密切。担心他一时鬼迷心窍误了正事几番提醒，反而弄巧成拙，最近江子渊借故公务繁忙不来永延殿请安，话也不同她讲。
她看到李馥这张脸越发厌恶烦躁。索性叫人搬来矮桌，让她跪在殿外抄写女戒。
姜皇后阖眼半躺在太妃椅上，手撑着额头，方才一时气急头又开始作痛。
姜融月给她轻揉太阳穴的位置，柔声说：“皇姑母，你何必因为她气坏了身子。”
姜皇后哀叹道：“红颜祸水，本宫担心你表哥陷进去误了正事。”
闻言，姜融月低声笑起来。“皇姑母，她不求名分赶着上门，来日让表哥纳入妾室。李将军说不定还会为表哥效力呢。既不伤了你与表哥的母子情分，还有利于表哥。”
姜皇后如梦初醒，睁开眼看着姜融月又叹道：“你这丫头非要嫁给誉王，倘若能嫁给你表哥为妻，皇姑母定会像二叔一样疼你。”
姜融月笑而不言，她知道姜皇后一直想让自己嫁给江子渊。但她对江子渊只有表兄妹之间的情分，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如果不能嫁给誉王，她宁愿一辈子都不嫁为人妇，永远待在国公府。
誉王府
姚安柔手抱琵琶脚步轻盈的蹋下马车。江邧止负手站在门前，脸上一如既往没有半点表情。
婢子取下马车内大包小包的行囊送进府，侍女接过琵琶。
倏然，一支箭毫无预兆的射过来。姚安柔尚未察觉，江邧止推开她，大步一跨挡在她身后，箭扎进他的肩胛鲜血渗透玄袍滴落在她的裙摆上。
血珠染红白色的裙摆，姚安柔又惊又怕，扶着他急的不知所措。“快去请大夫！誉王殿下受伤了。”
事发突然，众人慌了手脚。林川闻声赶来，巡视府外，瞥到拐角处一晃而过的衣角疾步追了上去。
江邧止坐在床榻上撕开肩上的锦缎，还没等大夫上门，自己把箭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吓的姚安柔双腿发软差点晕厥过去。
而他只是眉头微皱，指着床尾的暗格说：“去把纱布和药拿过来。”
姚安柔脑袋一片空白，木然的听从他的吩咐找到纱布和药递了过去。
江邧止扯过纱布放在膝上，他的右肩不能动，只能左手拿起瓷瓶用嘴咬开药塞。指尖敲着瓶身在伤口上倒了一大半的金疮药，随后叼着纱布缠在伤口上。
姚安柔看的两眼发直，他就这么干脆利落的包扎好自己的伤口，不知道疼般，一声不吭，顶多皱了下眉头。
林川追过去连个背影都没看到，如今江邧止有伤在身，以防万一，他只好先回府守着。
巷子暗处，江子渊见他折返回府，神采奕奕的对手持弓箭的聂卫平说：“你快去国公府将此事禀报给姜国公。”
“是。”
纵然跪着写字她的脊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曲，与她年龄相仿的宫女给她磨墨时，偶尔和她说几句话。“你就是月神吗？”
李馥垂头一笔一划写的极为认真，听到她稚嫩的声音，婉言道：“我不是月神，我同你一样的身不由己。”
小宫女听不懂她说的话，乐呵呵的把磨好的墨放在她手边。“我喜欢在这里，皇后娘娘高兴的时候会赏给我们很多好吃的点心。”
她无忧无虑的样子让李馥倍感羡慕，膝盖跪久了开始发疼。她想稍微挪动一下，谁知腰际一紧，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她倒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下环住了那人的脖子。扭头看去，江子渊怒气冲冲，一脚踹翻了桌子，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姜皇后，她以为是李馥作出的动静，怒斥道：“你有几个脑袋敢惊扰本宫！”
殿门打开，入眼是江子渊抱着李馥，满眼怒火的瞪着自己，姜皇后霎时间怔住。
还未等她开口，江子渊反过来先问道：“敢问母后她犯了什么错要跪在这里抄写女戒？！”
姜皇后的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指着卧在他怀里的李馥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要为了这个女人冲撞本宫吗？”
江子渊深吸一口气，闷声说：“儿臣不敢，但如果儿臣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将来又如何担起大任。”
姜融月出来的时候，江子渊已经抱着李馥走远了。她搀扶着怒不可遏的姜皇后，安抚道：“皇姑母不要和表哥置气，日后他兴致过了就会对您百听计从。”
姜皇后讥笑道：“本宫看他是鬼迷心窍了。”
今日敢冲撞她，明日就敢杀了她。秉着李琰的作用她本想留李馥一命，眼下看来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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