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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新岁(中)


番外  新岁(中)

除了晚歌几人,余下妃子们想见陛下一面都何其不易,此次得以在宴会上相见,自然都备好了节目,想在陛下和皇后面前表现一番。

陆婠仪自知陛下并没有那么心仪她,饶是平时自欺欺人总觉得陛下待自己有几分好意,这一回也还是精心准备,希望能让陛下多垂青片刻。

毕竟,只宠一人的帝王,陆婠仪可未曾在史书上听闻过几人,她不信纪晚歌能嚣张到几时。

几名乐坊的琴师奏起乐来,是前朝兴盛的《霓裳羽衣曲》,相传是旧时杨贵妃的舞,唐玄宗的曲。晚歌探头想看是何人的节目,却见陆婠仪身着羽衣登了场。

场下哗然。

要知道杨婍玥也是杨氏,如今也是贵妃,陆婠仪这是在挑衅杨婍玥么?

还是说,她自以为是杨玉环那样的宠妃,也想独得陛下恩宠?如今独得盛宠的是皇后,她这一出岂非意指后位?

亦或者究其结果,玉环最终因着盛宠香消玉殒,陆婠仪究竟指的是杨婍玥这位杨贵妃呢,还是在影射独得盛宠的皇后?

“自以为是,愚昧不堪!”杨献华看出这个德妃的把戏,气得胡子倒竖。

萧逸笙皱了皱眉,但并未过多地恶意揣测。毕竟,《霓裳》一曲自古往今都是名曲,其舞也是盛名不衰,陆婠仪既是嫔妃,跳这一支宫廷舞只能说是凑巧,倒也无法指摘。她是否真有那些用意,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晚歌惆怅地抚了抚额头,以陆婠仪那个张扬的性子,自然是故意的。不过萧逸笙一向不曾把陆婠仪看得太坏,陆婠仪不过是赌陛下不跟她计较罢了。

不过,陆婠仪跳的确实好,好得出奇。陆婠仪身姿窈窕曼妙,舞姿翩若惊鸿,一颦一笑都好似当年盛宠的妃子重回人间。

也难怪她有这个自信上台,还不怕陛下指责,她定然跳过许多回,精湛得天衣无缝,众人只会被她的舞姿所惊艳,也就觉得她并非有意为之了。

果然,舞到一半,底下就有人在说了:“嘶,方才是误会了罢,这《霓裳》似是她的拿手作,兴许从前就会了的,应当不是故意的。”

“是啊,之前便听闻陆家小女自幼学舞,学过《霓裳》并专攻了也不奇怪,如若真是拿手作,在宴席上一展舞姿又有何不可?”

“她若当真故意,也不至于跳这么好,总不至于为了让别人误会一番,专门练成这一曲罢,这功底没个几年沉淀不出来的。”

“是啊是啊……”

萧逸笙虽不好美色,却喜好风雅,见陆婠仪能将这支古舞跳得出神入化,自然是沉醉欣赏,连连点头,倒是忘了陆婠仪是谁,只把她当舞者赞赏。

或许她就是预料到了众人的心思,才能够堂而皇之。不过说来也巧,她这熟练的模样,必然是从前就苦练过的,并非近期所学。只是这一舞,一举三得,将便宜都占了,晚歌忍不住惊叹于她的高明。

一曲终了,舞毕,掌声雷动,陆尚书乐呵呵的,觉得自己从前让女儿习舞果真没错。

萧逸笙赏了这一舞,也抚掌点头,作为在座的主位,又当着朝臣的面,便也象征性地点评道:“‘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朕竟不知德妃还有此等技艺。陆爱卿果真教导有方。”

对于妃子而言,这一句已经是很高的称赞了,何况还有好几位朝臣,这一番也给足了陆尚书面子。陆婠仪心中欢喜,福身道:“陛下谬赞。”陆尚书也赶紧附和陛下:“谢陛下称赞,德妃娘娘能得陛下青睐乃娘娘福分!”

萧逸笙挥手,赏赐了几件物什,便让陆婠仪入座了。

接下来是几位妃子们的献艺,但由于陆婠仪这一舞惊人,后续的几人不敌艳压,抑或是趋于德妃位高权重而不敢超越,因而都愈发无趣,有几位因着紧张还频频出错,倒像是献丑。

一场晚宴下来,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妃子在家中就不得偏爱,如今风头又被陆婠仪一人占了个精光,在家人面前更加抬不起头。

晚歌看了,只觉得惋惜。家人能够相见已是难得,却要在这种时候都要责怪,俨然是将其当作朝廷上的工具了,若是女儿得了宠,他便在朝廷上自得,若是女儿不得宠,又要责怪她不争气。

终究是晚歌自己没有父亲,便也茫然不已,以为世上的父亲大多都是这样的,于是反过来唏嘘自己,以为是自己理解有误,误会了人家父爱的苦心。

萧逸笙看出几位嫔妃的难堪,并未流露出不耐之色,挨个都点评称赞,也都赏赐了东西,只是她们心中知道搞砸了,依旧丢不下这个脸,半哭半笑应了。

他不经意之间瞥到晚歌,看到她盯着席下几家人发呆。他看了她一阵,目光柔和,最后动筷夹了她爱吃的鲈鱼放到她碗中,低声催促她再不吃就凉了。

晚歌果然如他所想,笑着转头看向他,应了一声,赶紧动筷子吃掉了。

萧逸笙心想,自从他和晚歌经历了这些过后,这丫头的演技倒是越发精湛了,连不高兴都能藏在心底。

晚宴结束时天色已经昏暗,萧逸笙特许各个朝臣到各家嫔妃的寝宫去,一个时辰过后再出宫回府。

人群散去,各自寻了去所,关起门来讲自家话去了。

晚歌目送他们离去,转头问萧逸笙:“萧郎,我们也回罢,你可还有什么政事要理?”

萧逸笙摇了摇头,道:“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晚歌疑惑地看着他,萧逸笙伸手牵过了她,转身走了出去。白茶呆呆地想跟上去,被莫楠拉住了,莫楠朝她挤眉弄眼:“你跟过去凑什么热闹?”

白茶眨了眨眼睛,好像发现自己反应慢了,摸了摸鼻子:“也是哦……”

莫楠却突然推了她一下,白茶惊慌失措向后倒去,惊叫着闭上了眼睛,还以为自己要摔了。

却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泽站在她身后,环抱住她,白茶刚要说话,江泽就又耍嘴皮子:“才多久未见,就这般投怀送抱了?”

白茶转身打他,却是轻飘飘的一拳。江泽朝莫楠挥挥手,笑着把白茶拽远了。

莫尘一直站在后面,看到了全程,挑起眉来,言简意赅:“幼稚。”

莫楠叉着腰,瞪眼道:“哪里幼稚了!你不也没提醒白茶吗?”

莫尘看她这样,觉得好笑,但没笑出声,只是说道:“看来陛下和皇后今夜都不需要你我二人了,你想去何处?”

莫楠也这么想,跟莫尘凑近了些:“我也就兄长一个亲人了,今夜是除夕夜,自然是和你在一起。”

莫尘听到莫楠这一番漫不经心的话,还有片刻失神,不过又对莫楠的回答感到高兴:“嗯。”

莫楠拽着他往殿外走:“走啦,今夜宫中莲池那里要放莲花灯,我们也去,好不好嘛?”

“好。”

他好像一直都是答应她的,不曾有过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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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歌跟着萧逸笙走,问道:“萧郎要带我去何处?”

萧逸笙回头看她,道:“带晚歌去看我给准备晚歌的贺岁礼物。”

晚歌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陛下和臣妾都多少年的夫妻了,怎么还总是赠礼?”

萧逸笙忽地停下脚步,晚歌没反应过来,撞上了他,却听萧逸笙凑到她耳边,道:“我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珍宝都赠送给你,你值得最好的。”

晚歌怔了,回过神来后,脸颊渐渐泛红起来。

真是奇怪,明明都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有时还会像个小姑娘一样脸红羞赧。

好在宫道上沿途都是红灯笼,是宫人们为了新年悬挂的,红光照耀在晚歌面上,倒是显得她那抹羞红没那么显眼了。

晚歌忽地双腿悬空,把她吓了一跳,萧逸笙打横抱起她,低声笑道:“晚歌走路太慢了些,还是我抱晚歌走罢。”

宫道上有着不少宫人,大多是主子宫内不方便,所以出来走走遛弯的,时不时就有几人在路边跪地行礼,晚歌脸红得发烫,索性将脑袋埋在萧逸笙胸前装作睡了,不去回应他们的“娘娘万福金安”。

倒是萧逸笙,淡定自若,好像抱着晚歌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任宫人们观望,平静地说着免礼,说多了变成简短的一声“嗯”,但每一声问安都有回应,好像故意让晚歌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脸红得没边,心跳都加快,手指也不由自主蜷缩起来,揪着萧逸笙的衣襟。

萧逸笙终于停下脚步,低头看晚歌,晚歌缓缓把脑袋从他怀中抬起来,发现他带她到了观星台上。

观星台是宫中的一座高塔,站在上面向下俯瞰,整个皇城一览无余。

萧逸笙将她放下来,晚歌第一次到这处,好奇地张望:“陛下带臣妾到这一处作什么?”

萧逸笙解下了自己的长袍,披到晚歌身后系好:“你待会便知晓了。”

晚歌趴在围栏上,向下望去,笑道:“萧郎你瞧,底下莲池里好多莲花灯!”

萧逸笙随着她的视线向下望去,湖面上莲灯闪烁,晚歌感叹道:“至高处美景亦有不同,真好看。萧郎是想让我看看这座皇城罢?确实很——”

晚歌话语未尽,就听空中咻的几声过去,她惊讶地抬起头看过去,璀璨如星的烟火升空,在她眼前纷纷炸开,似流星划落,火光点燃了每一寸苍穹,明亮的焰火星星点点,照亮了整个黑夜。

晚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萧逸笙在她身后,抱住了她,低声道:“喜不喜欢?”晚歌视线不曾从烟火上挪开,呆呆地点头:“喜欢……”

萧逸笙抱得更紧,轻轻啄了啄晚歌的脸颊。

“新年快乐,晚歌。”萧逸笙在晚歌耳边,声音低沉,在嘈杂的烟火声中几乎难以分辨,但晚歌依旧清晰地听到了每一个字:“晚歌,新的一年,你也会陪着我的,对吗?”

晚歌讶然。她转身,与他相拥,萧逸笙低头看她,晚歌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上去。

晚歌知道,他心里也一直记着从前那段,他们形如陌路的时光,即便如今也依旧患得患失。

于是,在烟火纷飞中,萧逸笙听到晚歌坚定的声音:

“我会一直陪在萧郎身边,不止现今,亦有将来。”

“无论过去多少年岁,萧郎和晚歌会一直相爱相伴,至死不渝。”

萧逸笙心中一动,覆唇吻了下去。他们在一片璀璨星火中拥吻,誓不相离。

【Ps:新年快乐~连更三章,码字到现在凌晨四点五十分,没得睡啦,大家年夜饭多吃几口安慰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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