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后来的一个多月苏晟瑾又开始很少出现，我默默计算着日子，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我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一旁静静喝茶的男人，“这次怎么忙这么久？”

        “过段时间就好了。”苏晟瑾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你怎么从来都不问我在做什么？”他沉默了许久问到。

        “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对吗？”我端起杯子尝了一口茶，苦涩在舌尖蔓延开，真不明白苏晟瑾为什么喜欢喝这个。

        “跟我一起跳舞的那个姓杜的舞娘过段时间就要走了。”他看着我等待我的下文，“她的心上人要为她赎身了，她说因为他们深爱着彼此，所以以后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过想要的生活。”

        我看向他的眼睛，“苏晟瑾，你说什么是爱？”

        “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他同我对视，目光诚恳，“阿棠……我带你离开好吗？”

        我转头看向窗外融化的冬雪，没有回答，他仍然看着我，我最终还是没敢回头看他眼中光芒一点点黯淡。

        我内心为自己的愧疚感到疑惑，大概是辜负了一颗真心吧……

        他没再说什么，将杯子放下后安静地推门离开。他没说委屈，没说难过，没说不舍得，但我又什么都懂了。

        可他杀害的生命也想活下去，也想有平淡的生活，一命偿一命尚且不够，何况只是让他难过而已。

        我稳定下心绪后翻出我的暗影令牌，动身前往暗影楼名下的一座酒楼。

        ……

        那天之后苏晟瑾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只是耐心等待着他有一日亲自为我送来东风，倘若这一次我赌错了，我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错过一次机会，还有任务失败的结果。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近苏晟瑾的生辰，我等待的焦急反而被冲淡不少。

        最近几天街上一直有官兵巡逻，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每晚还有戒严，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氛围，我知道，机会就要来了。

        我用灵力隐去身形潜入了将军府，将军府中下人们各自忙着手上的事，一副井井有条的模样。院中有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指挥着几个下人，“你们几个去把将军的房间收拾收拾。”

        我勾起唇角，得来全不费工夫。跟着这几个下人我顺利地找到了房间，待几人离开房间后，我将一张纸条放在房中的桌子上用茶杯压住，随即离开了将军府。

        窗外刮起一阵风，吹起了桌上的纸条。

        归京当晚小心，勿声张。

        ……

        今日是三月十五，还有五天就是苏晟瑾二十岁的生辰。清晨的街道格外热闹，我从窗户向下望，声势浩大的车队从楼下经过，是戍边的陈将军还朝了。

        今天似乎过得格外慢，终于挨到夜晚，大概是因为陈将军已平安归京，街道上的官兵已经尽数撤去，但我知道今晚注定不会安稳的度过。

        子时左右，远处传来大片晃眼的火光，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推开门，用灵力隐去身形，下楼走到街道上。

        “启禀大人，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一队护卫打扮的人从一旁的巷子跑了出来，恭敬地对着街道上为首的人说着。

        “继续搜，这人必须给我抓住。”为首的男人下令。

        “大人，陈将军嘱咐了，不要把他遇刺的事情闹大，那刺客已经被我们重伤，应该也跑不远，如今我们在这大肆寻找，万一被别有意图的人发现端倪，恐怕就不止是让刺客逃走的罪责了。”一旁有人出言阻止。

        男人稍加思索，“你说的有道理，那现下应该怎么办？”

        “依我看，我们现在找个替罪羊回府，明日就对外说是有盗贼进了将军府，倘若发现那刺客，就对将军说是被我们所伤的同伙……”

        男人点了点头，“回府。”一众人以极快的速度跑远。

        听着他们这一出好戏，我已经在周围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苏晟瑾，若如将军府的护卫所说，苏晟瑾身受重伤应该就在这附近，我走向一处还未寻找过的巷子，黑暗向深处延伸，我同苏晟瑾之间的奇异感应在心头升起。

        巷子深处有一个模糊身影，我加快脚步跑向他，来不及查看他的伤势，我用灵力环住他以免他被其他人看到，随即扶着他向青楼走去。

        他受了不少伤，我感到有湿热的液体在衣服上蔓延开，终于扶着他上了楼，回到房间我扶他在床上躺下，点起灯我才发现男人脸色苍白，被划烂的衣服露出红白相间的血肉，他皱着眉，我伸手想仔细查看他的伤势，拉开衣领，他白皙的脖子上赫然是数个凸起，不断在皮肉下游动。

        是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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