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传天子——！”
避暑山庄。丽正门。
嘁哩咣啷……众腰刀森然出鞘，在阳光下寒光闪闪，逼向刑部二衙……
刑部二衙也呛啷一声，拔出腰刀……
刑部二衙甲：“先说给各位，我二人是执行公务，若误伤了哪位，属正当防卫！但各位若伤了我们——便是袭警——将以妨碍公务罪拘留15天！”
众清兵闻听，都汹汹作势，却没人肯真正上前。
门千总大怒：“****姥姥个仙人板板！你丫是执行公务老子们在这儿是晒老爷儿1哪？除了妨碍公务罪就是拘留15天——你娘希匹的就不会说点儿新鲜的？比如像老子割了你们的卵蛋蛋儿做下酒菜喝上******那么一壶……”
刑部二衙乙：“不敢。我家大人说过——法律是严肃的！乱定罪名也是违法，仍然会以妨碍公务罪拘留15天！”
门千总气得翻着大白眼儿，咽了口吐沫：“你奶奶的！你俩他娘的算认定这个什么鸟妨碍公务罪、拘留15天了是不是？那好！老子******也认定要割你俩龟孙的卵蛋蛋儿了……”
刑部二衙甲：“谩骂与诽谤并不是战斗！哥们儿，我们现在完全可以以漫骂与诽谤罪铐起哥们儿您——拘留15天！”
门千总骂道：“你奶奶的仙人板板！你俩臭小子算他娘的认定这个狗屁的15天了！你姥姥的，你们******就不能弄个14天或者16天吗？！”
刑部二衙乙：“不能！哥们儿，只能拘留您15天！刘大人教导我们说，法律是神圣的！拘留您14天或者16天就是循私舞弊或者期羁押——那我们哥儿俩就要被拘留15天！”
门千总气得暴跳如雷：“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姥姥的！你们还他妈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两个蠢货给老子抓起来——关上它一个月、一年……不！也拘留他15天！就拘留他15天！气死我了！快动手，把这俩臭小子抓起来……”
众清兵再不犹豫，举着腰刀冲了上来……
刑部二衙：“得罪了！”
刑部二衙呛啷一声，腰刀又一次出鞘，架住山庄众清兵的腰刀，声音响亮，传进二门……
二门门千总带众清兵冲了出来：“怎么回事儿？”
一门门千总：“有刺客！有刺客！快抓住这俩臭小子！”
二门门千总手一挥：“上！”率众清兵冲了上去……
避暑山庄。澹泊敬诚殿。
曹大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奏着本……
乾隆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
曹大人并未察觉，依然自鸣得意地嘚啵着……
守备大人匆匆走到门口，对吉祥做个“快出来”的手势。
太阳升得更高。夏日金色的阳光浓得像金橙子酒。
丽正门前战犹酣。
刑部二衙与山庄众清兵战成一团……
吉祥大喝一声：“住手！”
兵戈止息，众人以各自奇异的姿式定格……
守备大人喝道：“各就各位！”
众清兵各就各位，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一门门千总、二门门千总也躬身肃立。
刑部二衙腰刀入鞘，昂而立。
吉祥打着官腔：“说说吧，怎么回事儿啊？”
一门门千总道：“回吉公公话，这两个自称刑部的家伙，竟敢带刀擅闯山庄，意图不轨！”
吉祥斜眼打量着刑部二衙，用鼻腔问道：“嗯……这么说，你们俩是刑部的？是真的吗？”
刑部二衙亮出腰牌：“回公公话——是真的！”
吉祥打着响鼻：“那……二位不去刑部当差，到我们这儿捣什么乱哪？还动刀动枪的……这要是惊动了皇上他老人家——您二位担当得起吗？”
一门门千总道：“吉公公，少跟他们废话！干脆，当刺客砍了算了！”
吉祥不满地耸了耸鼻子，眼睛望着天：“嗯……？”
守备大人呵斥道：“快闭紧你那鸟嘴！吉公公在此，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一门门千总“嗻”了一声，赶忙闭紧了“鸟”嘴。
吉祥这才又哼了一声，望着刑部二衙：“问你们俩哪——您二位不去你刑部当差，来我们避暑山庄干什么？难道你刑部弟兄要与我山庄弟兄来比武功吗？”
刑部二衙甲：“回吉公公话，我们不是来比武功的。”
刑部二衙乙：“山庄弟兄个个武功非凡！”
众清兵一听，个个眉飞色舞，敌意顿消。
刑部二衙甲：“对呀——我小小刑部弟兄岂敢与山庄哥们儿动手过招——虽然你们那么多人，我们只有两个人……”
守备大人：“嗯？！”
众清兵又瞪圆了眼睛……
刑部二衙乙：“可各位颇有大家风范，个个手下留情。所以，胜负已分，是我们哥儿俩败了……”
二门门千总满意地“哼”了一声。
刑部二衙甲：“对呀——你们要不是个个武功高强，能担当守卫皇上安全的重任吗？”
守备大人、一、二门门千总、众清兵……个个显得得意洋洋牛b哄哄。
吉祥哼道：“哼！要不是看在刘大人面子上，就冲你俩敢在丽正门口儿撒野——问也不问，就把你俩拉出去砍啦！回去跟你们刘大人说，就说我小吉今儿可给了他个天大的面子——留下你俩两条小命儿——也就算还了他那次救我屁板之人情了啊！”
刑部二衙甲：“是！吉公公，我们回去一定一字不落地禀告刘大人！”
“好啦，那就别绕圈子啦——快说，你俩欲闯山庄有何贵干？！”
刑部二衙一齐大声道：“传天子——！”
吉祥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刑部二衙大声唱道：“传——天——子——！”
刑部二衙甲高高举起手中的朱签。
吉祥定了定神儿，好似看怪物似的看着刑部二衙：“我没有听……听错吧？你……你你你……你们俩刚才好像是说传……传天……子？”
刑部二衙：“是！”
吉祥似乎刚回过点神儿来，困惑地望着刑部二衙：“就是说，你小小刑部，要传讯咱们现在正在澹泊敬诚殿里无精打采心事重重打着哈欠听户部大臣曹大人奏本的咱当今大清皇上万岁爷爱新觉罗?弘历？”
刑部二衙乙：“正是。我小小刑部，要传讯咱们现在正在澹泊敬诚殿里无精打采心事重重打着哈欠听户部大臣曹大人奏本的咱当今大清皇上万岁爷爱新觉罗?弘历！”
守备大人大惊小怪道：“反了反了！反了反了反了！这……这刘大人他……他太……太……太……”
二门门千总：“大臣传皇上……这不是没上没下……没天没地……没君没臣了吗？！”
一门门千总：“干脆，先把这俩小子绑了，砍了脑袋，再灭他们九族！然后，禀明圣上，再……再……再把……”
刑部二衙甲：“把谁呀？你说！你倒是说呀——”
一门门千总嗫嚅道：“你俩小子甭给我设套——你当我真不敢说吗？我……我给那个人留面子哪！打死我也不说！”
守备大人瞪着刑部二衙：“吉公公，您一句话，我们就先把这两个打铁的烤糊卵子——看不出火色的犊子抓起来！敢上咱避暑山庄来传人，真他妈吃了豹子胆了！还……还敢传天子——反反反……反了天啦？！吉公公，您这就下令吧！弟兄们，给我——”
吉祥一摆手：“慢着！”
守备大人立刻闭嘴。
吉祥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冲着刑部方向打了个响指：“哈哈……高！实在是高！刘大人，你真高！你确实高哇……唉，怪不得和大人总是落在你下风，被你玩得五迷三道……就凭你这一手儿——这新鲜，这刺激……哎哟喂！这可太对皇上的胃口啦！和大人哪和大人，你就是想爆了脑袋——也玩不出这一手儿啊！喂喂喂，你们几个——都过来！”
吉祥一招手，守备大人、一门、二门两位门千总急忙凑了过来。
吉祥自作聪明地吩咐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啊——他们俩，不但不能抓起来……哎我可跟你们说啊，动他们一根汗毛那可都是麻烦！”
守备大人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为什么啊？”
吉祥莫测高深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咱哥们儿平时都不错……那，我就少透露给你们一点儿……”
三人急忙抱拳：“谢吉公公！”
守备大人谄媚道：“今晚我请吉公公——裘翠楼！”
一门门千总、二门门千总大笑道：“我俩舍命陪君子——愿意作陪！愿意作陪！”
守备大人揶揄道：“你俩这叫什么话？白蹭酒喝，还说什么舍命陪君子——有这么舍命的吗？要不你俩天天轮班让我舍命得了……”
吉祥哼了一声：“你们不想听我说啦？”
三人又急忙凑过来：“想听！想听！”
吉祥道：“这两天皇上心情不好……”
一门门千总问道：“为什么不好？”
吉祥啪地沉下脸：“这也是你能打听的吗？”
“是。是是。”
吉祥莫测高深道：“我告诉你们，这两天皇上很郁闷，这刘大人准是想出什么妙招儿逗皇上开心——这‘传天子’一招，真是鬼斧神工！惊世骇俗！惊天地泣鬼神！大手笔！大智慧！不愧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背着一罗锅子心眼儿……和大人又失先机，望尘莫及啦……”
守备大人颇感困惑：“这传天子……去过堂……闹了半天是逗皇上开心啊？皇上这口味还真是重啊！”
吉祥不屑道：“你等凡夫俗子，肉眼凡胎——怎解其中奥妙？这，这只有刘大人，深谙皇上口味，妙把天子龙脉……得，瞧着吧，好戏这就开台了……干脆，我呀，反正我还欠着刘大人的人情，我今儿就助刘大人一臂之力，给他当个配角，帮他把这出大戏演好——喂，你们俩——”
刑部二衙：“吉公公，有何吩咐？”
“随我进殿！”
刑部二衙：“啊？！”
“传——天——子——啊！”
刚才还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刑部二衙，还真让吉祥这一声给镇唬住了：“真？真的？！”
“当然！随我去见皇上——否则怎么传天子呀？”
刑部二衙毕竟是刑部二衙，刘罗锅调理出来的手下，见过大阵仗，不卑不亢，无私无畏。
刑部二衙甲：“谢公公！烦请公公带路！”
守备大人喝道：“把刀留下！”
吉祥道：“不！让他们带着——刀是道具——有道具戏才演得像，才够刺激！”
守备大人仍不放心：“吉公公，带刀进殿，杀头的罪！不但他俩杀头，我这一干兄弟脑袋也没啦！”
吉祥想了想，微微一笑：“罢了。你二人就把刀先交给他们暂时保管——随我来！”
刑部大堂。
刘墉坐在堂上。
金小欢一干人仍立于堂下。
主子妈坐在椅子上。
刘墉道：“太后，这些年您可受苦啦！”
“一言难尽。”
“太后，您除了知道皇上左臀上有一蟠龙印，除了掉进八角井中那串珍珠项链……还有什么证据能让皇上相信您才是真太后？”
“这个……”主子妈陷入沉思。
大堂一片宁静。
过了一会儿，主子妈似乎想起点儿什么，欲说又止，刹那忸怩稍纵即逝。
【】【】【】刘墉鼓励道：“太后，想起什么了？不用不好意思——越不好意思的，越是隐私的——也就越有说服力！越能证明您是真太后！”
太后恍惚中叹了一口气：“唉，说起来都似前尘往事了，却又恍然就像昨天……那是我进宫后第三天，先皇雍正爷望着我的眼睛，说，那天的瓜真甜哪！唉，可是你才是老天爷赏赐给我的小甜瓜呀！那天的月亮很好，又大又圆，满地泼银似的月光。他就用他那把心爱的剑在树上刻呀刻的……我就问，皇上你干什么哪？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连皇上第一次宠幸时都没听过的温柔的口气说，我这个人哪，一生舞刀弄枪，只知打熬筋骨，骑马射箭，从不懂儿女情长，更不会弄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我今天也学学那些文人骚客，整点儿浪漫的事儿……你过来看！我走过去，见雍正爷居然在树上刻了两个字儿……”
太后突然不说了，神情恍惚，好似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从前……
刘墉大感兴趣：“好！太后，那是两个什么字儿？”
太后似陷入回忆中……
金小欢摇摇主子妈的胳膊：“主子妈，您快说那是两个什么字儿呀？”
太后“啊”的一声惊醒：“噢，我走过去一看……”
主子妈的思绪瞬间回到26年前的那个晚上……
避暑山庄。烟波致爽殿院子里。
年轻的皇后刘金瓜走到树前，月光皎洁，照着树干上新刻的两个字：胤金
皇后好奇地问：“皇上，这是什么？”
“这两个字，有我名字中的一个字儿，还有你名字中的一个字儿——明月作证，我爱新觉罗?胤禛一定要做个好皇帝，以不负你刘金瓜！”
刘金瓜很感动，倚在英俊伟岸的雍正身上轻唤着：“皇上——”
月光照着合欢树上新刻的两个字：胤金
刑部大堂。
主子妈恍若从梦中回到现实。
金小欢等都听得恍恍惚惚……
刘墉问道：“太后，还记得那棵树吗？”
太后叹了一口气：“唉，那怎能忘呢？只不过26年过去，人都历经多少风霜，又怎知树还在否？若还在，那当是中间那棵合欢树……”
乌云笼罩着避暑山庄。
烟波致爽殿院内，三颗合欢树已经长得又高又粗。
中间那棵树上，虽已随着岁月更迭而变形厉害，但依稀仍可看出那两个字儿：胤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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