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明察暗访

　　伊晗出了明仙居后，便骑上了马，左手拉着缰绳，还抓着盒子的提绳。许是盒子颠簸着磨蹭了马儿的脖子，马儿有些不适，不愿跑起来，还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伊晗见状，只好放开左手拉着的缰绳，一并由右手拉着，单手骑马。

　　街道上，不知是何物惊了马儿，马儿渐渐焦躁不安，不听使唤。霎时间，马叫声和女子叫喊声贯穿于喧嚣声中。

　　段瓒和段瓘从明仙居出来后便上了马车，打算再回刺史府。在马车里，段瓒一听叫喊声，便掀开轿帘往外一探，只见受惊之马惊扰着路人和摊贩，马背上是一位头戴幂篱的女子，虽然面遮白纱，但也丝毫挡不住女子的惊慌失措。

　　段瓒见状速速跳下马车，飞奔上马，把持缰绳，眼看马匹要撞上一个小摊位，段瓒猛拉缰绳，马儿前蹄离地，仰身长鸣，伊晗和段瓒被双双甩出马背。段瓒的背先着地，伊晗紧随其后，趴在了段瓒身上，幂篱从头顶滑落在了一旁。两人挨得过近，近到眼中只能容下对方的双眸，时间仿佛静止了片刻。伊晗的眼眸清澈得印出了段瓒眉宇间的英气，英气的眉宇下，是炯炯有神的双目。

　　段瓒被伊晗压着，无法动弹，他轻轻地说了一句：“看够了吗？”

　　伊晗只觉得这声音和话语极为熟悉，她回过神来，稍动了一下，把压在段瓒胸口的双手挪了挪，撑向地面。

　　段瓒微微动了动身体，依然动弹不得，不由吃痛了一声。

　　伊晗速速起身，戴起幂篱，感到有些惭愧，道：“公子如何了？”

　　段瓒缓缓起身，道：“无碍。”

　　伊晗放眼四周，找着装白瓷的盒子，却见盒子开了封，里面的白瓷碎了。伊晗见了，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段瓒看了一眼碎裂的白瓷，道：“质地白净，应是上好的白瓷，不便宜吧？”

　　伊晗叹了口气，盖上了盒子，道：“便宜，只是赝品罢了。”

　　段瓒愣了一下，道：“赝品？”

　　伊晗道：“看来公子对瓷器不怎么看得真切。”

　　段瓒咧嘴一笑，道：“的确看得不够真切，敢问这是在何处购得的？”

　　伊晗没多想，直接说道：“往城西去，右侧的第一间商铺便有卖。”

　　段瓒道：“多谢姑娘。”

　　这时，段瓘赶了过来，问段瓒道：“哥，还好吗？”

　　段瓒道：“还好，没什么大碍。”

　　段瓘扶着段瓒，向马车走去，道：“我们先别去刺史府了，还是先回青杉苑找大夫来瞧瞧要紧。”

　　段瓒道：“没事，不用请大夫。”

　　伊晗听见两人提及刺史府和柴伯父，有些犯怵，生怕他们会跟柴绍告状，于是一声不吭地牵着马儿，悄悄溜走了。

　　段瓘想试着说服段瓒，道：“我方才远远地看着，觉得你摔得不轻。”

　　段瓒瞟了段瓘一眼，道：“行了行了，我没事。”

　　“真的假的？”段瓘不依不饶。

　　“真的，真的，真真切切。”段瓒颇显无奈，他突然想到了伊晗，回头却不见人影。

　　段瓘道：“哥在想刚刚那位女子？”

　　段瓒道：“还记得早上在青杉苑门前的那个人吗？”

　　段瓘问道：“怎么突然提到他？”

　　段瓒道：“她就是早上在青杉苑门前拦我的那人。”

　　段瓘道：“早上找你的人不是个男的吗？”

　　“如果那人真是男的，那可就过于清秀了吧？”段瓒说着，便往前走了。

　　“这……好像也是。”段瓘追了上去，“她戴着幂篱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段瓒道：“刚刚她幂篱掉了。”

　　段瓘打趣道：“哎，哥，你俩刚刚一同摔下马来，是不是抱在一起了？”

　　段瓒道：“你不是看见了我摔得不轻，那到底抱没抱你还没瞧见吗？”

　　段瓘两眼放光，问道：“抱在一起了？”

　　“没有！”段瓒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跟姑娘家一般多嘴？”

　　段瓘收敛了些，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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