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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初见誉王


“三哥,如今太子被废,我们干脆乘胜追击,把太子之位给夺了!”

        原本静谧的书阁被一道情绪激昂的声音打破,狼毫笔蘸了墨在宣纸上重重的留下了一抹墨印。

        “父王无心立太子,姜家背后势力庞大,有姜家在,江子渊早晚能翻身。”

        江邧止将狼毫笔扔进砚台,墨水四溅,江无忧没来得及躲,雪青的锦袍上溅了些墨点。

        鼻尖有股湿润,江无忧抬手一抹,墨被抹开粘在他的鼻头,瞧着十分滑稽。

        “殿下,李将军的妹妹来了。”林川进来时手里捏着一封信。

        沈瑞腾的一下站起来,兴致勃勃的问:“林川,你见过那美人了?如何?”

        林川想了会儿,答道:“她戴着斗笠,没看清长什么模样。”

        江无忧翻了个白眼,说:“故弄玄虚,定是为她爹的事来求三哥。”

        江邧止接过信,打开的时候一股浓烈的墨香扑面而来。应是刚写完就送来了,字迹娟秀。

        一则描述李衍卿近些年在朝廷所做的贡献,二则关于兖州之事。

        江无忧伸长脖子看到信上末尾写了句:小女子听闻了殿下南梁一战的事甚是敬佩,此次前来,还望能面见尊容。

        “三哥,这李馥就是为她父亲求情而来。”

        江无忧见他不说话,转头朝林川喊道;“去把她赶走,就说誉王殿下不想见她。”

        林川有些为难,“这是李将军唯一的亲妹妹,直接把人赶走”

        沈瑞接着林川的话说:“殿下,犯错的是李将军的父亲,不是李将军的妹妹。我们就算不看在李将军的面上,也要懂得怜香惜玉呀。”

        江无忧拿起桌上的信狠狠摔在他那花枝招展的脸上,破口大骂:“沈瑞,芳泽楼的女人你都玩遍了是吧,你这辈子是没女人就活不了了吗,三哥被李衍卿污蔑,你怜他女儿哪门子玉!”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沈瑞躲闪之际,还不忘再添把火。江无忧差点气的背过去。

        李馥等了许久也不见来人通传。索性跪在石阶上,希望能得到一丝怜悯。

        外头日光毒辣,没跪一会儿,她就已经感到头晕目眩。

        “李大小姐,随我来吧。”

        林川的声音让她瞬间恢复清明,“多谢林统领。”

        誉王府邸虽然阔大,但是稍显寂寥。庭院只种了几棵松柏。就连下人也屈指可数,穿过前院,在最偏僻的位置设有书阁。

        推门进入时,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襟危坐的江邧止。

        他转动着戴在左手食指上的墨玉戒指,一双仿佛能洞察任何事情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目间充斥着驰骋沙场多年的犀利和威严。

        “小女子李馥拜见誉王殿下。”

        李馥不失礼仪的行了礼,双腿却有些发软。

        在见到江邧止的一刹那,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铺天盖地的威慑力让她内心惶恐不安。

        江邧止看穿她的胆怯,养在深闺里的女子,一向懦弱不堪。

        他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不耐烦:“求情是没有用的。”

        江邧止很决绝的剥夺了她求情的机会,李馥深吸一口气。说话绵言细语:“家父行事鲁莽,听信他人谗言,理应受罚。可家父不是有意要陷害殿下,家父也是被人所利用,还请殿下从轻发落。小女子的哥哥从兖州回来后便留下了顽疾,因此未曾登门拜访过殿下,此次又因父亲的事昏迷不醒。小女子只求殿下,家父之过,勿要牵连哥哥的仕途和李府。”

        江无忧厌恶极了她矫揉做作的模样,心生一计,恐吓道:“那就别审了,即刻把你父亲头砍了换取你哥哥的仕途和李府。”

        她不知此人是谁,只是听完他说的话,斗笠下的脸色变的煞白。连声音都开始变的颤抖:“家父做官之后一心为朝廷做事,勤恳为民,还望殿下高抬贵手。”

        瞧她吓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江无忧仰头大笑,嘴里还说着:“你刚刚那副昭昭之明的嘴脸呢?”

        沈瑞升起一股恻隐之心,扶起跪在地上欲堪湖上浮萍的李馥,安慰道:“污蔑皇子非同小可。不过你的父亲只要供出幕后主使便能从轻发落。”

        李馥好半天才缓过来,忌于男女有别,她稍稍后退与沈瑞保持些距离,“多谢公子。”

        与她离的稍近,沈瑞能闻到淡淡的香味。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脂粉香,此香淡雅,是他从未闻到过的香味,应是她自身携带的。

        眼前映入一双祥云锦靴,江邧止走到她的面前负手而立。李馥大气都不敢喘,垂着头不敢看他。

        “今晚午时,随我一起去审判李衍卿。”

        “是,殿下。”

        她不知道江邧止审判为何要带着自己,不过能借此机会探望父亲,甚好。

        回李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今晚要陪同誉王一起去地牢审判父亲的事,李馥选择暂时不告知李琰。

        “白姐姐?”一个打扮朴素的丫鬟戴着面纱在李府门口渡来渡去,身形像极了白露。

        李馥凑近一瞧,吓得白露险些摔倒。

        戴着斗笠的李馥撩开薄纱,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模样有些可爱。

        白露欣喜万分,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你没事就好,听说琰哥哥眼下依旧昏迷不醒,我很是担心。”

        李衍卿入狱的事情,人尽皆知。白露听闻此事后命人去打听李家兄妹的下落。得知李琰昏迷不醒,李馥不见其踪,寝食难安,想尽办法偷跑了出来。

        李馥叹气道:“哥哥中了暑气再加上旧疾复发便一直昏迷不醒。”

        白露心急如焚,顾不上世俗礼仪。拉着她直奔李琰的卧房。

        卧房里李琰依旧满面苍白的昏睡着,嘴唇干涩没有丝毫血色。白露用帕子沾了些水,给他润了润。

        菁和一时间没认出白露,伸手就想把她拽走。得亏李馥拦住她:“这是白姐姐。你下去把药熬了,别人我不放心。”

        “是。”

        “琰哥哥,李府如今只能依靠你了,你可要早点好起来。”

        本来意气风发的将军现在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白露瞧着心疼,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白姐姐”李馥刚想上前安慰,只见李琰手指动了几下。她轻笑,默默的离开了卧房,顺手把门合上去找菁和。

        其实对于在战场上受的伤,这个病不值一提。李琰昏睡中仿佛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泣。醒来时果真看到有个小可怜抱着他的胳膊轻声抽泣。

        “妤兮,怎么又掉眼泪了。”他抹掉白露眼角的泪珠,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琰哥哥,你醒了!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白露擦干眼泪,起身给他倒水。

        李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干裂的嘴唇抿了抿。问:“我不渴,你是怎么出来的?雁芷呢?”

        白露默不作答,李琰明白她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当下责备道:“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险!我送你回去。”

        她一头扎进他怀里,不顾李琰的责备,抱着他宽厚的脊背。似是撒娇般说:“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琰哥哥,再多待一会儿我就回去。”

        一向如此,只要她犯了错,不论是掉眼泪还是撒娇。李琰都会瞬间没了脾气,任由她胡闹。

        他无可奈何的抱紧白露,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贪婪的吸收着独属于她的气息。

        厨房充斥着药草味,菁和正在过滤药罐里的药渣。李馥靠近她时,她都尚未察觉。

        “菁和,我晚上还得去趟誉王府。你能不能帮我拖住哥哥。”

        菁和手一哆嗦差点烫到自己,她放下药罐,脸色肃然:“小姐,你这样做太危险了。我要去告知公子。毕竟公子与誉王殿下有些交情。让公子去比较稳妥。“”

        李馥话锋一转,说:“菁和,我要借助誉王殿下接近太子,你能明白吗?‘’

        “太子不是已经被废了吗?小姐眼下不能和太子走的太近。”

        “有姜家在,太子没有那么容易倒戈。‘’

        长夏的夜间干燥闷热,李馥戴着斗笠依着月光前行。前脚刚踏出门槛,就有一辆马车停在府前。

        车上跳下一个手持折扇的白衣公子正是沈瑞,谦谦之姿邀她上马车。杌凳较陡,他伸出手臂方便李馥扶着。

        沈瑞说:“夜间你一人前去不太安全,李大小姐若是不嫌弃就与我一同前去誉王府。”

        “多谢沈大公子。”沈瑞与誉王来往亲密,李馥自然也不好拂了他的意。纤手轻搭他的胳膊上了马车。

        月光下,一双白玉无瑕的柔荑泛着淡淡的光泽,举手投足间隐约还散发着蛊人心神的幽香,叫人看了挪不开眼。

        马车空间狭小,她戴着斗笠有些闷热,于是拨开车帷透会儿气。

        沈瑞忽然问:“为何一直戴着斗笠?”

        李馥放下车帷随口答道:“面貌丑陋,不宜示人。”

        碧蓝色的薄纱被风轻轻吹动。精致小巧的脸若隐若现,说话时,红润的樱桃小口一张一合。沈瑞猜想她颇有姿色,单这冰清玉洁的肌肤与窈窕的杨柳之姿也不会和这丑陋二字牵上关联。

        沈瑞把玩着折扇,对她充满了探究的兴趣:“传闻你可是位绝世美人。”

        李馥莞尔一笑:“玩笑话,不必当真。”

        马车的速度不是很快,反而有些缓慢。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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