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7）
“大娘子还没回来？”齐衡净手后看着桌上的菜，又看了看空着的位置。
“没有，宫里也没传回消息。”小厮在一旁恭敬的回答着。
年关将至，年宴的事也开始准备起来，赵明笙至今未娶妻，妾室也没有，仁宗去世后，太后便病了至今还在休养，这准备年宴的事便落在了明姝的头上，齐衡已经有三天没有和明姝一同吃饭了。
“要下雪了。”齐衡看着门外阴下来的天“天黑路滑，要是摔了可怎么好，快去备马车。”
小厮听着齐衡的借口，低下头笑着出去备车。
尽管新皇没有妃嫔，但内宫不同外边，齐衡无诏进不去，索性就在宫门外等着。
“郡主，前面好像是齐国公府的马车。”明姝在马车里吃着糕点，就听到马夫的话，掀开帘子，果真是齐国公府的马车。
“叩叩～”马车旁的小厮明姝认得，那是齐衡身边的人，那么车里的便是齐衡了。
“大娘子可是出…”齐衡掀开帘子说还没说完就对上了明姝含笑的双眸。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齐衡眼中写满不赞同，下了马车，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明姝身上。
“我不冷，倒是你等了许久吧。”明姝没想到齐衡会来接自己，想着他若病了，便不能温书，到时候怕又是要烦心了，想要动作的手被齐衡握住。
“你体弱，听话，就一会，无妨的。”齐衡握着明姝微凉的双手，想将她扶上马车。
“还有什么事吗？”明姝感觉到齐衡身体的僵硬，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她出宫门时乘坐的马车，轻笑着使劲登上了齐衡的马车，不一会，明姝身边传来声响。
“回府吧。”明姝看着身边为她暖手的齐衡，向车夫说着。
“去樊楼。”马车还未走几步，齐衡便让改道。看着明姝的眼睛，齐衡轻声说着“天气有些冷，吃些酒会暖和些，听说樊楼来了个新厨子，每道菜都喜欢放辣子。”
前些日子明姝总是念叨着嘴里寡淡，齐衡便记在了心里，这会回府，也没什么能吃的了，刚好樊楼来了新厨子，还能吃些酒，暖和暖和身子。
“我酒量可不好，若是醉了你可是得背我回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齐衡主动来接，明姝的心情很好。
“我总不会把你扔在外面不管。”齐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垂有些泛红。
明姝也不好太过逗弄齐衡，便同他聊起了闲事，以至于进了樊楼嘴里还在说个不停。
明姝看着一桌子菜，很是满意，果然，这位新厨子每道菜里都有辣子，只不过可怜齐衡，没吃几口便被呛到脸红，明姝放下筷子，坐到齐衡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都说了，让你换几个菜，你非是不听。”明姝嘴上责怪，心里知道齐衡的好意，只怪自己信了他的邪。
“没什么大碍，就是吃的急了些。”齐衡接过明姝递来的茶，一口灌下这才舒坦许多。
明姝可不信齐衡这鬼话，重新点了些樊楼的特色菜，将整桌辣菜撤下去一多半。
齐衡逞强想要再尝试一下，被明姝用筷子轻敲手背，这才委委屈屈的缩回手。
“下雪了。”新叫的菜还没有上来，明姝也没打算背着齐衡吃独食，她静静的靠在椅子上，忽然开口。
“这哪能说下就下啊。”齐衡本以为明姝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成想后脚就听到跑堂小哥说外面下起雪来了。
“你这是如何得知下雪的？”齐衡觉得奇了。
“从前在安阳的时候，冬日里下雪便出不得门，于是记住了雪的声音。”明姝忍着想摸齐衡脑袋的手，“不是要吃酒吗？”
也不知是否因为酒意，回府的时候齐衡不仅要牵着明姝的手，还主动将醉了的明姝揽入怀里。
明姝确实不胜酒力，第二杯酒下肚便开始晕晕乎乎，不过好在年宴的事处理的差不多，明日可以好好休息一番，这才又添了一杯。
下马车后，正如齐衡所说，他不会不管她的。齐衡平日里看起来瘦瘦弱弱，背起明姝走的每一步却稳的很。
明姝睡觉不安分，齐衡不是第一天知道，但他没想过能这么不安分。
齐衡看着看着床帐，他是被明姝压醒的，现在明姝的头还压在他的胸口，他整个人被她扒住，手脚都动弹不得。
“爹爹。”明姝的面色愉悦，虽然齐衡没看到，但他听到了明姝的笑声，她一定梦到了有父亲的好梦。
年宴
倒究是一年到了头，迎接新的一年，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喜笑颜颜的，往日里政见不和的官员今日也没有针锋相对。
只是，平日里在朝堂上劝赵明笙立后，充实后宫的那群人，在年宴上再一次提及。因着年宴，休养的太后也出席，平日里不好上门去叨扰的赵明姝也在，他们本意想让这二位劝解赵明笙，只是赵明笙主意大，太后无能为力，而赵明姝…
“是他赵明笙娶，还是为你们娶，挑一个让你们满意的，放在那里，供着养着，就如你们的意了，是吗？他将来要娶的是他的妻子，不是你们的皇后。”明姝皱着眉头，这些话很显然他们提及不是一次两次，可是没有人告诉过她。
明姝将明笙不能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官位小的不敢吱声，官位大的看着明笙赞同的表情也没有开口，唯有几位言官非得犟着什么当娶妻生子，安定朝堂，以免再生二王之乱。
“砰～”明姝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看着酒杯成了碎片。
“好好一场年宴，非要搅得人人不宁才肯罢休是吗？”明姝的脸色不是很好，言官们又看了看上座的明笙，这才熄了焰火，通通闭上了嘴。
这么一闹，旁人有没有兴致明姝不知道，她却是没了。做郡主的时候，她便是要做什么便做了，如今上面的是她的嫡亲兄长，她才不和这群老匹夫继续待着。
明姝踏出大殿，齐衡自是不能任她独自离开，同明笙告了罪便追了出去。
明姝并未走远，她能逃离皇宫，却也逃离不了，她的兄长被困于这皇城内，她不能留下他一个人。
“怎的出来了，我没事，就是出来了透透气。”明姝看着为自己系上大氅的齐衡，忍不住碎碎念起来，“又不是给他们娶媳妇，一个个上赶着着急，怎么自己娶的是门当户对便看不得旁人成的是两情相悦。”
明姝的话让齐衡身体一僵，明姝没有觉察，继续吐槽着“一群老匹夫，读书是开智明理，他们到好…”
没有得到回应，明姝回头看着齐衡，他有些走神。
“齐衡。”
“元若。”
“元若哥哥。”明姝不是江南出生，也不是江南长大，但撒起娇来待着一股软糯。
“方才，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开始，明姝在齐衡面前也娇了起来，“你都没有好好听我讲话欸。”
“我在想，官家这个年纪在别的家里已经是娶妻了的，从前是守着安阳，顾不得娶妻之事，官家迟早是要娶妻，与其被这群言官烦着，不若寻些画像，让官家看看，也能堵住一时间言官的嘴。”齐衡说着自己的想法，但对明姝来说，齐衡和大殿内的那群人并没有什么分别。
“现在回去，还能赶得上。”明笙看着明姝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想让她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我走了，你就自己了。”明姝摇了摇头，为自己添上一杯酒。
“这不是还有…”明笙想说什么，忽然意识到这里是汴京，不是安阳。
晚上本该是家宴，可是他们没有家了，明瑾在被立了祁王后便回到了安阳，明姝嫁了人，若不是午间的时候她与齐衡谈崩了，这汴京城内最尊贵的人便只能自己守着一桌子菜过家宴了。
“哥哥，新春安好，岁岁平安。”明姝听着满城鞭炮响起，坐在明笙身旁，与他碰杯，迎来了兄妹在汴京一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要是阿瑾在就好了。”一家人少了一个，多少有些伤感。
“若是能拿回燕云十六州，安阳便无需再守，阿瑾便能回家了。”明姝轻敲着酒杯，听着传来阵阵轻响“明年新春，我们一家一起过年吧。”
“阿瑾还小。”明笙没有意会到明姝的想法。
“不，不是阿瑾，是我。”
“哥哥，汴京一点都不好，齐元若也坏，他都不知道哄哄我，可是我还是想让他做我夫君，你说他怎么就不记得我了呢。”明姝的话转的猝不及防，明笙现在不确定她是醉了还是清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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