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盛世霓裳

船上另外两名女子云梦岚并未见过，红袖女子明姝向她一一介绍，绿裙女子是明娴，黄裳女子是明瑜，四人都属于“妙元明静”中的明字辈，是越女剑派年轻一代的菁英翘楚，这次参加浣纱诗会，旨在增加历练，开阔眼界。云梦岚与她们惺惺相惜，志趣相投，很快就打成一片，不停说说笑笑。李长歌则被冷落在一边，百无聊赖地倚着船舷，听着背后传来的莺声燕语，看着船外翻起的滔滔碧波，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梦岚师妹，”明姝问，“听说你不久前得到了一套失传已久的古剑法，最近练得如何？”

        “失传已久的古剑法？”云梦岚疑惑说，“你是说‘云裳花露剑’？”

        “对呀。”明姝说，“这套剑法还大有来头呢？”

        “什么来头？”云梦岚问。

        “开元年间，玄宗皇帝和杨贵妃在沉香亭举行牡丹酒会，先后有玄宗皇帝吹笛，贵妃跳‘霓裳羽衣舞’，李太白作《清平乐》三，梨园弟子奏乐，李龟年歌咏，张旭挥毫泼墨书狂草，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一时间名士毕集，群英荟萃，堪称盛唐时代第一风流盛会。在这次酒会上，公孙大娘亲眼目睹了‘霓裳羽衣舞’和《清平乐》，如痴如醉，沉浸其中久久无法自拔，于是取李太白的诗意，仿杨贵妃的舞姿，再结合自己的绝世剑术，创造出了这套‘云裳花露剑’，美轮美奂，风采绝伦，变化万千，威力莫测，最是适合女子修习，只是失传已久，后人为之扼腕叹息，没想到竟被梦岚师妹得到，你还真是福源不浅。”明姝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话里也透着酸味。

        “我只知道这套剑法是从李太白的三《清平乐》中演化而来，没想到竟有如何一番渊源，明姝师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云梦岚问。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们越女剑派自祖师爷越女剑仙阿青起，就是专供女子修行的门派，后来迁移到镜湖，门规也从未有过改变，因此对于适合女子修习的剑术功法最为留意，玉人剑坊收录的典籍中就有关于这套剑法的记载。”明姝说。

        “唉，”云梦岚佯装叹息道，“我真恨不得拜入你们镜湖门下，天天与一群姐妹说说笑笑，总胜过与一群混账男人虚与委蛇。偌大一个云鹤宗，竟无一个知我懂我之人。”

        “我们可不敢收你，”静姝知道她是在说笑，因此也打趣道，“你要是入了我们越女剑派，云掌门打上门来兴师问罪，非一把火烧了我们的百里花海不可。”

        “师姐你快别寒碜我们了，谁不知道贵派太上掌门妙悟师太的‘镜花水月’神功已臻化境，整个越国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上你们镜湖宫撒野。”云梦岚说。

        “太上掌门确实已将‘水月心经’和‘镜花剑法’修炼至极高境界，不过梦岚师妹你若是得到与‘云裳花露剑’相配的‘瑶台群玉功’，未来前途同样不可限量。”

        “‘瑶台群玉功’？”云梦岚问。

        “是的。‘云裳花露剑’是剑法，‘瑶台群玉功’是功法，单有其一，威力虽然也很惊人，但只有两者结合在一起，才是公孙大娘所创造的绝世功法‘盛世霓裳’，比之我们镜湖的‘镜花水月’也不遑多让。”明姝说。

        “从哪里可以得到‘瑶台群玉功’呢？”云梦岚瞳孔之中大放异彩，急忙问道。

        明姝摇了摇头：“不知道，两者是一起消失的，既然你得到了‘云裳花露剑’，就最有可能得到‘瑶台群玉功’，如果你都没得到，别人更不可能得到了。”

        “哦。”云梦岚眼中的神采又黯淡了下去。

        “不过师妹你也别着急，凡事都有因缘，如果命中注定是你的，你迟早都会遇见，‘云裳花露剑’不就已经被你得到了么？”明姝安慰道。

        紫衣女子明仪说：“梦岚师妹，要不你为我们演示一下‘云裳花露剑’，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这个……”云梦岚犹豫道。她倒不怕人家学了去，只是自己尚未练熟，生怕人前出丑。

        “梦岚师妹不会这么小气吧。”绿裙女子明娴激道。

        云梦岚正为难之际，突然瞥见了李长歌，顿时计上心头，朝他喊道：“师弟，你过来一下。”

        “我？”李长歌听见有人喊师弟，心想这里只有自己一个男的，应该是在喊自己，于是回过头去问。

        “对。”云梦岚朝他招了招手。

        李长歌走过去问：“师姐有事吗？”

        云梦岚轻咳了一声，说：“我前几天不是教过你‘云裳花露剑’么，你现在给四位师姐演练一下，让她们给你提提意见。”

        “我？”李长歌又一次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该不会忘了吧？”云梦岚话里透着威胁之意，眼神中更是露出杀气。

        李长歌打了个冷战，急忙说：“忘是没忘，可是师姐，你教我的是慢招啊。”

        “慢招怎么了？”云梦岚板着脸教训道，“慢招也是招，你就按照慢招来演示，正好让几位师姐看得清楚一点。”

        李长歌无奈，只好随手接过一把剑，站在甲板中央，把那三套剑法用慢动作练了一遍。练完之后，虽然还是浑身又酸又痛，但已不似上次那样断筋折骨般难受。

        “这位小师弟的根基也太差了吧，这种身手怎么能去参加浣纱诗会呢？”紫衣女子明仪说。

        李长歌刚累得出了一身大汗，旋即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脸火辣辣的，心凉飕飕的，提剑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恨死了这个穿紫衣服的女人。

        黄裳女子明瑜却是个眼毒之人，摇头说道：“这位师弟根基是比较浅，但却颇有灵性，一位男子能把专属于女子的剑法舞出这般神韵，殊为难得，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女扮男装，其实是一位小师妹。”

        李长歌刚开始听她夸耀自己，还是十分欢喜，心想终于遇见一个有眼力的人了，听完最后一句却直接傻了眼，心中悲愤难抑地吼道：“刚才还只是不算男人，现在就直接变成女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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