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色之下

　　是夜。

　　伊晗到了青杉苑旁，从离正门较远的一处院墙翻了上去，一路压着脚步声，到了边角一间屋子的屋顶上，窝在屋脊后面观望着院里的情况。府上不过一间堂屋，两间厢房，剩下的都是小房间，但是内院倒是挺大的，院子的设计也是别具一格。

　　伊晗喃喃自语：“这院子这么大，没想到就这么两间厢房。”

　　屋檐下，堂屋前，段瓒走了出来，进了西厢房。

　　段瓒敲了敲门，没有动静，但见屋里还亮着，就轻轻推门而入，只见段瓘趴在桌上睡觉，段瓒见了摇了摇头，把段瓘扛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准备出去。

　　正巧这时，段瓘醒了，坐了起来，道：“哥。”

　　段瓒回头，道：“你还知道醒啊。”

　　段瓘笑了笑，道：“我也没睡多久，本来坐着想等你回来，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段瓒坐到了桌旁的椅子上，道：“关着门等我回来？”

　　“这……我本来没关门的，可能是我睡着了，苑里的下人怕我受凉就把门关上了。”段瓘说着，走到了桌旁，坐在了段瓒对面。

　　段瓒笑道：“我还以为你躲在屋里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段瓘一脸正经，道：“哥，你说什么呢，本来我想在堂屋坐着等你的，但是堂屋太空了，我坐在那里直打寒颤，实在呆不住了就到这里坐着。”

　　段瓒起身，道：“现在也不早了，既然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到刺史府见柴伯父。”

　　段瓘道：“你逛遍了四处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段瓒道：“也没有要紧的事，今日赶上庙会，出门不远一直往西去的街道上人挤人的，我只是就近走了走，熟悉了一下附近的街巷。这里离刺史府不远，附近商户众多，是个好地段。”

　　段瓘听着，打了个哈欠。

　　“我看你也累了，早点休息。”说罢，段瓒就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段瓒出了西厢房后，进了堂屋，不一会儿又出来，进了东厢房。这会儿堂屋的灯火熄了，没多久，东厢房也熄灯了。

　　伊晗从屋顶上下来，顺着墙悄悄地走到了东厢房附近。伊晗顿了一下，想着：“我是不是该过会儿进去，等到他睡熟了以后才好办事。”

　　伊晗听见有窃语声渐渐逼近，伊晗借着盆栽躲了一下，是两个提着灯的下人，从后院出来，去了前院。伊晗沿墙走到了大门，用灯柱作掩护，往前院看去，看见几个门口的守卫收工往前院走来，外大门那边传来了关门声。

　　伊晗继续摸着黑回到东厢房，绕房一周，发现有一扇窗子没有关紧，只是虚掩了一下。伊晗打开了窗户，望进去，什么也看不见，许是外头有月光照着，留着些许微光，而屋内就更显昏暗了。伊晗右手撑在窗台上，轻抬起右脚搭在窗台上，身子往上提了提，左脚先伸进了屋里，轻轻地跳了下去，四周一片寂静，伊晗只觉得刚刚那着地的微弱声响，只有自己听见了。伊晗看了看周围，又眯了眯眼睛，想先适应一下屋内的昏暗。磨蹭的差不多了，伊晗才弯下腰，放轻脚步往里走。只见前方有一束火苗，火苗随即燃在了蜡柱上，蜡柱又被罩上了灯罩。伊晗立马蹲了下来，正好蹲在桌子后面。伊晗躲在桌子后面张望着，半响都没见房里有动静，于是就弓着腰，小心翼翼地经过屏风，走向里间。突然一个人从背后伸手用力地搭在伊晗肩上，伊晗下意识反抗，与段瓒打了起来。

　　段瓒道：“进屋动作笨拙，看来是个新手。”

　　伊晗道：“你的反应，倒像是老手。”

　　两人起初僵持不下，但没过多久，段瓒就占了上风，两人打斗着，扯下了屏风后的帘子，段瓒卷起帘子，从后面绑住了伊晗的双手，伊晗反抗不得，反倒弄掉了发带，头发松散下来，飘落在肩上。段瓒把伊晗扔到一旁，这力道正好让伊晗不偏不倚地坐在了圆桌旁的椅子上。段瓒走进，揭下了伊晗的面纱。伊晗动了动双手，两手的手腕被绑得动弹不得，她抬起头，带着愤懑之气看着段瓒。

　　“藏得还挺紧的，你原形毕露之前我倒还没看出来你是个女的。”段瓒走进了些，一手撑在桌上，“姑娘，你夜闯私宅是想做什么？行窃？行色？我若报官，这牢狱之灾可是够你受的。”

　　伊晗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段瓒不放。

　　段瓒冷冷地道了一句：“看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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