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从天而降
柴祎哲来到了伊晗的院内，只见伊晗又在院中施展拳脚。瞧她的动作，也还算到位，速度也尚可，这样的年纪就有如此功夫，看来也确实是闻鸡起舞，废寝忘食了。
柴祎哲随手在院子角落的草丛里拾了一块小石子，放在指尖，朝着伊晗弹了出去。
伊晗双耳捕捉到了一丝声响，闻声而去，挥剑正中石子，那小石子刚弹出去，就又再被笔直地打回原处，柴祎哲出手接过石子，开怀一笑，道：“好功夫！”
“大哥何时也学会这般偷袭了？”伊晗将剑身收入了剑鞘中。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柴祎哲扬着嘴角，“探其虚实。”
“大哥莫不是也想拿我寻开心吧？”伊晗坐在了石桌旁，将剑搁在了桌上。
柴祎哲略微收敛了笑容，道：“你不是总觉得一个人难以施展筋骨，不如回京城与二弟好好过把瘾。”
“回京城？”伊晗有些诧异，“元旦不就是在京城过的，如今才不出一个月，怎么突然又回去？。”
柴祎哲还没有给伊晗解释，就发问道：“一转眼，你在华州也都快六年了，就没想回京吗？”
“京城和华州都各有各的好，京城热闹些，玩伴也多，但却不如在华州来得自在。”伊晗思索了一番，又道，“此次回京后就不再回华州了吗？”
柴祎哲默不作声，伊晗以为柴祎哲这是默许了，直言道：“爹难道是想把我打发回京，直接嫁了不成！”
“爹可没有这个意思，”柴祎哲解释道，“你本就生在京城，也长在京城，如今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柴祎哲虽是这样说，可伊晗却觉得这像是为了安抚她回京的一番说辞，或许是柴历觉得她前些日子太闹腾了，想让她回京拘束拘束自己，又或许是她出去追月倾姑娘让柴历的“眼线”瞧见了，被打了小报告。可倘若真要回京，那还没寻回来的玉佩又该怎么办？
柴祎哲见伊晗不太情愿的样子，于是又说道：“听闻侯钦回京将途经华州，爹的意思是让你与他一道同行，你觉得如何？”
伊晗听了，眼里顿时放了光，连忙道：“好啊好啊。”
柴祎哲笑了笑，一声“侯钦”还真把伊晗给打发了。
侯钦是潞国公侯铭元的长子，他与段轩同为左骁卫郎将，段轩为左郎将，侯钦为右郎将，一左一右，情同手足。侯钦的母亲柴茹是柴历的妹妹，柴茹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名唤侯敏，比伊晗长了将近一岁，柴家与侯家有着这层亲戚关系，也因此常有往来。
这时，袁末进了跨院，道：“大公子，将军刚刚回府，在前堂就坐，让您前去一趟。”
“走，一起吧。”柴祎哲招呼着伊晗。
戴芸珊差人端着茶来到了前堂，呈给柴历，边说着：“方才段家大公子来了府上，还带了些同州的蒺藜茶，这茶由沙苑蒺藜而制，说是对眼睛好，爹时而眼睛干涩，喝这蒺藜茶再好不过。”
“我昨日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说公文看多了眼睛有些受不住，没想到段轩今日便送上了这蒺藜茶，也是有心了。”柴历接过了茶杯，抿了一小口茶。
伊晗随柴祎哲进了堂屋，也恰好听见了柴历的话，柴祎哲道：“早就听闻沙苑蒺藜有奇效，今日有幸能尝这茶可多亏了段公子。”
“有所需即给所用，没想到段轩还真是会献殷勤。”伊晗心里这样想着。
“段公子拿了足足四包茶来，伊晗若是这几日要回京也正好可以稍一些回去。”戴芸珊边说着，为柴祎哲和伊晗递了茶水之后，也自己拿了一杯，就坐品尝。
“大嫂都知道我要回京了？”伊晗纳闷了，“为何我这个当事人却是最晚知情的。”
“早知晚知又有何差别？早回京和晚回京也一样，终归是要回去的。”柴历也没抬眼看伊晗，只是细品着杯中的茶。
“爹怎么就没让我跟你们一同回京，而是让我先与侯钦哥哥回去？”伊晗问道。
“你与侯钦也许久未见了，”柴历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你难道不愿跟侯钦一起吗？”
“也不是，就是不曾想爹竟这样着急地想让我回去。”伊晗也没拘着，直言道。
柴历瞥了伊晗一眼，道：“华州清静自在，你也该回京，定定你的性子了。你先准备着，侯钦明日巳时左右就到，小环和袁末会随你一同进京。”
“爹既然都已安排妥当，那我照做就是了。”伊晗低眉道。
伊晗喝着蒺藜茶，只觉得这茶又辛又苦，在前堂也愈发坐不住了，于是待了没多久就先回房了。
小环见伊晗忧心忡忡，连忙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在华州这么些年了，爹却突然要我回京，回京好是好，可我还能再见到月倾姑娘吗？”伊晗耷拉着脑袋。
“小姐放心吧，京城是什么地方？地大物博，车水马龙，想打听一些事情再容易不过了。”小环安慰伊晗，又打趣道，“况且将军能让小姐与侯公子同行，这机会可实属难得，又无旁人打搅，你们怕是能续完这六年的旧了。”
“你胡说什么呢？”伊晗见小环如此说，有些羞涩。
伊晗对侯钦的感情就像她对柴祎哲的感情一般，她也视侯钦如大哥哥，但这其中似乎又夹杂着一丝微妙的感觉，无以言表。
渐渐地，伊晗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京城也还是有许多她牵挂的人，也不知她近日刻苦习武回京后能不能把柴祎林打趴下。康平王府的李悦自小与伊晗要好，京城里也难寻像她们这般性情和喜好都如此相近的姑娘了，自伊晗到了华州以后，她们的往来就越来越少了，伊晗也对她甚是想念，想着跟她试试拳脚功夫。还有侯家的敏儿姐姐，也不知她近来可好，不知她有没有相中哪家公子，敏儿姐姐是个温顺性子，说不定她还没见着对方公子就会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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