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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春莺大人是我的主子(3300字!)


“什么?让我去给春卿哥拿件披风?”

        “你不去谁去?”舒墨裁冷淡地瞥了眼他装傻充愣的样子,抱胸得意道,“我是贴身侍卫,当然得在这里护着他。”

        “行,那我先洗洗手,洗干净了再去拿。”月牙看穿他的心思,邪邪一笑,往前走了几步,把手指慢慢没进池水里……

        不远处的屋里,杜春卿正一个个纠正着孩子们的动作,一个小厮一阵风似地跑了进来。

        “不好啦!春莺大人!您家侍卫把月牙给踢进池塘里了!”

        弟子居。

        “咳……春卿哥,我呛了水,喉咙好疼,身上也好冷……”

        见这床上人口口声声说着冷,却还挣扎着把上半身探出被子外,和小莺儿拉拉扯扯,近的脸都要凑到一块,舒墨裁再也顾不得自己疑罪未明的尴尬处境,向前跨了一步,按着月牙的肩膀把他钉在床上。

        “冷就躺好!钻出来做什么!”

        月牙被他一按,便又故意咳了几声,可怜兮兮地看向一旁的杜春卿:“春卿哥……”

        身后站着一群不平的孩子,身旁站着莫名其妙理直气壮的舒墨裁,眼前又是半个徒弟期盼公平的眼神,杜春卿无奈,只得皱眉道:“你放心,我替你主持公道。”

        话音刚落,好似听到了舒墨裁的磨牙声。

        “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先在这照顾着。”杜春卿转身笑着看向那群孩子,眉头舒展开,满脸和煦。

        那群孩子心里有气,却被黑脸的舒墨裁吓得不敢说话,生怕下一个被踢进池塘的就是自己,于是都不动如山的站在原地,十几双眼睛,纷纷瞟向舒墨裁,又瞟向杜春卿。

        “好啦,快去吃饭,记得给你们月牙哥哥也带份饭回来,”杜春卿温柔地笑着揉了揉最小的孩子的头,“不好好吃饭可长不高哦。”

        直到目送着孩子们都离开视线后,一直含笑站在门口杜春卿终于转过身正对着舒墨裁,嘴角毫无弧度,声音也没感情的像一把利剑。

        “出来吧,我们谈谈。”

        舒墨裁本不忐忑的心,在这一刹那千滋百味起来。他着实没想到这月牙年纪小小便棋高一着,一招苦肉离间计反客为主,死死占住上风。

        但他也着实没想到,杜春卿信了。

        山里夜色最冷,廊下,屋外海棠花粉嫩如少女面庞,一轮清月在天,照出舒墨裁的影子逐渐向杜春卿靠近,前者抬手为后者披上一件披风。

        “你可知尧爷为何愿意花重金,单单替我请一个侍卫?”

        “我知道,你离了京城后所有的事,我都查过。”

        “都查过吗……”杜春卿紧了紧披风,想起曾经在苏家遇到的不堪,愈发难受,“那你为何要和月牙较真?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这些时日,别说暗杀,光是饭食,就被人下毒了三次,所以哥哥才会执意自己做饭。”

        舒墨裁知道,这些人并不是苏家派来的,因为苏家还没有那个能力渗入唐尧的地盘。

        这些下手的人都住在雄鸡岭,曾是因东岩郡遭遇饥荒而家破人亡之徒。如今杜家人上山,他们自然恨不得扒皮吸血。

        彼与杜家,恰如舒墨裁与相府。抛开舒墨裁对杜春卿的怜惜不谈,舒墨裁倒是很能理解这群人。

        “我知道迷仙引还有不久就要被清剿,我也知道你很厉害,有你在我什么也不用怕,可再过几天你终归是要走的——”

        杜春卿抬眼看着月亮,眼泪映着月光,似清河在面颊淌过,恍然又转身直视向他,眼里有几分哀求。

        “求求你,至少这几天,能不能让我好好活一回,我不想再被人欺负,被人排挤了。”

        他还记得小莺儿初入府时,被人欺负到去刷粪桶,也是在月色下流泪,像神话里的鲛人,泪可凝珠。

        那时他如江枫所说,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春莺已在心底,所以这一次的拭泪,是迟了一年的弥补。

        舒墨裁指腹拂过他清秀面容,笑道:“好。”

        本来他对月牙只是讨厌,这下,月牙真活不成了。

        要不是他出此下策连累了小莺儿的名声,小莺儿怎会又如此哭呢?

        杜春卿见舒墨裁竟比自己想象中的好说话许多,便欣慰地笑了。舒墨裁亦回他一个微笑,转身走向月牙的寝居,脚底碾过木质地板,一步步,倒像踏在自己的心脏上那样难受。

        杜春卿从他身侧快步走过,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说要去给月牙熬碗姜汤。

        差别待遇,更令舒墨裁低落。

        小莺儿的泪似乎唤醒了他——有些事,曾经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回头再看,却错的不可弥补。

        就如他曾经为了逼走小莺儿,指鹿为马,骂他不该推“褚少莺”下水,还举剑要砍他的手。

        当初举剑的那一刻,他当然也是不忍的,甚至不堪——因为眼前浮现起自己曾经给杜春卿讲破案故事的种种,小莺儿那时喝了酒,面色酡红,一改常态,托着腮说:“真厉害,估计谁都骗不了你。”

        今日被月牙栽赃,说实话他早已做好了会被小莺儿误会的准备,心里却还是这般难受。何况那时,小莺儿不仅毫无准备,还对他的明察秋毫抱着莫大的期待呢?

        他不敢想象,自己曾经到底让他有多痛,那心上的伤痕累累,怕是华佗再世也治不好的症结。

        都说他心如明镜,可一遇到他,就猪油蒙了心。

        杜春卿蹲在小厨房烧火,看见舒墨裁的衣角从门口飘过,却没丝毫停留,不由得垂下了眼,掌心小树枝被捏成两段。

        ——还有几天就要分别了,为什么不愿意进来,两个人多待一会呢?

        他摇摇脑袋,让自己想别的更重要的事情,比如,离了雄鸡岭,离了舒墨裁,以后如何才能过得有尊严,像个人一样活。

        杜秋声一瘸一拐地找来这里的时候,看见自家弟弟正端着一碗东西要进去。

        “于少侠呢?”

        杜春卿双手托着满满一碗汤,大气也不敢喘:“在里面。”

        “于少侠,麻烦你出来接一下吧,我有事和春卿说。”杜秋声故意朝屋里高声喊。

        舒墨裁走出来,单手接过姜汤。杜春卿在一旁叮嘱:“诶,小心点儿,烫。”

        滚烫的姜汤从碗里被荡出来,有些直接泼在了舒墨裁的虎口上,杜家二兄弟吓得耸肩,不约而同倒吸一口气,舒墨裁却还是一幅神游太虚的模样,像感受不到疼似的。

        杜秋声来时已听说了月牙落水的事,见舒墨裁此刻脸黑的像锅底,心想肯定是弟弟为难了他,便笑着解围:“不愧是于少侠,就是比我们常人能忍。”

        待舒墨裁走远,杜秋声把弟弟拉到远处,叹了口气,看向屋内:“你看于少侠这哀怨的,真不像去送汤水的,倒像——”

        杜春卿也不放心:“像什么?”

        “像去讨债的。”

        杜春卿:“……哥,你找我有什么事?”自从来了雄鸡岭,杜春卿能感受到兄长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有时还能和人开几句玩笑。可等雄鸡岭被清剿后,兄长还能这样吗?

        “喊你们回家吃饭,顺带谢谢于少侠,”杜秋声向屋里投去欣赏的眼光,“那个叫月牙的小子心术不正,还天天在你身边转悠,我早就看不惯他了。正好,隔壁吹笙的黄老伯来咱们家吃饭了,你知道他有个侄女,年方二八,人品模样都好……”

        杜春卿迅速抬手捂住自己耳朵:“我上次都说过了,不想……”

        “嗯?”杜秋声瞟他一眼,带着几分戏谑,笑着把目光慢慢移向屋内,“我知道。你不愿意,那就说给于兄弟。”

        杜春卿低头,在夜色里偷偷抿了抿嘴,心想还不如说给自己呢。

        至少自己能一口回绝。

        可他的事,自己做不了主。

        “来来来,于少侠,再喝一杯。”黄老伯起身要为舒墨裁斟酒,后者抢先一步,恭恭敬敬地帮长辈满上。

        “不错,不错,”老伯笑呵呵地打量了舒墨裁一番,“功夫又高,身板也好,还会料理家务,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啊。”

        “是啊,”杜母在一旁笑呵呵地附和,“于少侠人也实诚,从来不骗人。”

        听到这里,杜春卿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没忍住,十分含蓄地喷了出来。

        “老朽有个侄女……”老伯将自家亲戚天花乱坠地夸了一通,“不知于少侠……”

        “哦,多谢前辈垂爱。”酒过三巡,舒墨裁已从被杜春卿误解的沉痛劲里暂时抽离了出来,迅速拦住了老头子接下来的话:“我都听他的。”

        谁?杜春卿好奇地看向右手边的舒墨裁,却发现他眼神紧紧盯住自己,莹润的黑眸如刚磨好的墨,不容人质疑。而桌上其他人,也惊讶地看向自己。

        “我?”杜春卿顿时烧的脸通红,慌乱摆手,看向桌上其他人,“于少侠真会开玩笑。”

        舒墨裁笑着举起自己的酒盏,朝他搁在桌上的酒盅一碰,笑容倒十分恳切:“春莺大人是我的主子,我这个做奴才的,做什么事当然得主子答应。”

        想起他曾经睡在床上使唤自己唱小曲的日子,杜春卿恶向胆边生,邪笑道:“不错,是这个理。”

        说罢,自己还点了点头。

        “哎呦,这有何难,杜公子才不是会为难人的主子。”

        见这老头还不住嘴,舒墨裁只得拿出点真功夫。

        “晚辈曾经娶过妻,却……被迫生离。晚辈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不愿停妻再娶。”

        杜春卿起身淡淡道:“我出去走走,喝完酒太热了。”

        杜秋声起身为弟弟腾了个出去的空,不忘好奇:“杜某可否一问,为何会生离?”

        “他家里人嫌我不好,怕我苛待了他。”

        杜秋声咬牙道:“这家人真够有眼无珠。”

        舒墨裁赶紧低头压下嘴角的笑意,抬眸看向那道执意离去的背影:“如今夜里蚊虫有些多,估计蛤蟆都出来了,杜公子出去散步可要当心。”

        杜春卿被吓得身形一滞,又不想转身面对突然油嘴滑舌的舒墨裁,便没头苍蝇似地在屋里转了一圈。

        “杜公子好像真有些醉了,他明日还要跳舞,晚辈先送他回去吧。”舒墨裁拿剑、起身、作揖向两位长辈告别,走过去扣住杜春卿的手腕。

        “走了,我的好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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