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一次放弃
白沐看着江寒迁不怎么好的脸色，小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
江寒迁离白沐远了些，也被外面的响声拉回了理智，林楚年都回来了，他怎么还会情不自禁地想亲白沐呢。
“徐浩初和那个司机已经进监狱了，审判结果过两天会出来，你，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吗？”
白沐不解地望着他：“要什么？”
江寒迁这时候不怎么自在，手指捻了下烟盒，舌尖抵着牙齿，过了一会儿才说出解释的话。
“房子，钱，或者车之类的，有什么想要的吗？”
“结束关系的补偿吗？”
江寒迁飞快否定：“当然不是。”
“你受了伤，我想给你点东西。”
在江寒迁的认知里，钱可以和补偿画上等号，同样的，他现在发自内心地想多给白沐一点东西。
尽管这种做法并不理智，也违背了他一贯的原则。
“钱吧，”白沐没怎么思考就给出了答案，“可以存在我个人的账户里吗？”
“当然可以。”
白沐接受的这么坦然让江寒迁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微妙情绪，但他没把这种情绪放在心上，等到白沐的答案后就准备离开。
“我先回去了，晚上想吃什么跟张婶说。”
“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江寒迁沉吟着道：“我尽量。”
那就是不回来了。
白沐看着江寒迁出了病房门，在门完全关上的前一秒，他看到一个人扑到了江寒迁怀里，飞起的衣角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门关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手怎么了？”
江寒迁小心地握住林楚年的手，右手食指处正往外冒着血，此刻已经将半根手指都染红了。
“刚刚不小心摔碎了杯子，收拾玻璃碎片的时候划到了手，没什么事的。”
“下次别收拾了，让护工过来打扫就行。”
看着露出怜惜神情的江寒迁，林楚年越发装的楚楚可怜：“但是护工还要照顾白沐，我如果贸然把护工叫出来的话，白沐可能会不高兴。”
“他现在伤还没好，我不能做这种让他生气的事情。”
江寒迁颇为不赞同：“别这么说，白沐的伤也快好了，你想用护工的时候直接说就是。”
林楚年亲昵地挽住江寒迁的胳膊，甜甜地冲他笑：“谢谢寒迁。”
处理好伤口后，林楚年在交谈中得知江寒迁在病房就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顿时换上无措的表情：“对不去寒迁，都是我不好，我当时是不是打段了你跟白沐的交谈啊。”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想找他麻烦？”
江寒迁看了林楚年一眼，后者依旧不安，看上去一点不像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人：“楚年。”
不是什么安抚的语气，话里甚至带着不解和一些克制着的失望：“你以前也会因为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而患得患失吗？”
林楚年陡然噤声，他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非但没有让江寒迁讨厌白沐，反而弄巧成拙，想到这他立刻拉住江寒迁手，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对不起我真的太没有安全感了，我总是怕你不是三年的那个人了。”
“不要害怕，”江寒迁叹了口气，替林楚年擦掉眼泪，“没必要这么患得患失。”
“江寒迁，那我们会结婚吗？”
江寒迁跳过了这个问题，替林楚年扣好衣服上的扣子：“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餐厅，今晚我们去那里吃。”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林楚年知道，这时候他应该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离开前，林楚年看向白沐的病房，他一定会把白沐从江寒迁身边赶走。
他跟江寒迁才是爱情的最佳典范，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他。
白沐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冷战，张婶自外面进来，正好看见白沐打哆嗦，不由分说地把空调又调高了两度。
“张婶”
白沐无奈，他很想说现在已经不需要开空调了，但张婶估计也不会听。
“张婶，你今晚回家吧，让护工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张婶不放心：“我在这看着吧，虽然护工是江总找的，但我总觉得不放心，他拿的是江总的钱，谁知道照顾你认不认真。”
“张婶您回去吧，林楚年，不是也回来了吗。”
“小沐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林”
白沐笑着，但眼里说不出的颓唐：“张婶你别瞒我了，江寒迁前天晚上突然离开也是去机场接林楚年，根本就不是回公司处理事情。”
张婶愣愣的，想劝白沐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没事的，您不用劝我。”
白沐靠在枕头上，无声扯起嘴角，早就该释怀了不是吗？
从爱上江寒迁的那一刻起，他就必输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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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年吃着摆盘精致的饭菜，却有些食不知味，回来后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就算他当初跟江寒迁没有确定关系，但那个时候明明已经暧昧到了就差捅破窗户纸的地步。
“楚年，你还记得询问你跟我关系的那个人是谁吗？”
林楚年心里警铃大作，那件事本来就是他买了水军散播出去的，询问他的人不过是编出来的幌子。
“不，不太记得了，他当时是在社交账号上问我的，后来网上有了那种事，我觉得他很过分，伤害了白沐。”
“把他骂了一通后就删除了，寒迁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他吗？”
“没什么，随口一问。”
林楚年觉得危机并没有随着江寒迁的沉默而解除，白沐在车祸里救了江寒迁，所以江寒迁就开始心软了吗？
他带着江寒迁从古板压抑的生长环境里逃出来，江寒迁又为了自己跟他的父亲闹翻，为什么现在的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喜欢吗？”
林楚年突然回神，才意识到自己正对着江寒迁夹给他的菜发呆，连忙解释：“喜欢的，就是很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觉得有点怀念。”
“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每周都要过来，下雨了也要冒着雨来，结果衣服都湿得差不多了。”
“以前叔叔不让我跟你接触，谢谢你愿意为了我跟他们闹翻。”
鼓起勇气说完这一句，林楚年觉得江寒迁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格外久，久到他都不敢抬头看江寒迁的表情。
“你愿意的话，今晚可以去见见我的那几个发小。”
林楚年惊喜地看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回来了，也该见一见我的朋友。”
看到林楚年的时候，林景同几个人的表情堪称诡异，毕竟上一秒还在聊要不要去看看白沐，下一秒正主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江寒迁以前带林楚年出来过，几个人算是认识，但当时他们只以为江寒迁只是图个新鲜。
“好久不见。”
林楚年冲他们笑笑，然后递上准备好的礼物，礼物是路上临时买的，他不知道该买什么，央着江寒迁帮忙做决定。
最后江寒迁给他们三个一人买了一盒肾宝。
看清礼物是什么的三人：
“楚年刚从国外回来，在国内可能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左文露出程序化的笑，“有问题可以来找我们。”
林楚年冲左文道谢，倒酒时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眼手机时间，十一点半。
白沐在睡梦中感受到了自右手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他闷哼一声，咬着牙去看缠着绷带的胳膊。
绷带还是白的，没有血渗出来。
那股疼痛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没受伤的那只手抖得厉害，花了很久才打开床边的抽屉。
止疼药没了。
“王姐。”
王姐是江寒迁找的护工，按照以往来说，这时候的王姐会等在外面，一听到白沐的声音就会进来查看情况。
但白沐喊了三遍，门外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此时疼痛已经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地步，额角溢出冷汗，下嘴唇全是过度用力咬出的血。
这种时候，平时只要稍微抬起手就能按下的呼叫铃也变得如此困难。
当发现呼叫铃被切断电源后，白沐内心凉了大半，突然不在的护工，被切断的呼叫铃，这些绝对不是巧合。
白沐强撑着爬到门边，不同寻常的声音招来了例行巡查的护士：“医生，快过来！”
是个靠谱的，白沐终于能放心地晕过去。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江寒迁看了眼号码，一抹担忧陇上心头，飞快起身去外面接了电话。
“江先生您好，白沐先生的状态很不好，我们为他进行了手臂伤口的重新包扎，目前已经无碍，请问您是否要来看他？”
“好好照顾他。”
这就是不来看的意思了，要放在平时，这通电话也就到此为止了，但小护士不甘心，她又加了一句。
“刚刚白沐先生一直在叫您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
“寒迁。”
林楚年不知何时出来，此刻正站在他身后：“叔叔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他让我离你远一点，你别去看白沐，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江寒迁看着林楚年，良久吐出一个字：“好。”
随即对电话那头的护士道：“我不过去了，照顾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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