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上门讨债
隐光峰，葫芦跟随罗天来到罗天殿。
“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罗天救下葫芦，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知道葫芦是外族人，他想葫芦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说了您也未必信。我们的世界太阳变色，所以逃到了这里，高二去过我们的世界，他知道实情。”
罗天脸色微微一变，“高二敢擅自离开圣地？他若是死在外面，可把圣主坑惨了。”
“他很重要？”
“你不用知道，继续说你的事。”
葫芦不擅长讲故事，直接说道：“秋先生是六斤师父，就是他打开了牵引之门，我们三人一路追来就是为了寻找秋先生。”
罗天略显不信，不过他也不打算绕弯子套话，而是直接问：“蟠龙折了腰，卧虎病成猫。圣主说你们与这两句童谣有关，你作何解释？”
童谣，葫芦想起小时候卫国流传的那首童谣，那是秋先生预见未来，而编纂的一首童谣，莫非这里的童谣也与秋先生有关？
“童谣应该是一种预言，秋先生擅长这个，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罗天盯着葫芦看了许久，“只有这些？”
葫芦不知罗天何意，但此时无人能帮他，必须靠自己争取机会，他在想若是老鹰遇到此事，该如何应对。
“还能有什么？我们若真是来自神秘势力，并且与预言有关，圣主会放任你带我回来？还让六斤把高二带走？他早就应该动手，我们进入圣地那一刻他便会抓住我们三人，严加审问。”
罗天挤出了一个笑容：“你们擅长易容术，圣主并不知哪三个是你们。”
“事实上我们并未易容，他后来为何知道了？”
这也是罗天想不通的地方，照不昧所说，他早已根据百变推断出三人身份，却一直等到通天梯考核。圣主采取的手段也十分奇特，杀光所有考核弟子，而不是生擒审问。
“暂且信你。”罗天活了一百多年，见过无数种人，他看不出眼前这个不足四岁的孩子在撒谎。
“再来说说医术吧！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葫芦从不吝惜交流医术，他希望把自己所学传出去，他甚至希望所与人都懂医术，可以减少许多病痛。
“我们的医师与南交略有不同，不是天生的，而是要自己选择。而且成为医师并不是一件好事，医师要专门修一种内功，阴阳离合功。这种内功修炼缓慢，大多数医师都是寿命耗尽而死……”
讲医师就必须要讲修炼体系，罗天听得津津有味，他也算见过几种修炼体系，但大多都是简单粗暴，追求极致力量，像地星这样花样繁杂的修炼方法还是第一次听说。尤其是先修法术，后修体境更是闻所未闻。
神境居然那么复杂，而且看起来是瞎耽误工夫。
葫芦只讲到阳神境，并未说分神之事，他不想六斤分神被人识破。
罗天最无法理解的事情便是仙界修炼体系不能通过吃来提升境界，修炼无比缓慢。要知道在南郊天尊都可以吃药提升，比如黑珍珠便可以直接强化元神，进而推开法尊殿更高一层的大门。
关于医师，两个世界存在本质差别。南交医师宝药特殊，可以直接治疗。而地星针对一般病症有针有药，针对大病大毒，有阴阳离合功分阴阳入病人之体，驱除大病大毒。
南交医师的认知中，病与毒损害的是身体，只需修复身体便可。地星医师眼中，病与毒是一种有意识的生灵，必须把他们驱离体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把身体作为战场。
两位医师的思想碰撞，自然会生出许多想法。
草药治病，罗天并不感兴趣，因为太慢，他想看如何把病驱除体外。
光虚宫伤病弟子不少，许多得不到及时救治而留下暗伤，影响后面修行，最终要么沦为杂役，要么被逐出光虚宫。
治伤，葫芦并不擅长，尤其是外伤骨伤，阴阳离合功对这种伤势显得有些无力，不过他从南交医师的治疗手段中找到了一些灵感，以后有机会可以慢慢研究。
中毒在南交是家常便饭，许多人为了提升修为胡乱吃药，一不小心便会中毒。
罗天给葫芦找来一些中毒之人，他亲眼看见葫芦把病人体内的毒驱除，最终毒药无根，消散在天地间。
罗天暗自佩服，毒药损害人体，南交医师只能修补人体，很难彻底祛毒，极端方法便是在体内杀毒，这样会对人造成极大损害，只能以后慢慢治疗。
两人找了许多病人相互救治，交流治疗方法，一直持续了半天。罗天见葫芦露出疲态，才意识到葫芦修为尚低，该吃饭了。
……
饱餐之后，两人再次回到罗天殿。
“你运气不错。”罗天对葫芦道。
“嗯？”葫芦没动罗天是何意，罗天笑道：“你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坦诚吗？”
“我做人问心无愧，为何要畏畏缩缩？”
罗天思索了一下，“我观那百变心机极深，所以我断定仙界也是勾心斗角之地，你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葫芦尴尬的笑了笑：“不止一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许是运气好吧！许多次我都是事后才之后有人要害我，机缘巧合之下我都免于灾祸。”
“所以说你运气好呢！”罗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幸亏你遇到我，若是换做他人，必定会杀你灭口，独掌双界医术。”
“我的医术您学会了？”
“有了想法便可以慢慢琢磨，经脉穴窍研究通了，早晚可以修成阴阳离合功。”
“宫主，您似乎小看了地星医术。”葫芦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阴阳离合功只是成为医师的基础，就好比您天生便可成为医师一样，天下那么多医师，都能达到您这个水平吗？”
“哦？”罗天露出了期待之色，“你的意思是你医术很高，我修成阴阳离合功也达不到你的高度？”
“您误会了。”葫芦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阴阳离合功是必须条件，还需要许多基础理论辅助，才能逐渐成长。”
罗天用眼神示意葫芦继续，葫芦接着说道：“南交中毒之人众多，一两个人修成阴阳离合功根本是杯水车薪，此时便需要针药治疗。南交人体质千差万别，但万变不离其宗，阴阳调和，人体可自行祛毒。”
“南交没有本草经，我们可以以地星本草为基础，以永寿圣地为一方世界，粗创一本本草经，再以地星药方为基础，针对南交人体质创造出合适的用药理论。培养出一批新医师，他们可以根据每个人采取不同配方用量进行治疗，这才是造福人类之大事。”
罗天这才意识到地星修炼体系复杂，医药体系必定也不简单，不可能仅凭一部阴阳离合功便成为大医。
听了葫芦这番话，罗天非常庆幸把葫芦要了回来，葫芦可能是地星唯一幸存的医师了，他若是死了，这套医理岂不是失传了，那可真是一大损失。
“好，正好这宫主我也不想做了，我陪你研究本草，争取早日创出新医学。”
……
永寿宫偏殿，六斤有些无聊，好不容易等到高二回来。
“绝了。”高二连连称赞，“没想到他叫百变真的能百变，不昧追不到他，回去找圣主开天眼，才发现他的踪迹。”
六斤听说被发现了，有些焦急，“被抓住了？”
“那倒没有，除非圣主亲自出手，否则不能马上抓到他。”
“有办法救他吗？”
“救他？”高二瞥了六斤一眼，“想想怎么救你自己吧！圣地大比之后我便会离开，不可能带你走的。”
六斤皱眉道：“我为了找秋先生而来，永寿圣主真是不讲道理，他囚禁了秋先生还要杀我们，他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在圣地内他的确可以为所欲为，就算其他人想告他的状，也未必有机会。不过他能力很强，永寿圣地能有今日盛况他功劳不小。”
六斤不止一次听葫芦说环脉的强大，只要在圣地内，无人能打败永寿圣主。
“灵主呢？南交灵主不管事吗？”
高二翘了翘嘴角，“灵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灵主的确可以击杀十重天，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不到万不得已灵主才不会出手。”
“生灵不都是灵主创造的吗？灵主主要改变规则不就行了？”
高二摇了摇头，“你来南交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十大圣地不是本土生灵吗？他们不是南交灵主创造的，所以杀他们才要付出代价。南交土著都聚集在祖地，那里才是灵主的天下。”
“这可怎么办？”六斤有些急躁，他本体过来也不可能打得过永寿圣主，等高二一走，他要么沦为奴隶，要么去水牢等死。还有百变也逃不了多久，早晚会被抓住，相比之下可能葫芦的下场最好了。
“背井离乡，本就是如此，无依无靠哪有那么容易生存？”高二指了指脚下，“想当初，初来南交之时，我们的老祖宗也是十分艰难，打下这片江山不容易。”
六斤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若是老鹰和夏天在会如何处理？他们几人一起面对过无数险境，虽然有数次生生死死，但都熬了过来。如今只有自己一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若是顺利通过考核，现在该做什么？”六斤问道。
高二道：“吃喝玩乐，南交生灵只有第一境修炼艰苦，之后都非常清闲，无非是吃药而已。不过，圣地不养闲人，体境过后就要自己想办法赚钱了，要不然没得药吃。”
“唉……”六斤叹息道：“可惜我不是南交生灵，我无法吃药修炼，我总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吧？”
“嫌无聊？”高二丢给六斤一张纸，“这是光虚术，这玩意一学就是一年，保你不无聊。”
“不是说很难学？”
“不，不，不。”高二连连摇头，“是因为太简单了，没有任何解释，就那么两句话。学会之人也无法给后人解释，所以很少有人弟子愿意去光虚宫。”
“趁我现在清闲，给你讲讲永寿圣地。圣地立足根本是溯源术，这法术不能用难易来形容，从古至今也只有那么几位修成。所以初代祖师把此术一份为三，分别是隐光术，宗正术，昭色术。结果还是太难，他老人家不得不再次拆分，隐光术便被拆为了光形术，光影疏，光虚术。”
“拆分后的法术虽然学起来容易了，但是重新组合又成了难事，即使完全修成光形光影光虚三术，还是无法还原隐光术。所有圣地之人，一辈子的追求便是修成溯源术。”
六斤都听傻了，他没听说过有哪一种法术这么复杂，一般的小法术他学起来都吃力，溯源术他根本不会考虑去学。
高二并不知六斤底细，继续说道：“既然你出自隐光峰，我便给你说说隐光三术。光形术比较简单，无非是修成无形。人因光而有形，若要隐光，必先隐形，所以第一步是无形，在光下无形。”
“第二步便是无影，无形只是不可见，但依然可闻可碰，无影的目的便是把影子单独修炼出来，独立于身体之外。影子如同本体一样，本体隐藏起来，其实类似形影互换，既可保命，又可杀人。”
“第三步也是最难的一步，光虚。顾名思义，光虚亦形虚，不可触碰，独立于世界之外。此三术不分先后，全部修成后才可遥望隐光术。”
六斤完全失去了兴趣，他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会，在这上面花费时间不值得。
“好了，你慢慢学吧！吃饭自己做，圣地大比之时我会带你去看。”
望着高二离去的背影，六斤慢慢低下了头。
……
永寿宫，聚贤厅内，永寿圣主刚刚打发走外八脉八位圣尊，又收留了一批弟子。
一红袍男子从厅外走了进来，行礼道：“师父，九善圣尊在隐光门外求见。”
“九善？”永寿圣主皱了皱眉，“他来作甚？你带人去迎接一下，别失了礼数。”
“是，师父。”
红袍男子刚刚走出，又一红袍男子走了进来，行礼道：“师父，邹老贼在宗正门求见。”
永寿圣主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老东西又看上我什么宝贝了？上次他来可是顺走了一件紫玉壶。”
红袍男子道：“师父，既然他送上门来，何不讨要回来？”
“放屁。”永寿圣主骂了一句，“他会承认吗？就算他承认了，奉还紫玉壶，我敢要吗？谁知他会不会带走别的东西？”
“那别让他进来了。”
“那还要不要脸了？他出去到处宣扬我不敢见他，不令人耻笑？你去带人迎接，给他个下马威。”
“是，师父。”
红袍弟子转身离去，永寿圣主嘱咐道：“若是弄巧成拙，你别回来见我。”红袍弟子闻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
宗正峰上，宗正峰峰主接见了永寿圣主十六弟子。
两人在峰顶凉亭内对坐，宗正峰峰主身穿云白色长袍，一脸正气，倒是对得起宗正峰这个名字，他对面正是被安排去接待邹老贼的红袍弟子。
“浩然师叔，师父要我去接见邹老贼，还要我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是那老家伙老奸巨猾，我怕我斗不过他，师叔能不能指点指点？”
宗正峰峰主笑道：“我陪你走一趟如何？”
红袍弟子嘴角抽了抽，“不妥吧？邹老贼不配您亲自接见。”
“你准备用何种礼节接见他？”宗正峰峰主换了一个问题。
“八阶乐队，偏门出迎，乘青鸟低空飞往永寿宫。”
宗正峰峰主摇头道：“高了。”
红袍弟子为难道：“他好歹是个圣尊，我已经给他降一级了。”
“既然是下马威，自然要狠。你只带一位乐师去迎他，步行前往永寿宫。”
“这……”红袍弟子都听傻了，这哪是去接人，分明是去打脸，邹老贼倔脾气上来打他一顿他也无处说理去。
宗正峰峰主见十六为难，继续说道：“他见你如此，必定不满，会出言嘲讽圣地，我教你一套说辞。”
十六弟子听后连连点头，称赞道：“还是浩然师叔足智多谋。”
“去吧！他最后气不过必定会出手，那时我再出手教训他，保管他服服帖帖。”
十六弟子起身告辞，宗正峰峰主为了帮他节省时间，亲自开阵让他飞行下山。
山脚下，迎宾队伍在路边等候，十六弟子来在众人面前，吩咐道：“所有人原地等候，青鸟也留在此地。乐九，你跟走我。”
乐九是一个干瘦男子，怀里抱着一把笙，来至十六弟子面前，指着自己鼻子道：“我自己去吗？”
“不是还有我吗？”
乐九回身看了看众人，想问又不敢问，十六弟子瞪了他一眼，“别管他们，跟我走。”
十六弟子前头带路，乐九紧随其后，其他人不知何意，只能听从吩咐，原地等候。
上了大路，乐九小声道：“十六爷，单笙独奏不好听啊！”
“要的就是不好听。”
“那我吹什么曲子？”
“《彰水杨杨》。”
“这是挑衅用的曲子。”
“让你吹什么就吹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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