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文钱

　　晚间如阑喝着一碗米油稀饭，她姐姐哥哥则是不停的喝水，想来这碗稀饭是最好的待遇。

　　潮儿你快去睡觉吧！如燕看见弟弟缩着身子抱着碗抖个不停。

　　如澜放下手里的碗推给她哥哥，示意他吃了。

　　哥不饿，你刚醒过来身体虚你吃，如潮吞咽着口水都不敢看稀饭碗。

　　我刚醒过来吃不了这么多，哥快吃了，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我给你留着明天吃，如潮咽了咽口水准备把半碗稀饭放起来。

　　吃了吧！

　　如潮在妹妹的目光下挪不动半步，狠狠心喝了两口都没舍得吞下去，在嘴里咀嚼了好一会才咽下去。

　　姐剩下的给你吃，如潮把碗递给他姐姐。

　　姐不吃，喝水就饱了。

　　如潮把碗稳稳的放进他姐手里，温热的碗底更加坚定了如燕去吴府的决定。剩下两口被这个十四岁的姐姐吃了。

　　如澜把床上的薄被子摊平，家徒四壁只有这床被子能取暖，姐，哥晚上我睡中间，夜里冷不盖被子睡，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你们了。

　　封闭的年代男女七岁就分席了，现在这不是没办法吗！

　　寒冷抵不过被子的暖和，姐弟三人熄了火把安稳的睡了过去。

　　夜里如澜醒过来一次，她无声的与黑夜对抗，她不知道从哪儿来，也不知道去哪儿。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床上只有她自己了，试着坐了起来，比昨天刚醒来好多了。慢慢的倚着床下来，身体还是有些酸软无力。

　　走到门口看了看四周，低矮的院墙坑坑洼洼的，屋里的地面和院子里的地面，都像马蜂窝一样大小不一，她哥哥正在院拐角劈木材呢。

　　妹妹你怎么起来了？如潮放下斧头赶忙跑过来扶着妹妹。

　　我没事哥，伤寒好了就想下地走走，兄妹俩说着话慢慢走到如潮劈材的地方，如潮拿了几块木材捆起来给他妹妹当板凳坐，粗糙的额头上有一层密密的汗珠子。

　　门口叩叩叩的几声敲门声。

　　来了，如潮脆声答应着小跑过去开门。

　　进来一个短打的汉子，在院角看了一圈，潮小哥今天的活做的利索，后天去早些扛柴火过来劈，这十文钱是你的工钱。

　　好的，谢谢杨大叔。如潮笑咪咪的对着短打的汉子道谢，手脚利索的用边上的草绳捆着木材，背着跟在后面出去了。

　　院墙漏进来的冷风吹着如澜，她安静的坐着等人回来。

　　妹妹饿了吧？如潮兴奋的跑进来，手里拎着一兜黑头米，哥这就给你做吃的去。

　　说完从地上抱起一小堆粗细不一的树枝干，黢黑的烟囱里冒出了烟。

　　不知过了多久，如潮端了一碗浓稠的稀饭送过来，如澜把碗放在边上，看到如潮端碗也出来了，一碗几乎都是米汤的饭，滋溜溜的喝了几口去了大半。

　　如澜起身把碗里大半的米粒稀饭，都倒给她哥哥了，八九岁的男孩子正能吃的时候，喝水是喝不饱的。

　　别都给我呀妹妹，你身子不好得要多吃，说着就准备把稀饭倒回去。

　　我这几天身体虚着呢！吃不了多少，说完笑咪咪的吃起来。

　　吃完饭，如潮收拾好了，看妹妹的脸色还是比较温和的，期期艾艾的说到，姐姐今早就去了吴府，她走前把身上的钱都留了下来，如潮说完捧着七八文钱在妹妹眼前。

　　我晓得姐姐想省口吃的给我们，我没怪她，如澜平静的对着如潮说到。

　　如潮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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