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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鹿水彻夜未眠,视线一直望着天花板,看似思绪深沉,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想,就这么躺着。

        清晨卧室外面传来的走动声自然溜进了鹿水的耳朵,眨了眨发痛的眼睛,纠结着是否要和路亭知说个再见。

        想到昨天晚上对前男友说的话,逗路亭知的确是件有意思的事,看着他的眼神在面对自己时飘忽不定,装作镇定的样子,很想掀开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在伪装什么。

        不过,他还是有些害怕。

        说再见这件事鹿水还是没做到,他坐在床上,听着楼下的大门被轻轻关上,又听见庭院的大门被扣紧,他爬起来捡了件衣服跑到了三楼露台。

        清晨的冷空气还未消散,团在鹿水身上,怕冷的孩子抖着身体贴到栏杆处,看着室友远去的身影。

        身上挺黑手里拎着的挺白,鹿水曲着眼睛又看了看,实在是太过模糊,只能放弃。

        手摸到口袋掏出手机,打开两个人的对话框:

        -磨人实鹿:拜拜

        -磨人实鹿:记得我的桂花糕{小狗送心}

        -磨人实鹿:旅途愉快注意安全~

        发完消息的人抬起头,看着那团模糊的身影好像停住了,有些高兴的拿起手机看,果然上面的\''纯情的高级石膏\''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路亭知:好

        鹿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远方初升的太阳,吐了好大一口气,这口气恨不得将身体内所有的废气都吐出来,直到难以喘息才停下动作,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充满了坚定。

        —

        听到鹿水要出差还马上就走的消息,尹算子靠在笼子旁边眼神扫射着吃饭的弟弟,灼热的眼神似乎是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他拧着脖子又看了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没安好心的弟弟和小外甥女正分食着他带过来的垃圾食品,小的那个什么都不知道暂且不管,这个大的他往这边看什么看。

        “我真是去西宁接书!”

        任凭鹿水解释了半天,尹算子的眼神里始终带着怀疑,他敷衍着嗯两声,眼神又把鹿水扫射一遍,犹豫道:“郑阑也在西宁。”

        就知道是因为这个!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没办法的鹿水只能向尹算子做出了邀约,看着他哥哥纠结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在脑子里排班。

        果然,就见尹算子摇头:“不行,工作上走不开。”

        “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真的是取了书就回来,就三天!”鹿水有限的耐心必须要在面对尹算子时放得无限大。

        一是为了保护自身安全,二是为了维护尹算子那博爱的心。

        听了鹿水的话,尹算子的瞳孔慢慢放大,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得挺直的鹿水,惊叫道:“你骗我骗的还少吗?你发疯的时候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鹿水啧了一声,嘟囔了一句:“还是留下阴影了。”

        “我要怎么说你才信,明天早上的高铁,后天下午就回来了。”鹿水拿起手机把上面的车票信息划给他哥看,嘴里还不停说道:“你看我真没骗你!”

        尹算子还是不甘心的说着:“一晚上可什么都干得出好好好,信了你了。”看着鹿水明显挑起来的眼睛,大个子选择了妥协,然后又问:“残残怎么办?”

        鹿水坐回到桌子旁,啊了一声,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这不有你呢。”看着头上冒问号的哥哥,没忍住笑了一下。

        忙碌完的李布艺和孙宁带着大狗从洗浴间走了出来,他们的衣服上沾染了许多水渍,半湿半干胳膊上还淌着水,一旁的大狗倒是精神焕发毛量蓬松,吐着舌头盯着鹿水手里的食物看,鹿水缓慢地放下,往门口的方向动了动。

        尹算子虽然生气但还是注意着鹿水的动向,生怕他被狗扑到了,产生应激反应。

        好在家养的大狗都很温顺,它高兴地甩着尾巴,盯着食物看,看着并没有其他动作,很快便被李布艺带到了楼上等着主人来接。

        鹿水看着一人一狗走远了,才搬着椅子坐回了桌子边,一旁的孙宁从桌子上拿了个汉堡笑道:“你说你这么怕狗还非得做个狗上面的活,这不找罪受呢。”

        “我这叫博爱满满富有爱心浑身都是正能量,你不懂!”

        孙宁看着鹿水小眼神瞟着楼上,还在嘴硬就想笑,他大口喝着碳酸饮料,没形象的打了个嗝,继续道:“你一般说你不懂的时候,就是说不过人。”

        “那你这么能说怎么还谈不到朋友啊。”被拆穿的鹿水小小尴尬一下,求助性的看他哥一眼,不甘示弱地回嘴。

        果然就听见尹算子跟在他话头后:“你说你找不到女朋友就算了,男朋友也没有,每天就抱着你的电脑游戏玩到昏天黑地。”

        孙宁看着手里的汉堡,又看看团结一心的兄弟两个,怎么就那么想扔他们两个头上,三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最后只能是落单的那个败下阵来。

        忙完了的李布艺终于从楼上下来了,听到响动四个人一起回头看着李布艺坐过来,各献各的殷勤,拿吃的的拿水的拿纸巾的,伺候得无微不至。

        李布艺手上棕色的创可贴似乎是被水泡久了翘起了一个大边,她拿过汉堡放到盘子里,没急着动,先给满脸都是残渣的小姑娘擦了擦脸,然后又站起来给尹算子倒了一杯水,这才坐下来开始吃饭。

        “淋浴间的水龙头又坏了,下午找个师傅过来修修吧。”李布艺虽然帮鹿水处理大小事,但是遇见花钱的地方,她还是会征求鹿水意见。

        作为老板的鹿水看着几双瞅他的眼睛,点着头哦了哦,哦完了才觉得不对劲:“别修了,咱们年后就搬家了,老板给你们放假,带薪。”

        孙宁呛了一口可乐:“咳咳咳,你还真要搬啊?”

        “啊对,应该是下周签合同,开始装修了。”现在的鹿水心情好的不得了,肉眼可见的头发丝在飘动,可见是对新地方充满期待。

        相比于他的开心,李布艺和孙宁就稍显忧愁,他们两个互相看看,那种犹豫与纠结全都落在鹿水眼里,当老板的很爽快地安慰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办事还不放心吗?”

        虽然担心,但也只能应承下来。

        得知鹿水明天要出行,孙宁酸丢丢地说着:“当老板就是好,可以满世界飞行。”

        听到某些字眼,鹿水眼顿时冷了,然后他解释道:“我晕机,坐高铁。”

        尹算子生怕鹿水和孙宁起冲突赶紧打圆场:“鹿水,你早回早睡,别耽误了车。”

        孙宁附和:“就是,你老爱熬夜,别耽误车。”

        鹿水再笑的时候笑意明显不达眼底,站起来,和还在吃着饭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就说要走,他没等李布艺挽留的话说出口,离开了宠物店。

        咬着汉堡的孙宁后知后觉,他看向拿衣服正要追出去尹算子,疑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事他有病,不用搭理他。”尹算子甩下一句话跑了出去。

        这下孙宁更确定自己说错什么,他迷茫着看向李布艺:“我哪里说错了吗?”

        李布艺把小孩子身前快要掉到地上的汉堡朝里面推了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鹿水不高兴的原因她大概知道,但的确不好对孙宁说。

        但是看着满脸无辜的孙宁,最终吞吐道:“你记得几年前那架失踪的飞机吗?鹿水的父母就在那上面。”

        -

        低头疾走的鹿水脑子里被那句\''满世界飞行\''所充斥,全然陷入自我的情绪中,直到被人拉住大吼才勉强回神,尹算子瞪着他破口大骂:“鹿水你不要命了!”

        被吼的人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马路边缘,对面的红灯正跳动着倒计时,眼前疾驰的车流刷刷而过,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斑马线上,右手腕被他哥用了力气拽着,旁边等候绿灯的行人都看了过来。

        “我”鹿水刚想解释,尹算子连拉带扯的将他拽上台阶,等走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带才松开手,叉着腰瞪着鹿水,脑子里谱写了成串的脏话,说出口的却变成了:“没被碰到吧?”

        小崽儿刚缓过神来,低头看自己的鞋,机械性地摇头。

        相比于鹿水的慌张,尹算子陷入了一种后怕的情绪,他感觉自己手脚发凉,记忆好像带他回到那个灯红酒绿的夜晚,带料的酒距离鹿水的嘴唇仅是呼吸间,他缓了缓,把恐慌的情绪吞入肚子里:“你明天别去西宁了,我不放心。”

        鹿水坐在他身边,没拒绝但也没答应,他拍着尹算子发颤的后背,很难将自己从自我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看着地面,轻声道:“如果我当时没有强制让他们上那趟飞机,他们是不是不会出事,我和许亚是不是不会分手,你也不会这么累。”

        听到许亚的名字,尹算子眉头一紧,不想让鹿水看出端倪,冷着脸道:“鹿水,干爸干妈回不来了,你早晚都得接受这个事实。还有许亚,你们不是一路人。”

        听着耳边传来的啜泣声,尹算子把外套脱下来盖到他头上,揽着他的肩膀抖一抖,也低下头。

        印象中干爸干妈都是温柔和蔼的父母,小时候在家挨了打之后总是会□□妈温柔地抱在怀里安慰着,干爸总是会在餐桌上放上一些他爱吃的零食,鹿水家里总会有他的房间。

        从小他就信那些佛鬼蛇神,每年生日都会期许神明保佑他们身体健康,神明做到了却也失信了。

        肩膀下的胳膊抽动的幅度逐渐缓慢,一声长长的叹息,衣服下的人终于缓了下来。

        看着他兔子一样的眼睛,尹算子把他眼角的泪拭去:“坚强点鹿水,不管你有多痛苦,你都要接受这个改变不了的事实。”

        现实总是残酷的,而他必须要被逼着接受。

        鹿水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疯狂倒退的风景,耳朵听着对面车座的小妹妹对着母亲撒娇,眼泪就像控制不住般藏匿进脖子,余光注意到胳膊旁的红影,抹了把脸顺带着拍了拍,这才回过头。

        “哥哥吃糖。”

        小姑娘的和自己外甥女一样大的年纪,短短的头发乌黑顺滑,衣服不是名贵的品牌,而是有些土气的粗布麻衣,领口袖口都很干净,可见是一个和善家庭,她手心里放着一根草莓味的真知棒,见鹿水转过头向上举了举,甜甜一笑。

        鹿水接过来,哑着嗓子说:“谢谢。”

        那之后,小姑娘小小包里的零食有什么都分给了鹿水一份,以食物安慰着他的心灵,鹿水没带零食上车,生疏地接着陌生女孩子带给他的善意,他们一行人下车的时候,鹿水的小口袋险些要装不下。

        小姑娘笑意满满地扑倒他腿上,奶里奶气的说:“哥哥难过的时候要抱抱爸爸妈妈呀。”

        鹿水再一次红了眼。

        可是,他没有爸爸妈妈了呀。

        -

        鹿水刚出地铁站就被人喊住了:“鹿鹿,这里!”

        顺着声音寻过去,见到一个长发小姑娘险些没敢认,走到他旁边震惊道:“你头发怎么养这么长?”

        郑阑也摸着自己的头发,搂住他胳膊,甜滋滋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鹿水任由他贴着胳膊,边走边问:“怎么想起养长发了?”

        “邓医生说抓上床时抓着过瘾。”

        “”

        他就不该问!

        以前的鹿水觉得自己是个很洒脱的人,说话办事干净利索,这种认知停在了他认识郑阑也之后,每次和他对话都能让自己产生一种挫败感。

        “我们去哪?”

        郑阑也拽着他往马路边走,拍着一辆电瓶车的车座,脑袋很潇洒地一歪。

        鹿水瞪圆了眼,恍惚着去看郑阑也只到大腿的短裙,硬着头皮往后座坐,手指头堪堪勾住车座,很想尽自己最大努力和他保持距离。

        郑阑也扭头,两手背后拎起鹿水的胳膊环在自己腰上:“抓紧了!走咯!!”

        “等等!!!你就这么骑?裙子飞起来怎么办!”刚起步就有风吹过,鹿水吓得两只手按到他两条大腿上,扶住飞起的裙子。

        “有你啊!”

        “”

        他哥为了他的安全,真是豁出去了,郑阑也他都敢问。

        这不是鹿水第一次来西宁,但这是他第一次以一种放风的形式来到这里。

        正如郑阑也的意思,电动车方便快捷,他们穿梭在车流中,温度宜人的城市刮着舒服的微风。

        鹿水甩了甩头,享受着被风吹拂得舒适感。

        “你中午想吃些什么?”

        等绿灯的郑阑也向后靠,被鹿水推回去:“住酒店吗?想吃糖。”

        “你到西宁了当然是住我家,吃糖?那我给你烧一顿糖醋排骨。”

        郑阑也有个当厨师的爹,手艺自然是信得过,感觉到晚上尹算子可能会查岗,对于郑阑也的安排便没拒绝。

        鹿水想了想问道:“你两个爸都在家吗?”

        “不去我爸们那,到我和我家邓医生的爱巢,他这几天值班不回来。”

        他家在一处较偏远的小区,两个长相还算优质的\''情侣\''在楼下的小超市吸引了不少目光,鹿水对这些视线早已免疫,倒是一旁的郑阑也显得很不自在,匆匆结账,逃也似的跑了。

        电梯缓缓攀升到9楼,鹿水跟在房主后面看着他开门,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往里面探了一眼。

        还算整洁,没瞅见限制级道具,这才敢放心进门。

        “你进来啊,鞋在柜子里自己拿,别担心,我接你之前东西早藏好了。”

        两室一厅的小屋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生活用品,窗台的绿植开得正盛,水箱里养着的乌龟听到声音小幅度地动了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有些怪异却又很温馨。

        鹿水换好鞋走到厨房门口,问里面准备食材的人:“要帮忙吗?”

        “免了,我怕你炸了我家。”

        鹿水有些失望地耸了耸肩:“ok,有事喊我。”

        处在一个陌生环境的鹿水虽然不紧张,但是脑子一直东想西想,厨房的透明玻璃门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正忙碌的厨郎,看着他微微摆动的头发,鹿水突然想到了自己室友。

        路亭知的头发要比郑阑也短一些,刚刚过颈,厚厚的披在上面。

        不过两人头发颜色却不同,路亭知是那种很天然的深蓝,柔顺又有光泽,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又亮一个度;而他朋友的颜色很杂,红一块黄一块,一看就是自己搞的,鹿水缕了缕自己的粉色,想着要不要换个颜色。

        “阑也,下午找个理发店,我想弄头发。”

        “我帮你啊。”

        “别!我看你头发后面就知道你手艺不精湛。”

        “行!有卡。”

        一句开饭了吵醒昏昏欲睡的鹿水,两个人坐到桌子前,鹿水看着眼前的菜,不知道是不是该用丰盛来形容。

        糖醋排骨,糖醋里脊,糖醋小酥肉,一道甜汤,还有一个用期盼眼神看他的厨郎。

        “我只是想吃糖,没让你把我泡糖罐子里。”

        “有的吃还挑剔。”转头去打电话的厨郎哼了一声,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讲:“我也想你,下午要带鹿鹿玩耍。”

        吃着饭的鹿水笑着摇了摇头,没理会郑阑也和他男朋友调情。

        有人的懒惰已经深入人心,没指望鹿鹿饭后帮忙,看着他虽然嫌弃还是将饭菜都吃光,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哼着小调儿在厨房里刷碗,做完了又开始收拾桌子。

        终于歇下来的时候,鹿水已经睡了一觉,拿出手机看了看,13:23,时间还早,郑阑也剥开一个橘子递给鹿水,随口道:“你和寒潮吵架了?”

        “啊也不算吵架吧,只是被骗着陪他男朋友爸爸吃了个饭。”

        “哦~难怪呢。”郑阑也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似乎是在为寒潮开脱,解释着:“你记得去年咱们去龙山玩拍的那张照片么,被他爸看见了,说了好几次想见你,他估计也是被磨得没办法。”

        鹿水把头埋在胳膊里,声音有些闷:“我就那么像大众脸?”

        郑阑也哈哈笑,双手捧住鹿水的脸把他从胳膊中解放出来,看着一朵花似的朋友,笑道:“当然不是,是因为你很善良。”

        鹿水把头从他手上抬走,噫了一声,头又钻回胳膊处:“肉麻,其实我想不到人为什么会自杀,我爸妈从小就教育我珍爱生命,就像我每次痛苦也没有想过去死,所以我很难理解好好的人为什么不活了。”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你可以写篇论文研究一下,我大爸一定会很高兴!”

        “没有那个时间,后天下午就回去了,你呢,准备一直在西宁了?”

        “等我们玩腻了,我就回远辉投奔你的大别墅。”

        “我大别墅养了个吉祥物,等你什么时候超过吉祥物再说。”

        “帅吗?长怎么样?有照片吗?能睡吗?”

        鹿水脑海里回荡着路亭知那张面皮红润的脸,起劲儿一样坐了起来摇了摇头:“他不是帅,是那种纯情中带着一丝高冷,犹豫中带着一丝温情,我形容不出来,如果非要说,就是沙漠中开了一朵浑身是刺的红玫瑰,看得见摸不着用不了。”

        “什么烂比喻,你们才见几天你对他评价那么高,纯情又高冷?这不是你理想型吗?”

        “哈哈,只是觉得逗他很有意思,可以抓到他许多慌乱的小情绪,好玩。”

        “哟哟哟,瞧瞧我们鹿崽儿这样,心动了?”

        郑阑也的手化身为啄木鸟在鹿水的肚子上戳了戳,年纪相仿的两个男性笑作一团。

        鹿水摆了摆手:“一点点?我还分不清楚,现在我心里还有许亚的影子,对吉祥物不公平,最主要的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弯的。”

        “这有什么,直的掰弯,弯的强上。”

        “免了,不做那种不地道的事。”

        “也是,你这么恪守规则的人干不出来,走出门。”

        -

        鹿水皱着眉头看自己比草还绿色头发,有点后悔。

        他就不该轻信郑阑也的鬼话。

        他正烦,偏偏理发师还跟开了屏的孔雀一样,转着圈问怎么样。

        鹿水嘴一扁:“不好看,能退款吗?不能退打折也行。”

        没感情的一句话很容易就堵住了理发师喋喋不休的嘴,他要帮客人整理的头发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的看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屋里各种各样的染发剂味道影响着他的心情,越看越不喜欢,鹿水把脖子上的围布扯下来搭到椅子上,找到瞌睡的郑阑也:“我出去转转,你完事了给我打电话。”

        郑阑也迷迷糊糊点着头,等鹿水出去了,才猛地惊醒。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感受着微风的吹拂。

        南方一直是鹿水喜欢的城市,四季如春微风舒适,会有一种惬意的快感。

        在最开始选学校的时候他就有想过西宁,奈何许亚说什么都要去远辉,五六年的时间,他也习惯了。

        视线瞥到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时,鹿水并没有在意,直到脑海中闪过路亭知三个字,才把视线再次放到那人身上。

        路亭知的背影以及打扮都很有辨识度,用他的话来形容,就是刷了黑漆的电线杆,鹿水坚信自己不会看错,有些急切地穿过人群,生怕在陌生的城市错过熟悉的人。

        猛地站到他面前时,特意去抓他的眼睛。

        眼见着他下眼睑微微放松,鹿水就知道自己没追错。

        “路亭知。”

        被叫到名字的人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小草头,惊吓远远大于震惊,但当他见到熟悉的眉眼时,低沉的心情一扫而空。

        用指节顶顶下滑的眼镜,口罩下的嘴巴微张,小声喊出了他的名字:“鹿水。”

        步行街来往的人流刮蹭着他们的衣服边缘,鹿水拽着他衣袖,拉到人流的旁边,问道:“你怎么在西宁,你不是去了临市?”

        “我帮老师拿东西。”

        回答问题的路亭知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夹,看着明显等他说话的鹿水,吞吐道:“你你怎么在西宁。”

        “我吗?找个朋友。”

        鹿水笑呵呵地拽着他往路边的石台上坐,缓解走路产生的疲劳。

        按照常理来说,两个不算熟悉的人坐在一起难免会尴尬拘谨,但鹿水全然没有这种困扰,呆在路亭知身边的他,莫名会有一种轻松的愉悦感,他盯着头顶上微微发黄的枝条,发亮的眼睛带着一些怀念。

        路亭知偏头看他一眼,转而将视线放到手中被捏变形的文件夹上。

        “你看见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鹿水这话的意思过于明显,路亭知歪过头,视线落到他头上,轻声道:“你换了发色。”

        旁边的人发出嘿嘿的笑声,鹿水特意把自己装扮成一朵小花,问他:“好看吗?”

        “嗯。”

        路亭知别开眼,不敢和搞怪的鹿水对视。

        “说实话。”

        “太太绿了。”

        鹿水咯咯咯笑,放松的笑声引得路亭知放松身心,他学着旁边人的样子去看头顶的晃动的枝条,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嗯?一会就回,我出来哪有那么久,知道了,挂了。”

        鹿水挂下电话的时候偷偷瞟着发呆的路亭知,可能是工作繁忙的原因,他看起来很累,镜框都盖不住他眼下的黑眼圈。

        他的冷淡与沉默让人好奇是不是真的慢热,脑海中措辞一番,想着还是算了,了解的过程也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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