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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苏墨和舒墨裁


杜春卿回到隔壁小屋内,等待宴席结束。

        他努力稳住心神,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舒墨裁,把精神都集中于听一墙之隔的众人对话。

        先是苏老爷开口了。

        “雄鸡岭的迷仙引,诸位可有谁去过吗?”

        东岩郡东南方群岭中,其中有一峰顶似雄鸡啼日模样,故名雄鸡岭。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笑了。

        “老爷都没去过,何况我等寻常人?”

        苏老爷不满道:“这迷仙引从去年年底开建,里头的人整天在秦楼楚馆招兵买马,专门寻一些精通音律歌舞之人,也不知做的到底是什么营生。”

        杜春卿本不懂迷仙引到底是景观还是地名,听完苏老爷这话,大概明白是个寻欢作乐的场合了。

        有宾客举杯道:“左右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老爷莫为这种地方脏了金口。”

        “不,那大概不是什么简单的风月地,”苏老爷伸手止住那人欲要敬酒的动作,“听说那里头招待的人,不仅是有钱人,还有些清贫文人。何况我听烟花巷的妈妈们说,那里头的人买人不看皮相,只看歌舞技艺。”

        见苏老爷托着下巴,不紧不慢地分析着,众人也纷纷说起自己知道的事来。

        杜春卿在隔间也好奇的紧,便听他们在那里絮叨。比如这迷仙引的东家叫尧爷,真名没人知道,真容也从没人见过。自从他包了雄鸡岭山头,便在半山腰设关作限,不许人随意进出。纵是旧客造访,没尧爷开金口让进,也只能滚回老家。

        又比如这尧爷十分惜才爱才,那些进迷仙引的文人,回来不仅胖了一圈,钱袋也鼓囊囊的。

        当然,在座的没一个人去过迷仙引,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或者站在半山腰的关卡处遥遥看上一眼,望见玲珑阁殿,金碧辉煌,可惜还没看清楚,就被守卫撵走了。

        春日多乏,夜里春风又最是熏人。杜春卿听着听着便有些犯困,便扯了件厚衣裳披着,趴在妆台上小憩,等这些人散场。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春卿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起来。

        “啊,老爷。”

        杜春卿一下子清醒了,迅速坐得笔直,肩膀的衣裳落到地上,想从凳子上站起来,腿却麻的没知觉。

        “别慌,坐着就是。”苏老爷替他拾起衣裳放到箱子上,另去寻凳子,虽喝了酒,举动却还是斯斯文文的。

        门掩着,油灯的光已不似从前明亮,却还是照亮了半个屋子。屋里堆着好几个樟木箱子,都是苏府为杜春卿置办的新舞服和其他东西。

        平时这屋子站三个人也宽敞,可今夜杜春卿却觉得逼仄——或者说,因苏老爷来了,这房间便显得太满了。自从他当过舒墨裁的人后,便总是有意无意,不与别的男人单独共处一室。

        房里没多余的凳子了,苏老爷只能坐在木箱上,两条长腿无处搁,便交叠在一起,水墨丹青的细绫衣裳从腿上铺着,一幅山水图便恢宏展开。

        细绫泛着柔和的珍珠白光泽,看得杜春卿眨了眨眼。从前这样的好布料衣裳他也有许多,但已经许久未穿了。

        舒墨裁曾经也给他做过,但他觉得债没还清,还是穿布衣让人安心。

        苏老爷目光幽幽地看向他,为今夜的闲聊拉开序幕。

        “春卿,其实我走遍各郡做买卖,还是京城去的最多。你和舒墨裁的事,我当然也有所耳闻。”

        杜春卿本是直视他,听完这话,便悄无声息地把眼睛移开。

        “承蒙老爷不弃,还肯让我入府。”

        烛光浑弱,铜镜里的自己亦朦胧渐暗。隔间沉寂,定是宴席早已散。杜春卿不知道苏老爷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要来和自己说这些,只好以不变应万变,等着对方挑明。

        “我那些朋友不知此事,让你唱那套曲子也实属意外,你别多想。”

        苏老爷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才试探性地问:“所以你今夜哭……应当不是那唱词感人肺腑的缘故吧。”

        “是眼睛进了灰,老爷别多想。”

        见杜春卿这般犟嘴,苏老爷摇摇头,哑然失笑。

        “那为何我让你喊我的名字,你却从不肯喊?是不是因我叫‘苏墨’,‘苏’又与‘舒’字音太过相近,你怕顺嘴就溜出来个‘裁’字?”

        一语中的。

        但杜春卿依旧摇头:“下人直呼老爷名字,本就不合规矩。”

        从半个月刚入府时苏墨便让杜春卿喊他的名字,说久仰乐府春莺许久,想与他做个朋友。但杜春卿觉得太突然,所以从来也没开口喊他,只和府上普通佣人一样喊他老爷。

        当然,也不是没有苏墨说的那层缘故。

        苏墨笑的矜持:“你心里肯定还有他。”

        “我与他已无瓜葛,连身契都拿回来了。老爷莫要再提。”杜春卿不想和他废话,便直接把话一口气说死。

        “老爷,天色已晚,我先告辞了。”

        杜春卿起身拜别,走向房门。身后,苏墨屏住呼吸,褪去平时斯文儒雅的表象,眼睛露出精明商人独有的金光,像一只在草丛埋伏猎物已久的豺狼。

        那对没用的母子,若不是乐府春莺的家人,他才懒得收进府里养着。一月五百文,从去年开始,光工钱都付了八两。

        不过,十两黄金八两银,换一个世上绝无仅有的乐府春莺,还是划算。

        他在心里算完帐,还是不放心,又把人喊住。

        “春卿,你和他真的没关系了?”

        杜春卿停下脚步,冷淡地看向他。

        “没有。”

        是在告诉苏墨,也是在提醒自己。

        苏墨点点头,笑了。

        十两黄金八两银,骗来一个与大理寺没半分关系,可以任他揉圆搓扁的杜春卿,实在是值。

        只见杜春卿出了门转弯,一扭身,细腰如柳一般轻摆,脸却没什么表情,清清淡淡,如一块淡青色的无瑕美玉

        苏墨真好奇,就凭这清汤挂面,能把舒墨裁迷得神魂颠倒?

        这杜春卿在床上究竟是个什么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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