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鸾镜朱颜惊暗换

后来，“诗魔”白居易为写《长恨歌》，徒步走访了当年玄宗“西狩”时落脚的各处地点，在玄宗曾经盘桓多日的白帝城，白居易与同为白家本亲的白帝城主白知节一见如故，引为知己。白知节将蟠龙镜拿出来与白居易鉴赏，白居易惊叹不已，亲笔写下了“背有九五飞天龙，鉴古鉴今不鉴容。四海安危居掌内，百王治乱悬心中。”这样的诗句来赞美蟠龙镜。

        自此，蟠龙镜上不仅被赋予了太宗、玄宗的帝王之气，更被赋予了白居易的文宗之气，益珍贵。白知节将“蟠龙镜”正式改名为“古今蟠龙镜”，以应白居易的“鉴古鉴今不鉴容”之句，并将它放入白氏祠堂，作为白家的镇族之宝，日夜供奉，香火不断。如果不是这次剑阁诗会意义非凡，白去病要与凌云志和巫朝云争个高下，他的父亲白无瑕也不会破天荒地把古今蟠龙镜暂借给他，让他带出白帝城。

        古今蟠龙镜中另有一方天地，可以收纳古今一切无形之物以为成败得失之参考，无论此无形之物是真实抑或虚幻。李长歌的青史剑气虽然不受白去病的帝子剑气束缚，但却逃不出历史的牢笼，所以依然被古今蟠龙镜收了进去。

        这次轮到李长歌脸色不好了。他板着脸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帮着他和我作对？”

        白去病从小养尊处优，还很少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因此同样口吻不善地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管你是谁，既然来参加剑阁诗会，就不能有谋财害命的歹心，否则人人得而诛之。”

        李长歌仰天哈哈大笑，突然止住，悲愤地说：“刚才他要害我性命的时候，我可没见到什么人人得而诛之，怎么一轮到我，就要得而诛之了？”

        白去病正愁没机会报刚才被羞辱之仇，因为不但不做解释，反而故意火上浇油地说：“你说他要害你性命，我没看到，但你要害他性命，我却看到了。你小小年纪，心思不仅歹毒，而且险恶，明明是你害人性命在先，却反咬一口，诬赖别人，我今日若轻饶了你，便是姑息养奸，长此以往，害人害己，后患无穷。”

        “长歌老弟，他刚才……”杜子陵看出了白去病的险恶用心，正要出言劝阻，李长歌却大喝一声道：“休要惺惺作态，假装好人，你若想替你的同伙出头，那便来吧，我平生最恨两面三刀的小人。”

        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心里的杀意越重，脸上的笑意就越浓，他们认为这是举重若轻的表现，是一种风轻云淡、从容不迫的优雅风度，白去病就是秉承这种理念的人。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出手，好好教训一下李长歌，愤怒压抑的情绪一扫而空，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温言温语道：“你现在不理解我不打紧，以后终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你太年幼，经历的事情太少，做事太过冲动偏激，不懂变通退让之道，也不懂给自己和别人留后路，我现在就帮助你尽快成熟起来，让你及早明白这些道理，以后也好少走些弯路。”

        说罢，他将古今蟠龙镜抛至半空，口中念道：

        “鸾镜朱颜惊暗换！”

        古今蟠龙镜向李长歌投出一道黄光，笼罩住了他的整个身体，镜里也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古今蟠龙镜缓缓转动，镜中人的头上一点点生出华霜鬓，李长歌的头上也一点点生出华霜鬓，镜中人的眼角和额头开始出现皱纹，李长歌的眼角和额头也开始出现皱纹，到了后来，镜中人日渐衰老，脊背驼了下去，李长歌也是一副老态龙钟、风烛残年的模样。

        杜子陵见情形越来越不对，再次使出“唇枪舌剑”，双目紧盯古今蟠龙镜，口中厉声喊道：“莫教离恨损朱颜！”

        李长歌的衰老度略微一缓，很快便又如故。

        杜子陵又喊：“看岁岁朱颜犹故！”

        这次效果比上次明显，李长歌衰老的度停止了，然而杜子陵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衰老却又重新开始。

        杜子陵再喊：“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李长歌突然摇身一变，恢复了年少青春的容貌。然而再定睛看去，却是一场幻觉，他还是那副垂老衰朽的模样。

        白去病一直在冷眼旁观，他惊讶地现，自两年前一别之后，杜子陵的进步委实惊人，恐怕已经不弱于现在的自己，然而他的实力就是再强横十倍，在天级法宝古今蟠龙镜面前也根本不够看，于是戏谑地调侃道：“子陵兄，你别白费力气了，任何人都敌不过岁月的流逝，我不过是加快这一过程罢了，难道你还想逆天而行，返老还童？”

        杜子陵没有理他，眼看李长歌已经衰老不堪、行将就木，于是一跺脚，咬牙喊道：“鬓未斑缘有术，红颜不老为通神！”

        奇迹出现了，李长歌的鬓开始由白变黑，皮肤上的皱纹开始消褪，驼背也逐渐挺了起来，他真的是在返老还童。

        “你……你……”白去病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大白天撞见了鬼，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这修炼的是纯阳真人的《长生诀》？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噗——！”

        杜子陵长喷一口鲜血，瘫倒在地。

        《长生诀》是纯阳真人吕洞宾羽化前留下的一部无名诗集，因第一句是“金丹一粒定长生”，讲的又都是不老长生之道，所以被后人称作《长生诀》。《长生诀》是道家至高典籍之一，共6３节，每节８句，每句７字，总共３５２８字，里面内容并不深奥，七岁孩童都能朗朗诵读，然而要想悟出其中的天地至理，却是难上加难，且每个人的领悟各有不同，即使有人领悟了，也没法口传心授给其他人，因此《长生诀》名气虽大，且寻常书肆都有售卖，修炼者却是寥寥，可一旦修炼有成，必是惊世骇俗的大人物，所以白去病才会连问两声“你怎么能”，一是震惊，二是嫉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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