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云梦岚
李长歌把长剑“三生”从石棺里取出来，将棺盖重新放好，又仔细搜索了一遍石厅和室的每一处角落，确认没有东西遗漏，才沿着原路返回洞口，用藤蔓把洞口重新掩藏好，便拽着绳索爬上了悬崖。
此时已是后半夜，李长歌估摸着秦罡快要来了，于是将三生藏在木屋中，自己在屋外练起了剑，他可不想再被饿一顿早饭。
然而直到旭日东升之际，秦罡才姗姗来迟，一边走还一边打哈欠。
李长歌的手脚一刻也没有停，嘴上则关心地问：“秦长老昨夜没有睡好吗？”
“睡个屁！”一向威严持重的秦罡竟然爆出了粗口，“几个内门弟子打架，处理了一个晚上，到现在还没有合过眼。”
“内门弟子之间切磋较量，不是常有的事么，咱们云鹤宗不鼓励这种行为吗？”李长歌问。
“狗屁的切磋，就是打架，直接上拳头，没有一个人拿剑，我宁肯他们拿剑捅死几个，也不愿看他们那副被拳头揍成猪头的蠢样。”秦罡继续骂道。
“他们为什么打架呀？”李长歌又问。
“还能为什么，争风吃醋呗。好些个内门弟子都是云梦岚的追求者，你可能还没听说过她，她是云掌门的亲孙女，前不久放出话来，她觉得外面人心险恶，只想云鹤宗内部找一位双修剑侶，前提是那个是必须足够优秀，而且还方方面面都要优秀，消息一出来，那些内门弟子就像吃了枪药似得，无论在什么事上都非要较个真。昨天下午，云梦岚冲着他们笑了一笑，他们就像丢了魂一样，非要说云梦岚是在冲着自己笑，下午就在争，一直争到睡觉前，都已经吹了灯上了床，最后又从床上爬起来，黑暗中也不知谁推了谁一把，然后就打了起来，其他屋子的人赶来劝架，被打架的人用话一激，也加入了战团，到最后根本就不分敌友，看见人就打，如果不是我们几个长老及时赶到，恐怕就没几个人能站着了。”秦罡现在说起来仍旧是余怒未消。
李长歌觉得十分好笑，于是就停下来问：“那个云梦岚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唉！”秦罡长叹一声说，“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打小就是一副祸水模样，长大之后出落得更加标致，说是倾国倾城可能有些过了，但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总还是配得上的，这也罢了，偏偏是她特有心机，这不，略施小计就把云鹤宗的年轻俊杰全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您是说她故意的？”李长歌问。
“可不，她向来心高气傲，眼高于天，听说越王世子曾有意聘她为妃，都被她一口回绝，她连今日的世子妃，明日的越王妃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云鹤宗的这帮蠢材。”秦罡说。
“既然你们明知道她是在戏弄别的弟子，会挑起他们之间的不和，为什么不阻止她呢？掌门对这件事也不管？”李长歌问。
“唉，你还小，不明白其中的关节，有些女人注定是男人对付不了的，除非一个比她更狠的女人来收拾她。好了，不说他们的破事了，让我看看你昨天练得怎么样？”秦罡说。
李长歌站到悬崖边上，擎起竹剑，把昨天学到的四式剑法认认真真地演练了一遍。
“嗯，不错。”秦罡点头说，“虽然还很生疏，但已经有模有样了，考虑到你之前毫无根基，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进步，说不定一年之后你还真有可能击败叶溪烟。”
李长歌不由翻起了白眼，心道：“难道你们之前就认为我必输无疑？那还在我身上下这么大功夫做什么？”
“不过，”秦罡又说，“我现你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总喜欢自以为是地改招式，但是你要知道，这些招式都是无数人千锤百炼总结出来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它的深意，只是你现在还无法理解。如果你不按照标准的姿势来做，也许一开始会感觉很顺手，但到后来就现难以再进一步。这就好比你背诗，觉得原作哪个字生僻拗口，就自己改个顺口的字，这样做对吗？”
“不对。”李长歌说。
秦罡继续说：“你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爱守规矩，须知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没有堤坝不成江河，除非你已经如同天空和大海一样广阔无边，那时候才没有守规矩的必要，因为规矩已经无法束缚住你。淮南叶家那位世外高人离开时曾经留给你一句话，他说你似乎在刻意模仿李太白，这不是好现象，李太白是模仿不来的，如果你执意这么做，只会误入歧途，害人害己，希望你慎之慎之。”
“嗯。”李长歌低着头说。
秦罡说：“我再给你示范一遍，你务必要看清楚了。”又以慢动作重新演示了一下那四式，然后让李长歌照着练，现不对的地方立即予以纠正。
两人正练着，一位师兄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跑来，口中大喊：“秦师叔，不好了，不好了。”
秦罡的脸又沉了下去，闷喝道：“他们又打起来了？”
“不是，”这位师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雷长老回来了，不过让人打成了重伤，山主让您赶紧过去。”
“什么？雷长老被人打成重伤？”秦罡先是一惊，立即问，“是什么人干的？”
“不清楚，雷长老已经说不出话来，现在命悬一线，掌门和其他几位长老正在帮他疗伤。”这位师兄说。
“你自己练着。”秦罡回头对李长歌抛出这么一句，便和这位师兄急匆匆地走了。
李长歌暗自琢磨道：“他们口中的雷长老，莫非就是比秦长老的顶头上司，执掌法纪的雷惊蛰长老？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把他打成重伤，不怕云鹤宗报复么？算了，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我还是安心练剑吧，听秦长老的口气，我在一年后战胜叶师姐的可能性并不大，我偏不信，非要让他们大吃一惊不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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