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自炼钢刀
“行盗窃之事，他最近手头拮据的很，不过之后一段时间，他应该不会出来偷盗了。”
“不是第一次了？”
戚忆微微皱眉，她之前都不知道章叁还干这个，现在章叁可以说是个杀烧抢掠，无所不作的人了。
“这是第三次，每次他都只偷足够果腹的钱财，而且都是寻大富之家，并无大动作，故此无人察觉。”
秦九龄觉得是因为偷得太少，那些大富之家都不知道自家遭了贼。
戚忆认为没那么简单，“明明出门打猎便能吃喝不愁，偏偏要去偷不义之财拿来果腹，之前他可没这毛病。你确定他只是去偷东西吗？”
越是大富之家越是管理严格，家中东西都登记在册，东西丢了一言不发，也不排查是否遭了贼，是打算叫贼人再去随便偷吗？
“公主的意思是，他借此机会与人通信！”
戚忆点点头，秦九龄比史傲君更为洞察人心，不过秦九龄和史傲君是截然不同的，秦九龄并不适合上战场，她更适合做一些别的事。
比如审人，之前史傲君负责审讯乌龙寨数十个土匪时，大半都是秦九龄帮她审的。
在秦九龄手下，没人能一直嘴硬。
秦九龄想到自己被章叁在眼皮底下骗了，立刻抱拳道：“在下这就去查！”
“不必理会章叁了，不如盯紧他去过的那几家。”戚忆现在正坐等好戏开场，章叁在戏中有戏份，现在动手吓到他，容易让他坏事。
秦九龄应是，眼底一片阴狠，竟然叫她在公主面前丢脸，等章叁再落入她掌心，她必定让章叁尝尝何为生不如死！
戚忆一看秦九龄那样，就知道秦九龄是恨上章叁了，心中有气憋着可不好，又不能让秦九龄现在发泄在章叁身上。
戚忆想起件事来，正巧她最近苦于没有合适的练兵人选，将训练府兵的事停了，“你兄长秦飞扬在清水县做的不错，你也在护国为我练一支府兵吧，阿槐现在被外界盯着，不好动弹。”
“在下领命！”
秦九龄有了练兵要务在身, 暂时歇了收拾章叁的心。接下来几天，护国城一片祥和，平静非常。
瑞王的人马融入到偌大的城市中，如滴水入海, 毫无踪影, 章叁找到瑞王人马说合作, 又帮着瑞王人马同薛玟合作, 此事传到薛璋耳中后, 滴水变成了滚油。
护国城内风平浪静, 不代表薛家内部也一样太平, 自从废太子一家三口被人秘密刺杀，薛晓峰就真的病倒了。
他将废太子之子看做薛家日后飞黄腾达的路径, 现在他寄予厚望的人全死了，他没直接被气死就不错了。
因为薛晓峰病重, 薛璋好几日没理会曾找上门来的瑞王人马，谁知道再次听到对方的消息时, 对方竟然和他哥哥混在一起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章强！
“父亲, 现在要怎么办？大兄如果知道了齐家的事，可能会为了齐家做出冲动之举。”
薛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至少表面上看, 他不知道。
薛晓峰虚弱的斜靠在榻上, 微风拂面, 带走闷热，他摆摆手, 让薛璋给他倒杯水来。
薛璋连忙动身，恭敬奉上一杯茶，薛晓峰喝了两口, 润了润嗓子后说道：“你觉得，而今天下，谁有可能登上高位。”
“端王与瑞王……”薛璋说到这儿，脑海中突然出现另一个人，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说出来了，“还有护国公主。”
“哦？护国公主。”薛晓峰眉头一跳，他坐起身，眼中一片冷漠，“你真觉得，一个女子，也可称帝？”
“自古以来，确实无有先例，但护国公主其人心机深沉，如藏于暗中的蟒蛇，她不会甘于屈居人下。”
“难得你对人评价如此之高。”薛晓峰没见过戚忆，他对戚忆的所有印象都来源于他人之口，“更为少见的是，你与大郎所想一致。”
“大兄也觉得护国公主并非凡品？”薛璋略为吃惊，他和薛玟很少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是啊，不过他没你那么敢想，看来你在护国公主那儿住下的这些日子，倒是对她有了颇多了解。我听从清水县过来的行商们说，清水县今非昔比，已经变得十分繁华，那里的布匹琉璃，品质极高，供不应求啊。”
“贾淑容善于政事，或许是她的功劳，她曾经是清水县的县令。”薛璋不觉得清水县变好是戚忆的功劳，作为上位者，其实他们只对上负责，对下真正干活的，还是要看当地的官员，“可惜了，当年贾淑容在护国求学时，薛家与她并不亲近。”
本以为太子和贾氏女成亲，就代表以后贾家会站在太子一方，薛家只需要老老实实坐等太子登基便是，谁知道一朝太子失势，一切都变了。
“就算薛家与她亲近，难道你还能让她去当县令吗？护国公主长于深宫，可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决心，却不像是深宫能培养出来的。”
薛晓峰曾经教过许多学生，他深知一个人日后的言行会受到幼年影响，幼年受到怎样的教育，长大后就会成为怎样的人。
就像太子，天性温和，但他生下来所有人就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帝王，所以他即使性子再优柔寡断，也不失帝王心性，有再拼一次的心气。
但是护国公主，一个深宫长大的公主，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性呢？
“杀亲兄，善用人，或许，这天下真的有生而知之的天才。”
薛璋听了薛晓峰的话，先是一懵，随后恍然大悟，瞬间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父亲的意思是，太子乃是……”
“慎言，太子在外得了大病，没能挺过去，我甚是伤心，这才病倒。”薛晓峰下定决心，一扫病色，又回归那个为家族谋划的薛公。“你叫大郎来，我有事吩咐他。”
“是。”薛璋下意识应了一声，起身后又觉得心中不安，还是返回来问了一句：“父亲是打算支持护国公主吗？”
“不，正如你所言，女子为帝，自古未有之，支持她，我们的风险太大了。”薛晓峰摇摇头，他不觉得戚忆能赢，不说别的，炎帝就算是所有儿子都死了，也可以过继皇室子嗣。
虽然炎帝上位时，杀了一波皇室子嗣，可沈家人多，没了直系皇嗣，旁系也可以，公主之子也算的，大炎建国百年，如今活着的皇室男子，少说也有个百十来人。
难道戚忆为了上位，要将皇室所有男人都杀了吗？
如果她真能做到那一步，薛晓峰想到戚忆对太子下手时的心狠手辣，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先支持端王，好歹，端王与她同为贵妃名下，如果端王倒了，可以顺势投她。”
薛璋不明白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他几番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难道光凭一个清水县，他就要说服父亲，支持一个公主去夺位吗？听起来也太过儿戏。
薛璋干脆不说了，反正在他看来，端王并非明主。一旦齐家的事爆开，端王绝对自身难保。
薛晓峰找薛玟谈话，命令薛玟莫要再和瑞王的人马掺在一起，去找齐家的真相，齐家之事已经了断，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薛玟不能接受，却不得不听从父亲的话。
他和薛晓峰前脚谈完话，后脚戚忆就从飘絮口中得知了此事，还有薛晓峰和薛璋的谈话。
飘絮同戚忆报完后，很是不满，“薛公真是老糊涂了，他之前支持太子，现在又支持端王，明知不管是哪一派都注定失败，还要硬着头皮上，不肯弃暗投明。”
戚忆一边想着薛晓峰的目的，一边随口问道：“弃暗投明？这词用的奇怪，飘絮觉得，谁是暗，谁是明呢？”
“自然端王是暗，公主是明！”飘絮毫不犹豫的回答，引来戚忆轻笑。
“哈哈哈，但在世人眼中，我才是暗，端王才是明。”戚忆大概能明白薛晓峰的意思了，“薛家不是不想支持我，是没有理由支持我，而今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跟随我又有何好处呢？”
“才不是呢，公主只是还没有去争，只要公主下手，很快，公主就会和现在不同。”飘絮知道戚忆手上有多少好东西，那些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个，就能让她收获大量名声与权利。
只可惜很多东西不能拿出来。
戚忆曲起手指，用指节敲了下飘絮的额头，“在你眼中，你家公主是神吗？”
“公主就是！公主是最厉害的！”飘絮在戚忆身边越久，对戚忆越是推崇，而且她现在学着能说会道，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聪明了许多，眼中也有了灵动的色彩，远离皇宫那个可怕的人间地狱，飘絮开始试着绽放属于她自己的光。
戚忆摇摇头，“我不是最厉害的，这世上有许多人都比我厉害，我只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
飘絮觉得戚忆是在谦虚，古往今来，她只知道一个人说要去同男人争夺皇位，那就是戚忆。
如果这都不是厉害，什么才是厉害呢？飘絮不自觉地说出声来。
戚忆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应该今天就能送到，“厉害的东西可多了，比如清水县送来的东西。”
“清水县送来的东西？是岑娘子又造出什么好东西了吗？”飘絮眼睛一亮，对此十分期待。
戚忆点点头，“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到，若是能到，就叫你看一眼。”
飘絮眼睛愈发亮了，心中十分期待，史岑竹总能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许多都叫人大吃一惊。
她以前在宫里都没见过，可惜大部分都不能拿出来。
之前戚忆在清水山发现了煤矿，煤是工业的粮食，有了粮食，萌发之中的工业就能得到成长。
戚忆还曾从直播间的观众口中，得知在狮子山上有铁矿，在知道此事后，戚忆一直记得这件事，到了护国后，她马上就让清水县那边派人往狮子山秘密探查。
秦飞扬留在清水县，名义上是帮着训练清水县的府兵，实际上更重要的任务，是找铁矿，他带着府兵每天在附近几座大山上翻山越岭，忙活了两个月，终于是有了新进展。
今天清水县送来的东西，就是煤和铁的结合。
午后，一个木箱被人从清水县送到了公主府，戚忆特意叫来了史傲君和贾淑容，还有徐静娴。
徐静娴来到护国后一直没有出公主府，她同戚忆说，想在公主府上住一段时间，还推荐了一个同族堂妹去清水县做学谕。
俨然是打算跟着戚忆干了。
投桃报李，徐静娴给戚忆介绍人才，戚忆有事自然不会避着她。
三人进屋后，便看到了端正放在堂中的木箱，木箱似乎很沉，史傲君绕着木盒子转了一圈，怎么看都觉得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木箱。
“公主，这里面就是清水县送来的宝贝？”
“嗯，打开看看吧。”戚忆也很好奇，史岑竹在信上说，此次送来的东西中会有让她吃惊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史傲君抽出腰间长刀，用刀尖撬开木箱，里面是一层稻草，拨开稻草后，史傲君看到了一道反光。
那是属于铁制兵器的反光，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刀。
史傲君微微皱眉，她伸手拎着刀柄，将刀拎起来，与她平时用的细刀不同，它的刀身格外厚重，重量也翻了两三倍。
“这么厚的钢刀？”
贾淑容和徐静娴惊讶的对视一眼，飘絮更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那钢刀与官府下发的刀剑并不同，这是自己炼的。
能够自己炼制钢刀，代表着什么，她们不敢细想。
“这是什么？”史傲君接着往下翻, 翻出来一个铁做的头盔，接着是沉重的甲胄，她越看眼睛越亮，“公主！这是……”
因为太过激动, 史傲君一时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
戚忆点点头,“是岑竹做的, 如何？是不是很不错。”
她嘴上说着不错, 实际上嘴角已经咧到耳根了, 史岑竹真是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厚钢刀与步人甲, 这种东西史岑竹都能造出来。
如果给史岑竹时间，她是不是还能造出手铳来, 戚忆简直有点怀疑，到底她是穿越的, 还是史岑竹是穿越的。
这位理工大佬是戚忆捡到宝了。
“公主，此物可送与我吗！”岂止是不错, 史傲君已经双眼放光, 恨不得把东西搬到她屋子里慢慢欣赏了！
“可，以后还会有更多东西造出来, 都不会少了你那一份。”戚忆说后面的话, 是为了安抚徐静娴和贾淑容, 这两位手上功夫也都不错, 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希望能拥有宝刀名剑, 她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贾淑容和徐静娴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底无法掩饰的激动。
徐静娴比贾淑容更冲动一些，没忍住, 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拱手道：“恭贺公主！得此神器！”
有了兵器，就等于有了武装能力，任何时候，有足够的实力，说话才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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