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败
外面雨声停了，网吧里并不吵，只有连串的鼠标和键盘的敲打声以及偶尔的几句交谈声。
胡卉眼睛盯着还没有动作的页面，眨了眨，问他：“打什么模式？”
“随你。”
他没再问，胡卉心里松了口气。
她虽然玩游戏，但是很少会上线，直到那天在教室听见后面几个男生聊天聊到宋鹤的技术，她便留了个心眼。后来回去后便想办法找到了他的号，这几天在加他之前一直熬夜玩手熟，多看了几遍账号就记得了。
马高技术不行，刚开始玩没过几分钟就挂了，他便靠在椅子上看着两人玩，还多有些惊讶胡卉的技术。
不过看了几分钟后他就觉得不太对了。
看清了里面的把戏，他嗤笑了一声。
胡卉倒是没注意到，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游戏上面，她的第一想法便是把这几天自己努力的结果好好表现出来，哪想坚持了一半最后还是挂了。
马高在和别人发语音，注意到现在打法又恢复到和以前一样不留人情的人，对着手机录语音道：“今天我可算是大开眼界，这小子打游戏还有这么娘的时候，要来不？给你留个位置。”
宋鹤耳朵轻微一动，没理会他的动作，侧头看坐在旁边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的人。
“喂。”
“……”
见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他微皱了下眉。
他本心只是让她进来坐一会就离开，并没打算让她继续待在这里。
可看她的动作好像没有准备离开的意向。
“……胡卉。”
胡卉转过头，疑惑：“你叫我？”
对上她的视线，宋鹤轻咳一声，别开眼睛，道：“你该走了。”
“……”胡卉倾身去看另外一边仍然还戴着耳机的马高，问：“我们要走了吗？”
“不是我们。”宋鹤耳垂微红，“你不能待在这里。”
胡卉稍微睁大眼睛，觉得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为什么我不能待在这里？这里哪一项规定我不能坐在这了？”说完皱皱鼻子，“这里女生不能进？”
知道她是误会了，见她依然一副要讲道理的模样，宋鹤有些无力。
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
他不知道她最近突然地靠近是因为什么，他并不觉得她有着和自己对她一样的心思。
会是因为什么，他不想去深究，明天会不会变，他也不再担心，只要她在想到自己主动靠近自己就好了。
他并不奢求其它。
-
胡卉还想争取玩一会儿游戏，却见宋鹤已经推开椅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我送你回去。”
最后她还是依言随他一起离开了网吧。
哪想刚出了商场就看见前面一个眼熟的人撑着一把黑伞走过来，胡卉者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了。
卫清看清楚两人，挑眉走进，站在两人身前收了黑伞，眼里夹带着戏谑的笑意，“约会？”
胡卉本来打算解释，但是她对于卫清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所以站在一边也没说话。
宋鹤倒是默眼看她一眼，道：“刚好遇见，送她回家。”
“送人回家？”卫清嘴角微勾，“原来你两这么熟？”
“……”
胡卉抬头对上宋鹤的视线，决定主动道：“我可以自己回去，今天谢谢你带我去玩，我们周一见吧。”
说完她便抱着书转身准备跑到前面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坐车回去，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又倒转回来对着宋鹤说道：“你有微信吗？我们要不要加一下好友。”
虽然她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补充道：“如果你要是不想的话就算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不过我们既然是同班同学，说不定以后还会因为其他什么事情需要联系，我觉得互相有个联系方式是一个很好的决定，你觉得呢？”
胡卉开始在心里倒数五秒，在数到二的时候她垂下眸子，随即又抬眼看笑着看他，挥了挥手，“那就算了，上课的时候再见吧。”
她没再看他们，转身就冲进了雨帘。
卫清侧目看着握着拳头死撑的人，懒懒一笑，“不追上去？”
随即叹口气，“你这是何必。”
念了这么久的人，在对方主动靠近的时候却又开始害怕，这样的情绪他不懂，也不想懂。
他抖了抖伞上还留着的雨水，越过他走进去，擦肩而过时不经意道：“雨下得挺大，也不知道这样淋着回去病的严不严重。”
他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又倒回来，瞅他，“新网吧？给我指个方向？”
宋鹤垂眸，夺过他手里的伞，撑开往站台方向过去。
-
因为下雨站台等车的人有点多，胡卉不着急走，站在角落的位置垂着头默默等着。
她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她本来以为重来一次自己的主动靠近能让他也能主动向她表达他的心境，但是他好像和之前她所认为的不太一样。
也许当时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呢，都是骗她的呢。
当时她因为他去世的事情而抑郁快要没气，或许当时他们说的话都是为了让她好过一点呢。
那他们的话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宋鹤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自己，更没有那所谓的从年少就开始的悸动。
那自己最近频频的靠近和试探在他眼里成了什么？
他会不会开始厌恶自己，厌恶这么不知道自爱的自己。
胡卉越想胸口的地方越痛，她吸了吸鼻子，没让自己哭出来。
等车的人依旧很多，雨也没有任何变小的趋势，手上的书虽然不重，但是一直抱着还是会酸，她想了想，直接挤到前面一点的地方拦了辆出租车。
她坐上去关上门的时候下意识往商场那边看了一眼，只注意到一把黑伞，还没看清楚车子已经发动了。
她也没在意，闭上眼睛做好了决定。
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主动了。
也许，这辈子，做一个普通朋友也挺好的。
-
宋鹤走到站台，收了伞，迅速扫了四周，没有看见她。
他微皱眉，随即松开。
雨声变得更大，他举起伞，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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