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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杜兄知晓了于少侠身份!(4000字!)


舒墨裁扯着杜春卿的手腕走在树林里,杜春卿怕蛤蟆,暂时不敢甩开,便任他拉着,直到走至石板路,才把自己胳膊从舒墨裁手掌里扯出来。

        “小没良心的,”舒墨裁被他挣脱,不悦地走向揉手腕的杜春卿,“过河拆桥,也不知是和谁学的。”

        说话间气息都喷到杜春卿面上,末了还气恼地弹了下他的额头。

        杜春卿捂鼻:“你喝醉了。”说完便自己往前走,远远地躲开身后的醉汉。

        以前在舒府他便知道,舒墨裁酒量虽好,可若是遇到烦心事,几杯就能醉,醉了也不老实睡觉,反而爱抱着他折腾。如今两人关系虽尴尬,可偌大海棠苑只有他们两人住,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杜春卿心里没底,只想快点回去,把自己反锁进房里。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伤心?”身后传来舒墨裁的质问。

        伤心?杜春卿本以为他是为剿灭雄鸡岭的事烦心,可他却不打自招,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是被“伤”了。

        “我又没冤枉你,你有什么可伤心的?”杜春卿也不是傻子,说话时加快脚步,几乎小跑起来,“曾经有人冤枉我,也没见你明察秋毫,问我伤不伤心。”

        舒墨裁一愣,迈步在后面快步跟上,佩剑末端时时碰到路边草木,一重重阻拦令他心烦,他干脆抽出剑,边走边砍,砍了两回,见那人快消失在视线里,又赶紧扔下剑去追。

        杜春卿被人从身后拉住衣袖,接着被禁锢于熟悉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只是酒气与怒气混杂,气息没往日招人喜欢。

        “正卿大人的剑不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被人捡走了可不好。”他懒懒笑着调侃。

        舒墨裁的剑乃是先帝御赐,伴随舒墨裁多年,不仅用起来得力趁手,也渐渐成为大理寺一把手的身份象征。

        “让他捡吧,就算叫花子捡走我也认了。反正我是想清楚了。”

        杜春卿:“想清楚什么?”

        他任他这样抱着,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想不到。可舒墨裁接下来的话,倒是在他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舒墨裁加大力气将人紧紧拥着,下巴搁在杜春卿单薄肩膀上:“我曾经自以为是,觉得那是对你好,却也让你受累。从在弟子居外头你和我说完那些话,到方才追到你,我一直都在想如何弥补这一切,直到刚才扔下剑来抱住你,我才是真清楚了。周家就像那路边挡路的野草,纵使我不拔剑,也迟早有人将他铲除。就算我与它又再大的仇,如果铲除他会让我耽搁了追你,那我干脆放下一切,连那把剑不要也罢。”

        见怀里人不说话,舒墨裁便将胳膊抬起,脸慢慢贴近怀里人的面颊,把虎口那处凑到他唇边。

        “烫的疼,给我吹吹。”

        可惜山上树木都有些年头,此时月份又正是万物荣发,两人头顶枝叶,葱葱郁郁枝繁叶茂,把月光遮的破破碎碎。

        舒墨裁不能细致看见怀里人表情,只盯着他面颊上的光斑看,那里没滑下一滴泪。

        半响,杜春卿并未在他虎口处加以宽慰,而是挣脱他怀抱,走回那石板路中间,拾起舒墨裁扔掉的剑,恭恭敬敬地捧起。

        “这上面有两代帝王的重托,舒大人还是小心收好。”

        舒墨裁扶额,倒觉得头有几分痛了。

        “你真要让我把剑收回来?”

        杜春卿全当他是酒话,没理他,直接帮他把剑插进鞘里,拍拍手,背着手在前头漫步。

        “我今日给了哥哥一些钱,让他明天就下山,带着娘去看看孙女——那群人什么时候来山上?”

        舒墨裁:“四天后。既然你家里人下山,那我也飞鸽传书,让山下兄弟照应着些,省得苏家人作乱。”

        杜春卿慌乱瞥他一眼:“那你……不就暴露了?”

        舒墨裁:“前有狼后有虎,难道你有更好的两全之法?”

        杜春卿:“……天怪冷的,回去吧。”

        舒墨裁叹口气:“回吧。”

        还能怎样呢,他把剑递过来,便是又将自己推入尘网。酒已醒了大半,该说的话也说了,石沉大海,想做的事也了无兴致。

        他想起小时候街上卖糖人大爷说过的一句话——煮糖啊,不能急,得慢慢熬。

        熬吧,熬吧,也不知四天能熬出个什么奇迹来。他将手按在剑上,磨了磨牙。

        杜春卿嘟囔:“谁又惹你了。”

        舒墨裁:“我自己。”

        杜春卿:“有病。”

        舒墨裁:“我也觉得。”

        夜半人静,整座雄鸡岭灯火渐消,只有迷仙引五层的房间,还点着一盏灯火,映在黄金打造的屏风上,熠熠然让整个屋里镀上一层金光。

        微生玉坤转动着拇指上的紫玉扳指,听完暗卫的汇报,默然不语。

        紫衣人道:“公子,我们不如严设隘口,让杜家人下不了山,到时候把杜家人抓来做筹码,舒墨裁肯定会自乱阵脚。”

        “呵,你忘了我来这开设迷仙引,初心为何?”微生玉坤冷笑。

        紫衣人道:“借着文人骚客之笔,散布流言,哦不,针砭时弊,从内瓦解迟丘国民心。”

        “听说南边的武阳前几日调动了部分兵士,舒墨裁在迟丘国手眼通天,调动了驻扎在武阳的茂勋将军也未可知。”微生玉坤叹了口气,不舍地扶着房柱,“他们强强联手,恐怕早已知道我是唐尧。这里保不住了,押着杜家人也用处,就放他们下山吧。”

        紫衣人抱拳:“还是公子聪明,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新侍卫不对劲。”

        微生玉坤摇摇头笑道:“那头山羊打着江小侯爷亲信的旗号在迷仙引厮混一年,居然瞒过我了的眼。不过他们倒没想到,舒墨裁所用之剑,当初是还我陪着父王一同上贡的。”

        那暗卫追问:“我看舒墨裁今日饮了酒,要不趁今天晚上——”

        微生玉坤摇头:“你们又打不过,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何况我唐地的敌人不是他,而是自以为是的迟丘皇权。”

        暗卫觉得主子说得对,尤其是前半句——方才他蹲在树上看那两人调情,怕大理寺那个头头发现,硬是大气也不敢出,脚都蹲麻了。

        第二天刚过晌午,杜秋声便收拾好了行装,在松树林南边装了车,要与弟弟告别。今日好晴天,穹顶金云,光芒暖照,背后松木散发着淡淡清香,连杜秋声也心情大好,站的格外笔直。

        杜春卿看着那几乎是全部家当的行李,惊讶道:“哥,不是说就去看看……”

        “还是多亏了昨夜多问一句于少侠,”杜秋声拍了拍杜春卿肩膀,“从前我总想着,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寄人篱下,所以不愿去你嫂子故乡置业。可昨夜听了于少侠与弟妹的故事,才发觉脸皮算什么,阖家团圆才最重要。”

        杜春卿又惊又喜,赶紧往海棠苑跑,要给哥哥拿体己钱贴补,舒墨裁见他跑的欢快如小兔,便立在一旁抿嘴憋笑。

        “昨夜我飞鸽传书,与山下会功夫的的兄弟知会了声,让他们接应大哥和老夫人。”

        杜秋声感激不已:“于少侠真是体贴费心了。以后山上若不忙,少侠也可抽些时间去寻弟妹,跟她家里多说两句好话。以你的人品,我想破镜重圆不是难事。”

        舒墨裁哑然失笑:“恐怕有些难,他性子倔。”

        杜秋声还没思索出来,杜老夫人便掀起马车帘子来:“于少侠,有的姑娘性子倔,心却软的很。你只要多说两句好话,认个错,服个软就好了。”

        想起昨天杜春卿给自己塞剑的样子,舒墨裁摇头:“这招……好像没用。”

        杜老夫人:“那你就伺候她!她什么不会,你就给她做好了,让她以后都离不开你。”

        杜秋声附和:“是这个理。我娘懂得多,要不让我娘再教教你怎么对付岳丈——”

        舒墨裁习惯性一抬手,像在大理寺号令众人那般示意他们噤声,半响自己才反应过来,对母子二人谦虚作揖:“有劳二位费心了。”

        太阳又往西沉了些许,几人在松树林口道别,马车轱辘扬起灰尘,车内母子放下帘子,窃窃私语。

        “娘,你看方才于少侠让咱们那一抬手,真是有气度,倒像个指挥使似的。”

        杜老夫人点点头:“这么一表人才的孩子,怎么看都是人中龙凤,也不知他岳父岳母是多没眼。我要是有女儿,早让他当女婿了。”

        杜秋声简直不能再赞同了。这几天和于衡相处下来,他甚至想过于衡若是断袖,就让他和春卿在一起,自己也好放心。

        曾经弟弟刚回来,一家三口还在光州的时候,他就和娘张罗过给弟弟安排亲事。谁知弟弟竟告诉自己,不喜欢女子。

        他知道弟弟是忘不掉舒墨裁,气的要死,这次阴差阳错遇到了令他打心底欣赏的于衡,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是个有家室的。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不是断袖的人断袖呢?

        想了两个时辰,杜秋声终于没想了,因为马车刚下山没走多远,就被一群人拦住了。

        “公子,拦路的人说要您下来打个照面呢。”

        杜秋声闻言下来,只见为首一个面如冠玉的公子,骑在一匹通体洁白的骏马上,丰神俊朗,一派胸有成竹的神气,打量人的目光烁烁,却礼貌而不冒犯。

        “啊,您便是杜秋声杜兄吧。”男子跳下马来,拉着杜秋声的手打量了一番,“不错,不错,和画像上一模一样。”

        眼前人一身华贵的月白锦袍,身旁几个小厮不苟言笑,目不斜视,身上穿的衣料也是上成,一看就知训练有素,来自大户人家。

        杜秋声还没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一旁留着山羊须的人便道:“这是武阳的茂勋将军,我们受人之托,在此等候您与老夫人多时了。”

        杜秋声知道这茂勋将军,姓度,名长风,自幼在军中长大,十六岁便随父出征,平定唐地叛乱,宁其俯首称臣。度家,更与执掌一半兵权的李家有“南度北李,安定表里”之称。

        可度长风竟是于衡的朋友?于衡居然还认识这等身份高贵之人?

        杜秋声刚要行大礼,却被度长风拉住。

        “免礼免礼,您可是贵客。”

        李文咳嗽了两声,解释道:“我家主子在山上叫于衡,在山下叫——”

        说完这话,李文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到小将军替他说出那要命的八个字,李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从此一路上,再也不敢对他家正卿大人好好大舅哥的眼睛。

        当夜,度长风正与李文研究雄鸡岭地形图,便听小厮报信说贵客不吃饭,还摔了碗筷在屋里骂人。

        山上,杜春卿去了趟弟子居探望月牙,当然,没敢带舒墨裁。

        “昨天的姜汤你喝了吗?我还是头一回做,味道怎么样?今天好点没有?”

        月牙笑嘻嘻地问:“多谢春卿哥,我今儿好多了。不过,什么姜汤啊?我没看见啊。”

        就说舒墨裁昨天说话怎么有股姜味!杜春卿不好意思地扶额,趁月牙这个机灵鬼还没反应过来,一拍额头道:“哎呀,昨夜我喝酒喝晕了!做的梦还当真了!”

        月牙很快了然其中玄妙,瘪了瘪嘴。

        见他的确没什么事,杜春卿便又叮嘱了他几句,匆匆赶回海棠苑要找舒墨裁算账。

        一进院门,舒墨裁竟在晾衣裳,洗的都是他昨夜换下来的舞衣。

        “刚刚他们捎来信,说和你哥哥接应上了。”

        听到哥哥和母亲安全的消息,杜春卿的心很快从姜汤里飞了出去,都变成了对舒墨裁的感谢。

        “我晌午回来拿了百宝箱回松树林的时候,你和我哥在松树林说了什么呢?勾肩搭背,还怪亲密。”

        舒墨裁:“他非要拉我结拜,和他结成异性兄弟——”

        话音未落,便打了一个大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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