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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血溅江候府(2)


今日那些排不上趟的小官没有福分,只能在北风阵阵的院子里凑合着坐,不像有名有姓的大官能坐前厅,近距离欣赏乐府春莺之舞姿。

        江枫坐在席首,两党人一左一右列坐其次,分庭抗礼。

        人人都知道太后有意培养自己的儿子迟澜夺取皇位,与皇帝不和已久,可其弟江枫小侯爷却又偏偏是当今皇帝的走狗,啊呸,挚友。

        所以此等百官相聚、暗流涌动之况,除了上朝,也只有在中立的小侯爷府能得一见了。

        “诸位,”江枫举杯一笑,“今日杜春卿与余知琴比试歌舞,已约定好输者不可再于京城献艺。待会两人会轮流献艺,诸位可要公正以待。”

        丝竹声起,杜春卿轻移莲步,从屏风后徐徐而出,眉眼带笑天边新月,玉面含春十里柔情,缓缓开嗓唱到:“东风夜放花千树……”

        底下人赞赏道:“许久未听乐府春莺之歌喉,比以前还要好了。”

        余知琴在一旁听见这话,愤愤握紧了袖摆,眼中狠厉妒忌如利箭一般钉到杜春卿身上,却恰被杜春卿逮了个正着。

        这么多年了,阿琴还在怪自己吗?

        再看杜春卿之舞:一两步似踏遍四季山河,水袖中如暗藏星蕴万千,真真舞出“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怅然若失,还有“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峰回路转。

        “好!”

        一曲舞罢,这一声叫好却是从丞相党里发出的。保龙党见政敌竟如此急躁,纷纷忍俊不禁。

        “兄台莫急,”江枫向那人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说,“且看余知琴公子的歌舞。”

        余知琴出来献艺,虽舞的中规中矩,却胜在歌喉清丽,比杜春卿竟差不了许多。

        世人皆以为杜春卿之歌喉是天上恩赐,如今看这无名小卒竟也可以平分秋色,心中赞叹不已。

        这必是下苦功夫练了。众人纷纷翘起大拇指来夸赞,却不知这是余知琴与生俱来之本领,杜春卿才是那冬练三伏之人。

        二人舞罢,江枫便让堂下觉得余知琴更胜一筹的人站起来,觉得杜春卿更佳的则依旧安坐便是。

        丞相党那头有几个人不知是没听懂规矩还是从心底觉得杜春卿更好,只在那里喝茶,不同左右人一同站起。

        周通朝那几人怒目而视,便有人扯了扯那几个不怕死的家伙的衣领,那些人才恍然大悟一般站了起来。

        江枫笑而不语,让家仆计数。半响,尴尬的场面来临了。

        站着的人和坐着的人,竟一般多!

        余知琴在周通身后,厌恶地朝杜春卿抛了个白眼。杜春卿坐在舒墨裁身侧,冷静而漠然地接住他不怀好意的目光。

        看着周通眼里的得意、舒墨裁眼里的怒色,江枫僵硬地擦了擦额前的汗,正欲举杯随便找两句鬼话糊弄一会,却见舒墨裁猛地起身,利落地抽出腰中佩剑。

        “你干什么?”几个丞相党的人也立刻将剑抽出,蓄势待发。

        “诸位多虑了,”舒墨裁看了看自己宝剑上的锋刃,笑道,“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周大人的新爱蹭了我家乐府春莺的名号这么久,也该好好做个了断。”

        “既然他二人歌舞比不出,不如我和周大人比比剑术?”

        舒墨裁一抬手,眼中怒色凝聚,毫不客气地将剑锋直指周通!

        众官惊愕不已,这大理寺正卿曾面对丞相百般诘责也能笑脸相迎,维持表面和平,如今竟要为了一个怜人,与丞相之子拔剑向相?

        江枫慌了,赶紧从席上跑下来去拉舒墨裁,边笑边说:“谁都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剑,咱们就别拿长处这欺负人了,赢了也不公平啊。”

        周通见江枫说了公道话,便更张狂地笑道:“就是!有本事你跟我比画画啊!”

        完蛋,江枫心里默念。

        舒墨裁再冷静,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被周通如此触犯逆鳞,顿时气血上涌,握剑的手也颤抖不止,开始试图挣脱江枫。

        十多年了!他忍不了了!卧薪尝胆,究竟何时才是个头?他现在就要手刃仇人的儿子!

        保龙党众人见舒墨裁竟不是开玩笑,便一拥而上,拦腰的拦腰,拉胳膊的拉胳膊,个个苦言相劝,生怕舒墨裁一时冲动断送了前程。

        舒墨裁心中苦!

        “别拦他!我到要看看他怎么敢杀我!”周通目眦尽裂,叫嚣着要迎上去。

        舒墨裁正欲甩开众人,却感到鞋面上渐渐有温热的液体渗入,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宝剑,瞳孔骤然放大。

        “你——松手!”

        杜春卿不知何时以紧贴在自己身边,以鲜血淋漓的双手死死抓住剑身,不让他提剑杀人。

        “你先把剑放下!”杜春卿似是感受不到痛,焦急地喊着。

        舒墨裁知道他倔,便赶紧松了剑柄。杜春卿才觉得手指疼痛难忍,难以发力。宝剑哐当落地,溅了满地鲜红血珠。江枫忙让人去请大夫。

        杜春卿将手摊在两侧,看着鲜血从指节间一点点涌出,身体害怕地瑟缩成一团,抖如筛子。舒墨裁满心悔恨,握住他苍白的双手试图止血,掌心却被鲜血濡湿。

        “别杀他,冷静……”

        杜春卿和百官一样,想不通舒墨裁为何如此反常。

        总不能是为了他吧?

        “你杀了他,自己也得获罪,到时候大哥怎么办,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杜春卿疼的满头冷汗,眉头都拧成了结,眼皮和嘴唇颤抖不止,还是拼命压低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不杀了,不杀了。”舒墨裁又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听说大夫来到,便一把将人抱起,去了江枫府上客房。

        “诸位,请回吧。”江枫少见地冷了脸,挡住了几个欲跟随舒墨裁同去的大臣。

        最后,眼里不带半分笑意地看向那周通。

        “周大人还是赶紧回去想一想,《长河落日图》用的是哪几种笔法吧。”

        周通见连江枫也提起这副画,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如同屁股着了火一般,跌跌撞撞,夺门而去。

        “快!回府!回府!”

        他笨拙地钻进马车里,还差点摔了一跤。

        马车飞驰,余知琴被远远抛在队伍后面,他站在大街上的飞扬尘土里,回忆起方才舒墨裁因杜春卿受伤而失态的模样,恨恨地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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